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狀,盡皆發出了一陣驚呼,尤其是張判秀,本來微瞇著的雙眼,忽然瞳孔緊縮,死死盯著場中曹烈留下的殘影。
然而他發現,曹烈的身法雖與他相似,但原理卻截然不同,于是便稍稍放下心來,回歸了平靜。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曹烈并未像當時張判秀一樣,身形徹底隱匿于風雪中良久,而只是化作殘影,霎時出現在了石昭的側后方,揮刀斬出。
石昭一開始也愣了一下,仿佛沒想到對方居然有這么高超的身法,于是也漸漸收起了輕敵之心,認真對待這場比試。
而隨著曹烈自后方而來的一刀斬出時,石昭早已敏銳地洞悉到了他的意圖,手中環刀一抖,斜立側后,輕松擋住了襲來的刀芒。
“不錯,曹師弟,我承認之前有些小看你了,現在,我們便開始來一場公平的較量吧!”
石昭說完,便負刀于背,另一只手沖著曹烈比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曹烈本也沒想著一擊中的,只是想試試對方的反應而已,然而石昭卻比他想象中的實力還要強,雖然看似笨重,但手上的刀卻一點也不慢,好似長眼一般,如臂指使,輕描淡寫地便擋下了自己的奇襲,于是也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不愧是石師兄,雕蟲小技讓你見笑了,不過并非是技不如人,實在是曹某尚未領悟到此招真諦,接下來,還要多請師兄不吝賜教了。”
于是他說完,便再次身形一閃,留下一道殘影,不知所蹤。
石昭微微點頭,表示了然,然后反手持刀,擺好了防守姿勢,雙目輕闔,屹立不動。
只見瞬時間,曹烈又從另一個方向攻之而來,其刀鋒之凌厲,比上一刀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石昭只是眼皮微抬,雙目依然緊閉,憑感覺向左后方一刀斬出,只聽得到雙刀交錯,發出陣陣金鐵交鳴之聲,曹烈的攻擊再次被完美規避。
但他并沒有氣餒,反而越挫越勇,進一步提快了身形,不斷出刀斬去。
而石昭也不含糊,依舊閉眼,僅憑本能和感知,一一擋下,防了個滴水不露。
場中局勢一時間膠著非常,一方急風驟雨,而另一方不動如山,兩人各自全神貫注于手中的刀上,只余金屬的碰撞聲不絕于耳。
“這兩位厲害啊!這一場比除了第一場之外的那些對局,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有人大聲贊嘆。
“是啊是啊,那石大人的家傳金刀我早有耳聞,今日也是第一次得見,果然不凡!可那督軍親衛居然也能和石大人戰至如此,也當真是不凡啊,看來我們以前都小看了他們!”另一人附和道。
而遠處的觀禮臺上,封佩玉死死盯著王金勝,把他看的渾身發毛問道:“你干嘛,我又哪得罪你了?”
只見大小姐一字一句的說道:“原來你已經把那一招先教給曹烈了是么?”
王金勝頓時左顧右盼,作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啊,那什么,我看阿烈進境挺快,就順嘴提點了他兩句,沒想到他領悟的還挺快,使得有點那意思了,哈哈哈哈……呃…你放手…”
話沒說完,便感受到一雙柔若無骨泛著冰涼的小手,緊緊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反復搖晃著,險些讓他上不來氣。
“你個大壞蛋,你偏心眼,你厚此薄彼,你騙人,說好認真教我的,結果卻還是敷衍我,偷摸先教給別人,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封佩玉咬著小虎牙,手上漸漸加大了力度。
王金勝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有些手足無措,被她掐的翻起了白眼。
文翊見狀趕緊阻攔道:“消停點消停點,打打鬧鬧成何體統!再這樣你倆都給我到下邊兒呆著去!”說完搖了搖頭,深感無奈。
而一旁的封鳴韓玄章等人,也紛紛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封佩玉也覺得有些失態,小臉一紅,趕緊放開了快要口吐白沫的某人。
王金勝掙脫魔爪后,大口喘著粗氣,抓起身邊的茶杯猛灌了幾口茶水,這才緩過勁來,于是回頭壓低聲音不滿地說道:“你個潑婦,你至于么你!不是說了回頭教你么!我這不是尋思,有備無患么,讓阿烈多一門傍身之技,也好多一重保險。和你能一樣么,你又不用上去比試,那么著急干嘛,這是急得來的東西嗎,不得循序漸進么?你真是,不可理喻!”
封佩玉一撅嘴,也自覺理虧,確實有些反應過度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賠禮道:“那個,對不起啊,人家知錯了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嘻嘻,回頭記得一定要教我噢!好像確實很厲害的樣子呢!不過你說,照這樣下去的話,阿烈能贏下這一局嘛?”封佩玉作委屈狀,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擺出一副無比天真的樣子看著他說道。
王金勝真是拿這樣的她沒有任何辦法,內心方才升騰起來的些許火氣,瞬間被澆滅了個一干二凈,于是緩了口氣蹙眉解釋道:“不好說,這石昭確實是個高手,說是目前為止對方派出的最強一人,也不為過。你看,他雖然身形壯碩,但卻并不像郝家兄弟那么笨重,反應十分靈敏,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需要身體各部位的協調性達到極致才可以。而反觀阿烈,每次認真蓄勢的攻擊,均被對方未花多少力氣擋下,此消彼長一下,陷入久戰以后吃虧的肯定是阿烈,如果他再不求變的話,一旦力竭,被人抓住破綻反戈一擊,則兇多吉少啊。”
封佩玉聞言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焦急之色,急忙問道:“那可怎么辦啊,要是阿烈輸了的話,我們后面的兩場必須全部贏下來,才能獲勝啊,那希望可就更加渺茫了啊。”
王金勝一擺手,示意她不要焦急,而后語氣堅定地說道:“放心,不要小瞧阿烈,他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堅強。我是絕對相信他,不會令我們失望的,等著看吧。”
封佩玉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也略感心安,便點了點頭,乖巧地繼續看向擂臺當中了。
而此時,場中激烈的對抗,儼然已經告一段落,雙刀最后一次錯刃后,二人的身形,終于分開,于擂臺兩邊相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