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春言推辭了一番,可葉臨澤執意要請,她也就答應了。
兩人開著車,一前一后來到附近的一個中檔海鮮餐館。
葉臨澤不好意思地說:“岑總,您看這里怎么樣?不是什么大餐館,但是東西還不錯。”
岑春言笑著說:“我現在餓得不行,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哪里還能挑?”
兩人笑著走進餐館。
坐下之后,葉臨澤留神打量岑春言點的菜,然后點了跟她差不多口味的菜。
岑春言見了有些驚喜地問:“你也喜歡吃這種味道?”
“還行,主要吃著舒服,我經常加班熬夜,脾胃不太好,所以吃清淡一些的。”葉臨澤淡笑說道。
不多會兒菜上了上來,葉臨澤和岑春言兩人邊吃邊談,相談甚歡。
吃完飯,兩人又去了一家茶館喝茶。
岑春言這時才對葉臨澤說:“我已經不是岑氏集團的CFO了。”
葉臨澤愣了一下,“不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岑春言笑了笑,說:“有一樁收購出了差錯,我辭職了。”
“哎呀,那太可惜了。”葉臨澤嘆息不已,“那岑總……哦,不,岑小姐現在在哪里高就呢?”
岑春言笑著說:“別叫我岑小姐,什么年代了,叫小姐的幾乎都不是正經人了。就叫我春言吧,叫我阿春也行,我家里人都這么叫我。”
葉臨澤聞言渾身一激靈,馬上反應過來,笑著說:“那我就叫你春言吧,你也可以叫我臨澤。”
“好的,臨澤。”岑春言笑得眉眼彎彎,“我剛來京城,還沒幾個熟悉的朋友,能見到一個比較熟的人,還真是緣份。”
“那還用說。”葉臨澤笑得很開心,“我也很幸運。今天如果不是遇到春言你,而是遇到的別的人,那我的買房首付款,就又要飛了。”
他指的是修車的錢。
岑春言抿嘴笑了,一縷秀發從耳后垂到白玉般的面頰旁,多了幾絲嫵媚。
葉臨澤看得呆了一呆。
岑春言拿起茶壺,給他斟了一杯,又給自己斟一杯,才舉起來說:“……敬緣份。”
葉臨澤也忙舉起茶杯,笑著點點頭,心里暖烘烘的。
喝完一杯茶,葉臨澤又問:“那春言你現在在哪兒工作呢?”
岑春言笑著搖搖頭,“無業游民,暫時休息一下,等以后有機會,可能做做投資吧。”
“投資?!”葉臨澤瞪大眼睛,然后失笑說:“咱們真的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對我這種人來說,其實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我就很滿意了。可你們啊,已經是給別人工作的人了。就算自己不工作,也能做幕后出資的人,真羨慕你。”
岑春言幽默地說:“我能這樣瀟灑,是因為我有個好爸爸,他給我的信托基金我一個人十輩子也花不完,所以拿點出來投資,試試自己的手氣。”
說起父母,葉臨澤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感傷的說:“本來,我可能也有你這樣的機會……可惜……”
“好像有故事?”岑春言歪了歪頭,瞇著眼睛笑道:“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聽這個故事?”
“其實也不算什么秘密。”葉臨澤苦笑搖頭,“我朋友都知道。”
說著,他就把他的身世說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齒地說:“最可恨是我的姐姐姐夫!他們不想養我,就把我送人!你說送人就送人,我寧愿把我送到孤兒院!可他們把我送給一家殘疾人!——你知道我從小到大過得多辛苦嗎?!”
葉臨澤說到傷心處,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岑春言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默默地看著他。
等他哭完之后,才遞給他一張紙巾,同情地說:“所以C城那個名牌匯集的大街,有一半的房產是你父母留下的?”
“嗯。”葉臨澤用紙巾醒了醒鼻子,甕聲甕氣地說:“C城的乘風商業地產有限公司,就是我姐姐蘇長楓和姐夫蔣善楠所有。但是這個公司擁有的地產,明明是我父母留下來的!”
“那你也有繼承權啊……”岑春言驚訝地說:“就算他們把你送人……”
“他們讓我的養父養母辦了正式的收養證明,所以我對蘇家的財產,就沒有繼承權了。”葉臨澤苦笑說道,“胳膊擰不干大腿啊……”
“我父母過世的時候,我姐都大學畢業了,我才不到一歲,你說,我到哪兒伸冤去?”
岑春言感慨不已。
她是知道C城那個乘風商業地產有限公司的,C城大名鼎鼎的地產夫婦大佬,沒想到還有這樣見不得人的歷史。
她看著葉臨澤,勸道:“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呢?他們既然打算好了要占家產,估計方方面面都想好了。”
葉臨澤沒精打采點了點頭,“嗯,我已經認命了,只是有時候想起來,還是有些意難平。你知道的……每次想到自己的命也不是那么差啊,怎么會……”
岑春言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拍了拍葉臨澤的手背,算是安慰。
葉臨澤郁悶了一會兒,也就放下了。
因為早就認命,所以他的傷感來得快,去得也快。
喝完茶,兩人發現已經晚上十點了。
葉臨澤忙說:“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沒事,我住的地方很安全。”岑春言笑嘻嘻地說,“而且我開大奔,沒人敢惹我。”
“是啊,大家看見這種車都讓得遠遠的,生怕碰到。也就我……”葉臨澤笑著打了個哈哈。
兩人出去的時候,葉臨澤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下,是三億姐的電話,就沒接。
岑春言詫異問道:“誰的電話?為什么不接啊?”
