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笑瞇瞇地開口:“昨天看你的脫骨功夫已經差不多了,這幾天可以先稍微緩緩,每天做一兩道保持手感就好。從今天開始你和曉曼她們一起練習食品雕刻吧。”
蘇子放:……
要不是知道薛意已經開始教趙曉曼和張子丹食品雕刻,他都要懷疑這是系統安排的陰謀。
不然哪有剛發布任務就來真人教學的。
講道理他買的食品雕刻技法詳解的書還在路上。
“這個是給你們的。”薛意從旁邊拿起四個皮包遞給眾人。
“廚用雕刻刀,從德國訂制過來的。有這套用起來方便一些。”
“薛爺爺,意思是我也能一起學習了嗎?”沐飛臉上滿是驚喜。
“先把你的五百斤豆腐做完再說……”薛意沒好氣道:“昨天你爺爺給我打電話還問你學了多少東西,我都沒好意思說你還在學坐做豆腐……”
“啊……哦!”沐飛的激動瞬間垮掉,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昨天還是難兄難弟的蘇子放,今天就拋棄他獨自練習雕刻,這手里的豆漿篩起來瞬間沒有滋味了。
“曉曼,等下你教一下小蘇基本內容,你們幾天還是一樣練習雕花就行。哎,對了?我昨天放冰箱里的白菜呢?”
薛意打開冰箱疑惑道。
他昨天記著自己雕刻了一顆翡翠白菜,本想著拿出來演示講解一下,結果突然不見了。
“是這個嗎?”蘇子放指著手邊一顆白菜:“本來準備中午做皮蛋瘦肉粥,想順便炒個金邊白菜的,正好看到有兩顆就拿出來了,我還在納悶為啥這個白菜摸起來手感不一樣。”
薛意:……
看在自己徒弟無心之舉還順帶夸獎自己作品的份上,就不計較太多。
拿起白菜,薛意隨手攤開一排刀具開始講解。
“食品雕刻作為古老的廚藝技巧是從刀工發揚而來的。從種類來說有生雕和熟雕兩種,不過日常大多是生雕,熟雕一般會在面點中用到,比如一些面點制作的動物、花草。”
“從雕刻手法來看有浮雕,鏤空,整雕,模扣法。其中以整雕和鏤空最難。”
“整雕和鏤空雕法最出名的大概就是當年你師伯雕刻的白玉欄桿。”薛意有些感慨。
“我爸?”趙曉曼有些詫異。
“不是,是我師兄,梅師傅。”薛意意識到蘇子放師伯有歧義,換了稱謂。
“師兄當年在淮揚料理大師傅的雕工比賽中用一整根白蘿卜雕出來了帝都天壇,不僅一磚一瓦清晰可見,欄桿間的白玉環扣還可以晃動。”
“他用的雕刻方法就是整雕建筑,鏤空環扣。每一處細節都是用最小號的拉刀一點點摳出來的,可以稱得上是巧奪天工。”
“也是那次比賽一舉奠定了師兄在淮揚料理界的地位。”
“我的雕工遠不如師兄,也只能雕刻一下翡翠白菜了。”
薛意謙虛地開始說明自己手里的白菜。
蘇子放:!!!
他看著白菜都覺得這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那梅元白的雕工當年得有多好?
顧不上吃驚,繼續聽薛意講課。
“食品雕刻中最重要的就是選好底材,根據底材來決定作品成型效果。很簡單的道理,適合雕刻的底材一般都是蘿卜、南瓜、木瓜、西瓜這類質地相對堅硬并且色澤過渡自然的食材。”
“你用木瓜雕刻翡翠,效果肯定沒有白蘿卜好。這個就是選材的重要性。而你確定好材料后,就要根據食材的具體形狀和特征來決定手法。”
“這些刀具足夠滿足你們雕刻的需要,手法就是削、鑿、切、鉆、挖,使用方法你們等下自己試試就知道,我不說了,主要說說怎么確定形狀。”
“先打好腹稿,該在什么地方下刀,用多少力度,用什么手法……”
“建議你們按對食材損傷最小的方法下刀。”
“比如我這顆白菜,就是因為看到蘿卜整體是白色到青色過渡,恰好很適合白菜,就想試著雕刻一根。”
“第一刀選的是蘿卜根部,這里只需要簡單修一下外皮,刻畫出白菜幫的造型即可,就算下刀后發現內部食材有問題,也不會損失太多。”
“沒想到下刀后覺得感覺很順,雕刻的也很舒服。這個和當時的心態包括熟練度也有關系。你們現在可能還體會不到這一點,多多練習一下,爭取早點掌握初級雕工。”
聽到初級雕工,蘇子放眼前一亮,問道:“師父,初級雕工是什么水平?”
“能獨立完成整雕中簡單的花鳥、鏤雕出毛發、浮雕出畫面就算掌握初級雕工,不過用刀切好再用牙簽拼裝的那種花不算。”薛意指著趙曉曼道:“曉曼昨天雕刻的那個,勉強可以算是初級雕工入門,等下你看她演示一遍就知道了。”
薛意對蘇子放這個問題比較滿意,起碼沒有好高騖遠,知道先確定一個小目標。
可是蘇子放下一句,就讓他有些后悔這話說的有些早。
“那一個月掌握初級雕工,難度大么?”
本想借機敲打一番,可是想到蘇子放令人難以預料的天賦還是換了一句話:“難度大不大自然是要看你付出多少努力。”
說完留下他們幾個開始練習。
蘇子放:……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薛意好像是在說自己好高騖遠。
算了,不管薛意怎么想,系統任務還是得完成的。從漢府酒樓回來后,蘇子放已經深刻意識到初級擺盤的重要性。
同樣的料理,擺盤好看就是888元,擺盤不好看就是88元。
為了賺錢他也得努力練習啊。
先挑了一個胡蘿卜,蘇子放抽出一把戳刀捏在手里,好半天都不知道該雕刻什么。
薛意說要根據食材的外形、紋理、顏色來雕刻最適合的形象。
這根胡蘿卜顏色橙紅、外形筆挺粗壯、怎么看都適合雕刻成一只胡蘿卜啊!
“難道我要用胡蘿卜雕刻一個胡蘿卜么?”蘇子放看著手中的刀有幾分忐忑。
“你打算雕什么?”趙曉曼看蘇子放握著一根胡蘿卜站了半天,好心問道。
“胡蘿卜。”蘇子放實話實說。
“我是說你打算雕刻成什么樣子?”
“胡蘿卜……就是胡蘿卜,我想雕成那種動畫片里一口一個的那種。”蘇子放突然想到兔八哥吃的那種面帶微笑。
趙曉曼一臉茫然,看看張子丹,發現后者也和她一樣茫然。
兩人心里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蘇老板這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