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沒有什么意外。
蘇子放做的幾道料理被點名表揚和點名批評各半。
“黃油太濃了,沒有體現出松茸的味道來,糟蹋了這支松茸。”
薛意的評價永遠一針見血。
論調味和火候,蘇子放在薛意面前就是個弟中弟!
薛新箋的補刀繼承了薛意的優良傳統,又添加了一點點細節,穩準狠道:“而且用的是雅江松茸吧?這個季節雅江松茸不算最好的,應該用小金松茸的。”
“我之前在香格里拉吃過一次,那個頭,那肉質,個大且肥厚,吃起來有勁道。鮮美,爽滑,堪稱松茸之最!”
薛新箋的話成功讓眾人流出口水,同時對眼前的黃油松茸多出幾分嫌棄。
陳楚懿認真地看著蘇子放:“薛師傅和新箋都說不好吃!兒子你要反思一下!”
“好好做菜,好好當廚師,不能給你們蘇家丟臉。”
旁邊蘇廉正聽到陳楚懿這么在意蘇家的臉面當即舀了一勺炒飯送到陳楚懿碗中:“來,老婆,嘗嘗炒飯,這個味道聞著可鮮了!”
剛舀到碗里就聽到薛意點評道這道菜品。
“雞樅蟹黃炒飯,從外觀來看的確沒問題,不過就是六月黃還是嫩了些,要是等到九、十月再用豐腴的蟹膏蟹黃來做,味道會好上不少。”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拯救,如果你用內酯豆腐先做一道蟹粉豆腐,再將蟹粉豆腐和這個米飯混合一下,口感和味道都會得到質的提升。”
蘇子放聽到后立刻在腦海中模擬了一番,眼前一亮!
好像,真的可以!
薛新箋這次沒有說什么。
主要是薛意把問題都說完了,食材也沒什么可挑剔的,索性直接開始找下一道菜品的問題。
“燕窩品質挺好的,就是做法可惜了這個燕窩。撕的不夠碎,燉出來的燕窩還是水太多沒有形成膠狀。”
“而且用的冰糖太過提純了,應該用黃冰糖比較好,更加天然。”
“味道……”
薛新箋沒有說,轉頭看向薛意。
“啊,味道不錯,我吃著挺好。”薛意總算是有一道菜品沒有批評。
說完后還順便表揚了另一道菜品。
“烏魚蛋湯做的不錯,跟孔宴學的吧?我吃出孔正明當年做的風味了。”
這下連孔宴都有幾分驚訝了。
自己只是和蘇子放說了下做法,居然真的給他做出來了,還和自己師父做的一樣。
蘇老板的天賦果然令人震驚!
連州菜心和魚肚煲也獲得好評。
當然,連州菜心是因為菜心和高湯的品質都十分好,蘇子放只是負責了澆湯燙熟的動作,薛意除了點評了“心細手穩”二字就沒有再說什么。
而魚肚煲則是結結實實夸獎了一番。
刀工精細、火候掌控力強、調味出色只是基本操作。最重要的是薛意稱贊,蘇子放這道菜有技師之姿!
被薛意評價這個,四舍五入等于蘇子放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技師了!
這對蘇子放來說才是最為重要的認可。
值了!
其他人的菜品表現也比較出色,薛意大體上都是表揚和鼓勵,只是提了些改進的意見。薛新箋則是比較嚴苛,用一個美食評論家的身份全部點評了一遍。
至于其他食客則是從第一道菜到最后一道都是一樣的表現。
“好吃!”
“真好吃!”
“太好吃了!”
“這個才好吃!”
“這個更加好吃!”
仿佛一群莫得感情的吃菜刷好評機器。
唯獨長壽面上場的時候他們說不出話來,因為這是壽星專屬。
蘇子放只做了兩碗。
用了素高湯搭配上醬牛肉和連州菜心,撒上胡椒和蟹黃雞樅的面條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
“好吃!”
最后的蛋糕倒是獲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奶油、冰淇淋、水果、蛋糕,幾層內容下來,味道讓眾人大呼過癮。
就連平時一口不沾的蘇廉正都吃了一塊。
不過也只有一塊。
三層的蛋糕,二十個人分,每人也就分了比咖啡廳單點的蛋糕大那么一點的一塊,盤子上便空空如也。
像蘇廉正這樣吃飯速度比較快的三口就能吃完一整個。
其他的時間也只能看著別人繼續吃。
“哎,兒子,這蛋糕味道是不是不一樣啊?”蘇廉正盯著蘇子放還剩一半的蛋糕悄悄發問。
“一樣的,當時就是為了避免各人味道不一致分起來麻煩,全都是一樣的。”
“是么?我看你那上面有草莓,你媽愛吃草莓,要不你分我一塊,我拿過去給你媽。”
“啊,哦!”
蘇子放剛要分下去,就聽到陳楚懿的聲音:“不用,我不想吃了!”
“晚上吃的太多了,還要保持身材的!”
“是不是你想吃?所以才找兒子要的?”陳楚懿一臉狐疑地看著蘇廉正。
“哪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吃蛋糕!”蘇廉正擺擺手,拒絕地飛快。
陳楚懿看了一眼碟子里剩的半塊蛋糕:“那算了,本來還想讓你幫忙解決一下,現在看來只能給你了。”
蘇子放當即將盤子迎上去,接住來自陳楚懿的投喂。
還是自己老媽好!
蘇廉正看著蛋糕剛要開口,就聽到陳楚懿在旁邊低聲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昂,好!我去開車。”蘇廉正當即領會精神。
“不用了,我看今天天氣很好,剛才吃了蛋糕有點發胖,散步回去吧!”
“哎,好!聽你的!”蘇廉正連忙跟著陳楚懿朝外走去。
中年愛情的狗糧塞得眾人一陣艷羨。
很快,其他街道成員和食不語的成員也陸續散場。
沈安妍一直等到蘇子放收拾完剩下的東西才看著他:“我們也出去走走?”
“嗯。好啊!”
蘇子放答應下來,牽著沈安妍的手走出屋外。
街道兩側的燈光暗黃,月光明亮,依稀聽得到鳥叫和蟬鳴。
“直接回家嗎?”
“走走吧。”
沈安妍帶著蘇子放走去景陵大學,看著操場上跑步鍛煉的學生們感慨道:“以前我上學的時候就在想,會不會遇到一個人,就像書上說的那樣能夠陪我在這里散步,忽然下了一場雪,就走到白了頭。”
“后來在景陵生活了一輩子,沒遇到過幾次雪。”
“唯一最大的一次我還恰好不在這里,錯過了。”
“現在想想,這個愿望好像是挺難實現的。”
“不會啊!”蘇子放摸摸沈安妍的頭發笑得格外寵溺:“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