“是保險經紀,老是找我要我買她的保險。”葉臨澤面不改色地說,“我有時間的時候還會敷衍她一下,今天實在太累,我想回家睡覺,不想打電話跟人斗智斗勇。”
“這倒是。那些保險經紀很纏人的。”岑春言笑了起來。
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同樣一前一后上了車,往高速開去。
沒多久,兩人居然同時下了高速,而且進了同一個小區。
好在兩人不住同一棟樓。
但是進小區之后,兩人還是互相發了一條短信,不約而同都是:緣份兩個字。
岑春言回到自己買的三居室套房,先給她媽媽打了個電話,“媽,能不能幫我在C城找人,查一件二十多年前的舊事?”
藍琴芬正要睡覺了,被女兒的電話吵醒,不過并沒有生氣,她笑著說:“C城啊?現在的事我可能查不到,但是二十多年前,你媽媽在C城還是認識幾個有本事的人。說吧,什么事?”
岑春言說:“查一查現在的乘風商業地產有限公司的老板蘇長楓和她丈夫蔣善楠,當年是怎么得到全部家產的。”
藍琴芬愣了一下,“乘風商業地產?我們好像見過他們?”
“嗯,有一年我們岑氏集團辦年會,他們曾經出席過。”
那時候,岑氏集團在C城給某知名品牌蓋旗艦店,跟乘風商業地產有限公司打過交道。
“他們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藍琴芬興趣來了。
岑春言就把從葉臨澤那里聽來的事說了一遍,又說:“這只是一面之詞,我也不是很信。但是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挺感興趣的。”
藍琴芬會意地笑:“……乘風商業地產,那時候給我們使了不少絆子呢。”
岑春言笑了笑,放下了電話。
葉臨澤回自己租的一居室之后,才給三億姐打了電話。
三億姐好像喝醉了,慵懶地問:“……葉臨澤,你在干什么?”
“我剛到家。加班啊,哪有你嬌小姐那么輕松的工作。”葉臨澤笑著說道,一邊拿了衣服去浴室,說:“不跟你聊了,我要洗澡了。拜。”
他干凈利落地掛了電話,去浴室洗澡了。
三億姐盯著自己的手機,眉眼黯了黯。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能察覺到葉臨澤的敷衍和漫不經心。
放下手機,她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今天又是拿不定主意的一天。
又是一個月過去,京城進入了年底最后一個月。
蕭裔遠的AI遠諾招了二十多人,研發正轟轟烈烈地展開。
葉臨澤那邊自己開發的APP和官網也運作良好,他甚至還跟著岑春言去他們的投資圈喝過咖啡。
這一天,蕭裔遠從車上下來,往辦公樓的電梯走去。
他來的比較早,這個時候,電梯里一般沒有別人。
不過今天他進來的時候,電梯里已經有個人了。
穿著一件亮片雨衣材質一樣的外套,領子高高豎起,遮住一半的臉。
帽子也戴在頭上,臉上還有口罩。
看上去遮得嚴嚴實實。
蕭裔遠微怔,對里面的人點頭打了個招呼,緩步走了進去。
電梯門緩緩闔上,他摁下自己公司的樓層。
就在這時,他從電梯門光亮如鏡的門面上,看見了身后那人高高揚起的手。
那手上寒光一閃,像是一把匕首。
蕭裔遠想也不想,立刻矮身側過,同時長腿往后橫掃,轟地一聲將那人踹倒在地!
可那人依然不減攻勢,手上的匕首往下狠狠一扎,往蕭裔遠大腿動脈扎去。
蕭裔遠隨機應變,單腿迅速下跪,躲開對方匕首的鋒芒,同時一手往地上一撐,整個人凌空翻起,再一腳狠狠踹在對方手腕上!
那匕首被他踹落,對方一不做,二不休,從懷里又掏出一柄骨刺一樣的東西,戴在手上,往蕭裔遠小腿再次刮過去!
蕭裔遠這一次雖然依然急速收回腿,但是狹小的電梯空間還是限制了他的活動,再加上他腿太長,雖然縮了回來,依然被對方的骨刺刮在小腿肌肉上。
鮮血頓時汩汩而出,將電梯地面浸成血紅。
蕭裔遠大怒,迅速回手出肘,將對方打到飛起,整個人撞到電梯壁上,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蕭裔遠這才忍著劇痛拿起手機,冷靜地報警。
這是第一更,下午一點為“吾愛堂”總盟大人一月份的特大打賞最后一次加更,第三更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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