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猛犸皮帳篷內,瑟莊妮正盛情地招待來賓……這種景象在民風彪悍的凜冬之爪是很難發生的,尤其是其中一位竟然還是“阿瓦羅薩代行者”!
但事實上,這場豐盛的宴會并沒有出現摩擦,因為有兩件事足以沖淡血戰士們與阿瓦羅薩的隔閡:
一,傳聞中那批期待已久的魔法種子已經送到,凜冬之爪可以在雪地里播種,并很快收獲稻谷。
二,光明之女回歸了!
這對失去了熊人族同盟的凜冬之爪來說,無異于一擊強心劑……不過絕大多數的血戰士和狂戰士們可能并不知道,光明之女已經不屬于凜冬之爪了。
此時此刻,在一場短暫的歡迎宴會之后,猛犸皮帳篷內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在昏黃的火光中,一群人圍著一張長桌,瑟莊妮坐在主位,而孫偉和普朗克位居次席,其他人分立而坐。
至于瑟莊妮的正對面,則是略有些局促的萊茵……在凜冬之爪,光明之女的呼聲已經越來越高,甚至隱隱超過了逝去的風暴之熊。
“你是想讓我們不再進攻南方邊境的那些村莊嗎?”瑟莊妮環視眾人一周,最后盯著孫偉問道。
“是的。”孫偉略有些不舒服地回答道。
事實上,他是很不習慣這種政治氛圍,就像是一群高高在上的人,用簡單的言語來定奪別人的利益與生死……
每一句話都需要斟酌,每一個詞都需要小心翼翼。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聽到這兒,孫偉并沒有高興,因為他知道瑟莊妮必然有后話——
“但弗雷爾卓德已經建立了同盟,除了向邊境擴張外,我們沒有辦法再維持凜冬之爪的正常生活……”
孫偉回望著瑟莊妮,“除了食物,凜冬之爪還有什么正常需求?”
“戰斗。”
孫偉皺眉,而另一邊,萊茵不解地問道:“為什么一定要戰斗?”
“只有戰斗才能磨練出最好的戰士,而也只有戰斗,才能不將弗雷爾卓德逆境求生的本能斷送掉。”
“演習不行嗎?”孫偉追問,他明白,如果要讓凜冬之爪短時間內壓抑住嗜血的本性,就必須找到一個合理的宣泄方式。
瑟莊妮搖了搖頭,說道:“確實,沒有多少人真正喜歡流血的戰斗,但戰斗,卻絕對不能被人忘記……”
“因為只有經歷過血與火,才是真正的‘男人’。”普朗克把玩著手中的火槍,不動聲色地插嘴道。
“而這個道理……”普朗克抬頭看了眼菲奧娜,“在愛好和平的德瑪西亞同樣適用。”
孫偉眉頭緊皺,他知道,在符文之地的很多地方有些東西是根深蒂固的……
這里的人沒有網絡與手機來打發時間,就必須要有一套自己的方式來度過一生。而這樣的方式一代傳承一代,早已深植于心,融為本能。
瑟莊妮盯著皺眉的孫偉,似乎懂得他的為難,淡淡地說道:“或者,我們可以向諾克薩斯進攻。”
與此同時,菲奧娜和達克希樂神色一動,他們忽然想到:
即使弗雷爾卓德大多只是一群還未開化的野人,但如果他們能和德瑪西亞一起抵抗諾克薩斯,也將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你有什么條件?”孫偉問道。
“很簡單……”瑟莊妮露出一個蓄謀已久的笑容,“諾克薩斯的戰士遠比德瑪西亞的村民兇悍與強大,我們需要援助。”
“什么援助?”孫偉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頭被牽著鼻子走的牛,只能被動地問問題。
“光明之女留下,或者……你留下。”瑟莊妮向后一靠,將后背抵在椅子上,“當然,如果你們愿意,你們都可以留在凜冬之爪,并享受最好的待遇。”
咯噔一聲,孫偉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他死死盯著瑟莊妮,一字一頓地說道:“不可能!”
“那我就沒有辦法,凜冬之爪會在夏天南下,搶奪德瑪西亞的村子。”瑟莊妮聳了聳肩。
談判在這里似乎就陷入了僵局。
孫偉目光閃爍,說實話,他完全可以不理會德瑪西亞與凜冬之爪的矛盾,而且他現在已經算是挺強的,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但是,德瑪西亞是萊茵的國家,是他第一個來到的地方,而且,莫甘娜、達克希樂、菲奧娜……他們都絕對不會希望自己的國家遭到破壞。
“我……”萊茵伸了伸手想要說些什么。
但就在此時,一個粗重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僵局,“為什么不來尋求我的援助呢,北地之怒,凜冬之爪的戰母?”
轉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普朗克身上,他露出一口黑金相間的牙,笑著說道:“條件和我曾對菲奧娜小姐允諾的一樣。”
“啪”一聲,普朗克將一張寫好了契約的羊皮紙拍在長桌上,“我可以擔當船長,從皮爾特沃夫向弗雷爾卓德運輸熱武器。”
這樣說著,普朗克特意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火槍……
瑟莊妮盯著普朗克,她已經見識過那種武器的可怕性——小巧,威力十足,從某種程度而言,擁有一把火槍,普通人也可以射殺冰霜祭司。
但是,這種武器距離沃利貝爾那種天地偉力還是相差甚遠……
瑟莊妮拿起桌上那張羊皮紙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普朗克,我會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你的援助和他們的并不能互相媲美。”
“噢?”普朗克挑眉,他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強壯的身體遮住了火光,在猛犸皮墻上投下一大片黑影。
“凜冬之爪的戰母,你是在質疑我的實力嗎?”普朗克冷冷地問道。
“咯噔!”
瑟莊妮也推開椅子站起來,她盯著普朗克深邃的眼睛,“據我所知,你曾經是比爾吉沃特的海盜之王,但是,為什么現在你又不是了呢?”
普朗克沉默,瑟莊妮的這個問題似乎是刺痛了他的內心,他臉上的大胡子上下聳動,似乎是因為憤怒,也似乎是因為某些更深的、更不愿回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