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霜口。
諾拉和西格瓦日常守在懸崖邊,眼巴巴地注視著下方。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枯燥的生活,雖然艾尼維亞允許他們下山捕獵,但不允許他們接近古霜口的北峰。
古霜口的北峰每天都充斥著艾尼維亞的冰雪魔法,就算是冰裔進去也很難活著走出來,而北峰,也正是孫偉的考驗之地……
“這都第十天了,那家伙還沒爬上來,一定是被凍死了。”西格瓦以一副肯定的語氣說道。
他看了眼諾拉,卻發現這個丫頭對他的話竟然毫無反應。西格瓦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每天逗一逗諾拉的游戲也結束了。
但突然,他瞳孔猛地一縮,大喊道:“諾拉,看,那是什么?”
諾拉白了眼西格瓦,“你還是省點力氣留著下山捕獵吧。”這種一驚一乍的情況她在短短幾天遇到了幾百次,早就免疫了。
“不是啊,你仔細看,左邊!”西格瓦指著左下方的風雪大喊。
看著西格瓦堅定的眼神,諾拉臉上閃過一絲狐疑,朝西格瓦指的方向看過去……
“哈哈哈哈!!”西格瓦突然拍著大腿大笑起來,“妮子,你真好騙。”
但這次他卻沒迎來諾拉憤怒的聲音,笑著笑著,西格瓦突然發現諾拉的神情很認真,然后逐漸變成驚喜……
難道……
西格瓦朝左下方看去,但茫茫風雪,還是沒一個別的影子。
“哈哈!”耳邊突然響起諾拉的笑聲,西格瓦陡然郁悶起來,他看向眉開眼笑的諾拉,委屈地說:“你學壞了。”
“哼!”諾拉冷哼一聲,但嘴角仍掩不住笑意,她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
“你們已經無聊到這種地步了嗎?”耳邊突然回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西格瓦和諾拉同時怔在了原地。
他們僵硬地扭過頭,看向那個突兀出現在他們身邊的青年……
“孫!!”諾拉驚喜地大喊。
而西格瓦則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他指著孫偉,手指頭不住的顫抖,“你,你,你……”
孫偉笑著,他拍了拍西格瓦的肩膀,“怎么,幾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
風雪再次凝結成威風凜凜的冰晶鳳凰,艾尼維亞飄浮在半空中,靜靜地注視下方的那個青年。
而青年也在回望著她,眼神中沒有一絲敬畏。
宏大的意念再次掃過崖頂,就在諾拉張嘴,準備再次充當翻譯的時候……
孫偉嘴角一勾,自信地說道:“我已經明白了所謂精神魔法的竅門。以兩界之地為溝通,建立一個精神交流的平臺,這就是你們做的吧,諾拉。”
諾拉奇怪地看了眼孫偉,問道:“孫,你在說什么?”
“誒,難道不是嗎?”孫偉指著艾維尼亞說道:“可是我剛才能聽懂她說的話啊。”
西格瓦懷疑地問道:“那剛才艾尼維亞說了什么?”
“她說,恭喜你通過了試煉。”
西格瓦看向諾拉,而諾拉則驚奇地點了點頭,回答道:“艾尼維亞是這樣說的。”
“你怎么做到的!?”西格瓦頓時驚呆了下巴。
孫偉露出一個笑容,解釋道:“這就好比電磁波之間的信息傳遞,而兩界之地則是一個終端,可以用來接收電磁波并翻譯成我能理解的語言。”
西格瓦和諾拉對望一眼,一頭霧水,“電磁波?終端?翻譯?這都是什么奇怪的詞。”
孫偉撓了撓頭,心想道:“有點得意忘形了。”
“這些都是皮爾特沃夫的知識啦。”他打著哈哈解釋。
西格瓦和諾拉半信半疑地盯著孫偉,最后釋然,弗雷爾卓德之外有他們沒聽說的知識也情理之中。
“鏘——”
艾尼維亞鳴叫一聲,把眾人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她身上。
冰晶鳳凰凝視孫偉,直接從意念層次和他對話……
兩界之地,黑暗的世界里,一只冰藍色的飛禽形態靈體浮在空中,她率先開口:“弗雷爾卓德的凍土告訴我,你很危險。”
“我還沒質問你為什么要把我拍飛出去呢!”孫偉不忿地說道。
但冰鳥并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繼續她的話題,“……從你毀壞厄文戴爾山脈開始,我就注意到了你。”
孫偉臉色一變,擔憂地問道:“厄文戴爾發生過什么嗎?”
冰藍色的飛禽形態靈體注目著他,冷冷地問:“人類,你不知道?”
“我當時昏了過去,并不記得發生過什么。”
孫偉曾問過瑞茲厄文戴爾的現狀,他還記得瑞茲的回答是:沒發生什么,只不過是一座山變禿了而已……
真實情況一定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艾尼維亞嚴肅地說道:“如果你當時的攻擊不是對著天空,整座厄文戴爾山都將不復存在!”
孫偉一顫,暗裔和符文力量的疊加他只使用過兩次,一次是面對布蘭德,另一次是面對虛空。
對付虛空時,很大程度上是由拉米雷斯控制他的身體,以此發揮符文和暗裔的力量。
但在厄文戴爾山對付布蘭德時,他只能模糊的掌控那份力量,連它所造成的破壞和威力都迷糊不知。
他只依稀記得,倒下前,眼前空蕩蕩的,所有擋路的事物都在那黑色的一擊下變成了灰燼……
“你掌握的那份力量實在太過危險!不過……”艾尼維亞輕輕振翅,“現在的你已經失去了那份力量,而我也知道你曾在麗桑卓的深淵之下抗擊過黑暗……”
艾尼維亞得出她的結論:“經過剛才的考驗,我能確定,你并不是弗雷爾卓德的敵人,因為我的風暴只會讓對弗雷爾卓德抱有敵意的人迷失和凍結。”
“所以呢?”孫偉靜靜地看向自說自話的艾尼維亞,突然翻臉,“這就是你差一點殺死我的理由嗎!?”
飛禽靈體頓時一滯,接著,她在空中猛烈振翅,威嚴地說道:“人類,你很自大!你是對我有所不滿嗎?”
“不!自大的是你!冰晶鳳凰!”
兩界之地的意識交流霎時截至,古霜口的冰頂上,孫偉對艾尼維亞怒目而視。
他指著高高在上的神靈,吶喊道:“艾尼維亞!你是神沒錯!但你也僅僅只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