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常凱被他吼的猛地一激靈,驚慌的說道:“你這話什么意思?老韓,你不會真的懷疑我吧!我知道我嫌疑很大,但是我…我不可能的啊!阿琦和玄章也都在里面,我怎么可能連他們倆也坑啊!你要信我啊!”
韓威一擺手說道:“我也不愿意相信是你,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我二人向來同進同退,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就算真的是你,我也不可能拋下你不管的,剛才我之所以和少帥提議全面進攻,就是為了用更大的行動來為這次事件做一些掩護,來給我們更多斡旋的余地。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句準話,好讓我決定下一步該怎么做”他認真地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藍常凱聞言大為感動,心說不愧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都這種時候了也不放棄自己,于是感慨地說道:“老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但我確實得誠懇地告訴你,這事真的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是真不知道誰干的。我也著急,既然你有辦法那就按你說的辦吧,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保準沒有二話!”
韓威雙眼微瞇,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就在藍常凱要被看的渾身發毛時,他終于開口說到:“好,我相信你,既然這樣的話,那咱們就全力打好這一仗,把孩子們帶回來吧,其他的……等這件事完了再說。”
說罷他一擺袍袖,踏步出了營門,準備去調動大軍了。
藍常凱見狀也急忙跟上,追隨而去。
話分兩頭,卻說王金勝率隊出發以后,一路馬不停蹄地向著渭水河畔奔赴而去。
雖然一路上行進速度很快,但游騎旅的將士們卻并沒有放松對周圍的警惕。
在王金勝的指揮下,部隊呈縱向排開,一路高速地穩步向前推進著,并沒有放過路途上任何一個可疑的地點。
在這種情況的行軍下,眾人終于也是趕在正午前來到了河邊。
“大人,河面已經全部結冰,看樣子好像可以直接通過,您看我們是不是可以整隊直接過去?”曹烈騎馬去河邊巡視了一圈后回來請示道。
王金勝聞言思忖了一會,皺著眉搖了搖頭道:“不可,雖然河面的冰層看似牢固,但誰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同時承受大隊人馬一齊從上面渡過,萬一出了變故會非常麻煩。況且,我們這么多人馬也太扎眼了些……這樣,我決定了,大家原地下馬,將馬匹交由候吉留在此地統一管理,其余人化整為零,從不同口岸分頭隱蔽渡河,最大化地利用人力完成對周邊的勘察,我們到對岸再匯合。”
眾人聞言皆贊同地點了點頭,都很接受這個提議。
這時韓玄章也上前說道:“督軍大人所言甚是,這樣吧,我和藍琦各領一軍,百人一隊,從兩側尋機渡河,你就帶人從這里過去好了。”
王金勝對他點了點頭,而后看向眾人說道:“大家都聽到了嘛,這邊開始行動吧,注意安全,咱們對面再見!”
將士們聞言也都迅速行動了起來,紛紛將馬匹拴好在了一起,各自分頭離開了這里。
王金勝也下馬好生撫摸了一番黑淵,而后沉思半晌,對候吉揮了揮手。
侯吉這小子現在正樂開了花,心說督軍大人還真是照顧自己,肯定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愛打仗,所以才安排了這么個差事給自己。
于是在看見王金勝對自己招手后,趕忙興奮著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殷勤地說道:“您老有什么吩咐?”
王金勝見他這副表情也有些好笑,于是開口說道:“你小子也別高興太早,我可不是讓你在這偷懶的,看好大家的馬匹是其一,這其二呢就是因為你小子腿腳利索,人也還算機靈,所以你也別光忙著偷懶,眼睛給我放亮點,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趕緊回去給我把事情報給大公子,好及時照應,聽明白了嗎?”
侯吉聞言忙不迭的點頭道:“您說的是,小的都記下了!”
而接下來王金勝卻微微嘆了口氣,把手上的韁繩遞給他說道:“黑淵就交給你了,幫我好生照顧著,萬一真的有突發情況,你就騎著它去報信,它可比我認路多了。”
侯吉喜笑顏開地恭敬著接過了韁繩說道:“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好生照顧著黑淵老爺,誰的馬出事了我也不能讓它老人家出事!不然您也沒法和封參軍交代不是?”說完他便露出了一幅嬉皮笑臉的表情,但心里想的卻是別說是馬了,隨便找個人來都得比您認路。
然而王金勝聞言伸腿就是一腳,把侯吉嚇了一跳,直以為他聽見了自己心里面的嘀咕,嚇得牽著黑淵趕緊跑去拴馬了。
其實王金勝卻并沒有沒想那么多,只是習慣性地治他的貧嘴罷了。
打發走了侯吉,王金勝和曹烈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便開始組織人手了。
很快如先前計劃一般,藍琦和韓玄章分別領了一百人從兩側分頭離開,只剩下了王金勝領著包括親衛隊在內的一百人馬留在了原地準備渡河。
雪花飄舞,日正當空。
封鳴在出了總帳后,是一刻不敢耽擱地拍馬往回敢去。
一路上他也一直在思索藍常凱到底有多少嫌疑,但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對方不會干出這種事,畢竟現在鳴玉營的情況已經夠復雜了,他實在不想節外生枝再惹出什么亂子,畢竟軍權不在自己手里,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回去仔細調查再做決定。
回到營地后,他第一時間直奔中軍大帳,想著先找封平問明一下情況,在他的心里,平叔一向是相當靠譜的,有他幫助自己調查想來能省去不少事。
然而當他掀開帳簾入內的時候卻看見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大戰在即,整個中軍帳中卻空無一人,甚至連個職守的小吏都看不見。
封鳴登時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如果說之前猜測只是有人暗中作祟的話,他現在的感覺可以說是瞬間變成了草木皆兵,因為按照目前的情形推測,恐怕整個鳴玉營上下都出了大問題!
這已經不是某個人所為就可以達到的效果,除非……
一個個可能迅速在封鳴的腦海中閃過,壓力頓時將他蓋的喘不過氣來。
本想著第一次出征就能拿到前鋒的差事對他來說會是個再好不過的歷練,但現在看來稍有不慎可能也會演變成自己身敗名裂的起始。
封鳴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后,才終于緩和了情緒,畢竟這種超出預計的事情,也不是頭回遇見了,幾個月前在秦淮河上的蘭桂舫中似乎也上演過一次吧?
想到這里,他便苦笑了一聲,暗嘆著希望這次也能有一個好的結果,而后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帳。
經過一番復雜的內心活動,這時他已然恢復了往日的氣度,作為整個封狼軍的少帥,他深知一點,那就是此時自己一定不能亂。
無論是明槍,或是暗箭,都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