輕羅小扇般的眼睫毛輕微顫動著,片刻之后,它們緩緩張開了,露出了底下那雙明艷的雙眸。只是這剛張開的眼眸中盡是迷茫,就像被濃濃晨霧籠罩住的朦朧朝花,茫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片刻之后,它們的主人仿佛想起來什么似的,無邊的驚恐瞬間取代了迷茫,而其下的那張嬌艷小嘴更是猛然張開,眼看著一聲驚天尖叫就要爆發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讓她壓下了那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也讓她惶恐之極的內心驟然安定了下來。
“旖旎姐,你醒啦。”江小魚正披著一件圍兜,站在門口樂呵呵地看著她,“快點起來洗漱一下,然后出來吃早飯。”
明亮的晨光從他的身后涌入房間,帶來了一室的光明,清新的空氣流淌了進來,驅散了屋內的絲絲煩悶。
悅耳的鳥兒輕鳴在窗外不停響起,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充滿了清晨的活力。
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而美好。
只是這份自然美好卻讓楊旖旎感覺仿佛身在夢中一般。
自己昨晚不是被一個男子襲擊,然后暈了過去么?怎么一覺醒來后就在自己的床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是不對啊,自己明明記得很清楚。那個襲擊自己的寸頭男子的樣貌她還回想得起來,那捂住自己嘴鼻的手帕上怪味也依稀殘留在鼻尖,甚至于當時那種絕望無助的心情也印在了心底。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楊旖旎的腦子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最后她終于想起來,在失去知覺前,她好像給江小魚打了個電話。
“小魚,你過來一下。”楊旖旎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輕聲喊道。
“怎么了旖旎姐?”江小魚在圍兜上擦了擦濕漉漉的雙手,然后有些擔心地朝正半坐在床上的楊旖旎走去。
看她這迷迷糊糊的樣子,不會是那迷藥有什么副作用吧?
“把手給我。”看著走到床前的江小魚,楊旖旎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道。
江小魚的眉頭微微皺起,雖然不知道楊旖旎到底在搞什么,他還是把右手給遞了過去。
看著伸到眼前的只修長的手掌,楊旖旎驟然張大雙眼,然后竟直接張嘴咬去!
“我去!”江小魚嚇得急忙收回了手,然后一把按住楊旖旎的額頭,制止了她想要繼續撲上來咬自己的行為。
“旖旎姐,你發什么瘋呢?”江小魚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好一會,楊旖旎終于不再咬他了,而是身子一軟,重新躺會床上,有氣無力地道:“小魚,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被人襲擊了......”
“你沒做夢。”江小魚打斷了她的話,“你昨晚的確被人襲擊了。”
“什么?”楊旖旎驟然坐起,驚恐地道。
隨后所有的事情突然如潮水般涌入了她的腦海中,從進入宴會開始,到接到父親的電話,然后出大廳赴約,接著發現不對勁給江小魚打電話,最后被人襲擊昏迷,一幕幕事情清晰地再現在她眼前。
這一刻她終于完全清醒了。
好一會兒后,一直呆愣在床上的她終于有了反應,她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江小魚道:“小魚,是你救了我么?”
“不是。”江小魚果斷否則,“我接到你的電話就匆匆趕到四季酒店了,然后就到十二樓去找你,剛到十二樓呢,就碰到一個女人正抱著你走下來,后來她就把你交個我,讓我把你帶回來了。”
江小魚眼不眨,心不跳地隨口扯著謊。
“一個女人?”
“對,一個女人,大概二十來歲吧,長得還挺漂亮的。”
“可是,可是......”楊旖旎眉頭微蹙,還想說些什么。
“哪有那么多可是,快點把自己整理好,然后出來吃早飯,不然就要涼了。”江小魚不耐煩地朝她揮揮手道,隨后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是一個女人么?但是昨晚那種溫暖的感覺又怎么說呢?”楊旖旎喃喃自語著,她依稀記得昨晚好像在一個溫暖的地方待了好久。
搖了搖快要爆炸的腦袋,楊旖旎決定暫時不去想它,隨后她雙手一撐,準備從床上下來,而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依然是昨晚那件低領晚禮服。
而被她剛才那么一鬧,這衣服穿得就不那么整齊了,這也難怪剛才江小魚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俏臉一紅,楊旖旎趕緊起身下床開始洗漱。
十來分鐘后,一身白色運動衫的她出現在了院子里,臉上未施粉黛,望去猶如出水芙蓉般寧靜素雅。
而江小魚則已經在院中的小方桌上享用他的早餐。這方桌是他從一旁的三輪小面攤上拿下來的,隨取隨用,倒是方便。
小方桌上還放著一碗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白粥和一個青殼的咸鴨蛋。
看著這簡單的早餐,楊旖旎開心地笑了。
她蓮步輕移,走到了小方桌旁,然后毫不客氣地挨著江小魚坐下。
一邊拿起咸鴨蛋在桌上敲了敲,一邊甜甜地對江小魚道:“小魚,昨晚謝謝你把我從酒店接回來。”
“沒什么啦,我就只是接你而已。”江小魚嘴里塞滿了食物,含糊地說道,“最要感謝的還是那個女人,是她救了你。對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啊?你知道么,當時你在電話里喊救命,可把我嚇到了。”
“昨晚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本來我是去參加公司的亞歲節晚宴的,結果等我到了四季酒店的時候就接到了我父親的電話,他說他也在四季酒店,讓我去見他一面。”楊旖旎回憶著說道。
“你父親?”江小魚聽到她這話卻是愣了一下,“后來你見到他了么?”
楊旖旎神情一滯,半晌后才面容苦澀地說道:“沒有,我到了后發現那里空無一人,當時我感覺不對勁,就給你打了電話,然后出現一個寸頭男子,他沖上來用一塊手帕捂住了我的嘴巴,接下來的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這事情就有點奇怪了,你父親給你打的電話,結果......”江小魚咽下了嘴里的白粥,皺眉說道,只是他話才講了一半呢,就被一聲巨響給打斷了。
只見那緊閉的院門就被人咣鐺一下給撞開,那破門而入的秋子露也不管自己差點摔倒,人還在踉蹌呢嘴里就迫不及待地大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