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場,朝使團,帝鳳瀾勝!”
風九離被人抬了下去,立刻就有最好的御醫來給他治療,韓文芊像是發現了什么寶貝一樣,命令御醫和貼身的兩個宮女把他照顧的好好地,說等他醒了,無論他要什么都賞給他。
寧春生若是聽了這話,一定會不服氣,畢竟這個年紀的少年,很難會對一個同齡人產生服氣的心思。
但是他也沒有機會不服,因為他已經上場,他的對面就是剛剛擊敗了風九離,但似乎還尚未回過神來的帝鳳瀾。
自己能贏嗎?
一定能!
寧春生這樣告訴自己,他握緊了刀柄,同樣是用刀,回想起帝鳳瀾剛剛那一招,他的腦海里竟然沒有絲毫的印象。
因為那一刀快到根本看都看不清,寧春生相信風九離也沒看清,因為抵擋這樣的一刀,本就不是用看的。
他忍不住朝著對面仍在走神的帝鳳瀾喊了一聲,“喂,你再這樣,會輸的。”
帝鳳瀾終于回過神來,他看著寧春生,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就憑你?”
寧春生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憤怒,隨著一聲鑼響,他握著刀,整個人如同一只奔馳的駿馬一樣沖了出去。
提腕,揮刀,旋身斬切。
“第九場,朝使團,帝鳳瀾勝!”
“第十場,朝使團,帝鳳瀾勝!”
“最后一場,朝使團,帝鳳瀾勝!”
隨著最后一聲響,帝鳳瀾的最后一個對手倒下,他略微的喘了兩口粗氣,心道不過一群廢物,倒是那個風九離,還有些意思,自己一定要找到他,等他傷好再跟他打一場!
沒有人歡呼,因為正如某些大臣所說的,剩下的這些人,當真是丟盡了燕國的臉面。
他們心想,如果沒有那個持劍的武士,燕國此次或許真的會一敗涂地吧。
朝的使團早早退去,沒有想象中獲得最后勝利的高興,畢竟前半場輸的一塌糊涂。
而韓北君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般高興,他有些矛盾,不想輸的太難看,這個愿望實現了,可是他又發現,讓朝使團不高興,同樣不是他想要的。
最終這一切的一切堆積在一起,讓他想起了那個讓他心中無比糾結的少年,憤恨的錘了一下身旁的車架。
至于太子,他蒙著面,沒人猜得出他心中所想,也沒人看得見,不過他似乎不怎么生氣,比試一完,他就隨著韓北君的車架一同離開了。
唯一一個留下的人是韓文芊。
她才是今天的贏家,面子里子,御殿將軍的位置,手底下的人才,這一切盡入囊中,還有什么是不高興的?
可她此刻偏偏皺緊了眉頭。
韓文芊回憶著韓北君走時的表情,心中始終想不明白,自己這位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為什么會不高興,難道是因為后面輸的太慘了嗎?
不至于,韓文芊清楚,自己這位父親,絕對不想贏這場比武,因為無論如何,現在這個時候得罪大朝庭都不是明智之舉。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朝雖然垂暮,但仍舊能夠號令諸侯。燕國雖然近些年來窮兵黷武,但國力仍算不上強盛。
就這樣,在各方都不高興的情況下,大家各回各家,紛紛琢磨起互相的心思和今后的打算。
不過慕凌雪今日很高興,當然也很擔心。
她沒有入場,沒親眼看到風九離比試的樣子,不過卻從百姓的口中聽說了不少,聽他們說,燕國少年武士如何技壓群雄,聽他們說,風九離之后,那些人如何如何不堪一擊,聽他們,那個笨蛋還成了御殿將軍。
冷風一吹,慕凌雪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她很難受,可她的心里卻十分歡愉,只是仍有點擔心,她聽說那個笨蛋受了很重的傷。
她現在不能去看他,只能默默的一個人在屋子里祈禱。
風九離的傷不重,只是血流的太多了,他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在白鳳的侍候下,已經喝了兩碗極苦的藥,身上卻依舊疲軟無力,連一動都不想動。
白鳳扶著他的腦袋,讓他躺下,笑著說道:“你要快點好起來,殿下還等著見你呢,你聽說了嗎,殿下說,你要什么賞賜,殿下就給你什么,真是讓人羨慕啊。”
“那御殿將軍?”風九離有些擔心。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白鳳笑了笑,看著如今這位公主府的寶貝,“宮里的封賞已經下來,明光鎧都已經收下了,還要等你的傷好了,去試一下那鎧甲是否合身呢。”
風九離哦了一聲,躺在床上,忽然覺得人生的目標少了很多。
現如今,他成了燕國御殿將軍,朝廷正三品的官員,即便再大朝的體制中,都有他的位置。
還有一件事,城外的那口枯井,等自己好了,還要去把楚寒給放出來,可是把他放出來,又把他給安頓在哪里?
有什么方法,才能避開公主府的耳目?
或者說,究竟要不要避開公主府的耳目?
正想著這些事情,折柳忽然推門而入,她一個眼神,白鳳就識趣的退下,她走到風九離床前,滿眼的笑意。
“恭喜,風將軍真是年輕有為。”這個女人輕聲說道。
“折柳姐姐這是什么意思?”風九離看著陰陽怪氣的折柳,眉頭微皺,這才想起,自己身邊還有一條危險的毒蛇。
“這聲姐姐我可擔不起。”折柳笑了笑,“你現在是御殿將軍,與公主殿下平級而論,而我只是公主府上的一個女官,你這么叫我,亂了禮法。”
風九離冷笑,他說道:“終究只是名義上的平級,別說我一個虛職的御殿將軍,就算是一個正三品的朝廷大員,又哪里敢真正跟公主殿下平級而論,又有誰愿意得罪殿下身旁的首席女官?”
“看來你也不傻。”折柳覺得沒意思。
忽然間,她一只手按住風九離的傷口,風九離疼的渾身痙攣,他咬著牙,冷聲說道:“你干什么?”
折柳松手笑了笑,說道:“呵呵,沒怎么,開個玩笑,我想知道,你的劍法是從哪學來的,如此威力巨大的劍術,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風九離下意識避開她的眼神,“五里廟的藏經閣。”
“哪本典籍?”
“記不住了,想知道的話,自己去找。”風九離冷笑一聲,他篤定,即便折柳再如何猖狂,也絕不敢在這個時候殺了自己。
折柳憂郁的扶了扶額頭,“藏經閣秘藏無數,一本一本的找要找到何年何月,唉,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也不逼問。”
“還有什么事?”
“怎么,沒有事就不能來看看你?”折柳笑著,伸出手摸向他的臉。
風九離看著那手,一口咬了下去,折柳眼疾手快,順勢躲開,態度頓時也冷了幾分,站起身來,悄聲說道:“還真是一只會咬人的小狗,好好養傷吧,你怕是還不知道,公主現在有多么寶貝你,甚至想把白鳳許配給你呢。”
“你再信口胡謅!”風九離惱火的瞪了她一眼。
“切。”折柳推門而去,“不信算了,不過我看啊,白鳳挺漂亮的,而且這兩天她那個扭捏的樣子,心底倒是恐怕一點不反對這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