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億姐想想當年大學時期的“豪言壯語”,也覺得好笑。
她聳了聳肩,輕聲說:“其實召北對我好,能在他家人面前維護我,就算他不是豪門,我也嫁定他了。”
溫一諾聽了這句話,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剛開始只是覺得平平無奇,但是越想越回腸蕩氣。
多少女人,在嫁人的時候,也只希望男人能對她好,在他家人面前能夠維護她啊……
只要能做到這兩條,不管有錢沒錢,女人都能嫁得義無反顧。
可惜的是,能同時做到這兩條的男人,實在太少了。
過日子,不就圖個順心嗎?
不過溫一諾并沒有三億姐那樣真情實感。
她想了想,說:“我的老公,要對我好,對我的家人好,至于他是不是在他家人面前維護我,我倒是不在乎。”
三億姐像看傻子一樣瞅她一眼,“……你腦子進水了吧?如果不能在他家人面前維護你,你怎么在夫家立足?”
“我又不要嫁豪門。”溫一諾笑瞇了眼,手里轉著果汁杯,“哪里來的夫家?嘿嘿,我就算結了婚,我自己娘家也是第一位的。那誰敢對我家人不好,我第一個踹了他!”
她豪氣地把果汁一飲而盡,好像在喝高度數的白酒。
三億姐被她逗笑了,不過想想也理解。
嫁豪門的好處自然不用說,但是門當戶對的普通人家也有普通人家的好處。
至少精神上是平等的,不會有自己“高攀”的惶恐不安。
三億姐這么賣力的表現,當然也有擔心對方看不起自己的原因在里面。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沒意思了,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對溫一諾說:“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你說我圖什么呢?為了小公主的生日宴會跑來跑去,累個半死。這個家跟我又沒關系,難怪召北最近對我有些不滿,說我跟他媽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跟他還多。”
“咦?我的小徒弟都在抱怨了?那可不好,你得想想清楚,別揀了芝麻丟了西瓜。”溫一諾給自己滿上果汁,又給三億姐滿上,輕聲說:“人呢,無欲則剛。對你來說,只要沈召北心里只有你,你就不用覺得自己配不上沈家。”
她抬頭看了看這屋里的陳設,處處的風水轉運痕跡,嗤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他們給自己的繼承人要找個什么樣的好老婆。”
三億姐知道沈召北只是老二,他上面還有老大,那才是沈齊煊司徒秋極力培養的繼承人。
她嘖了一聲,“那倒是,你我就看戲吧。對了,你今天是跟誰來的?我怎么沒有看見蕭裔遠?”
她往男賓那邊的席面看了一眼。
溫一諾突然有點臉紅,喃喃地說:“……他沒來。”
“那你怎么來的?難道是召北給你的請帖?”三億姐有些好奇,“不過你是他師父,他給你請帖也說得通。”
三億姐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并沒有壓得很低。
溫一諾總覺得坐在她旁邊的傅夫人視線有意無意地往她這邊掃了兩眼。
她只好硬著頭皮說:“……不是沈召北,我是跟著傅夫人來的。就是小傅總的媽媽。”
三億姐長長地“哦”了一聲,沒有再說這個話題了。
很快,侍應生們開始上菜了。
今天沈家挑的國外的西餐大佬團隊。
吃西餐是分餐制,每個人面前幾個盤子,吃的菜都擺在自己面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一道道往上擺。
先是前菜,一般西餐是沙拉或者炸洋蔥圈。
但是這個大廚推出的三道前菜分別是黑魚子醬蘸法蘭西生蠔,松茸鵝肝配甜白葡萄酒,和蒜蓉奶油烤蝸牛。
溫一諾一看這三道前菜,臉都黑了。
這得多少卡路里?!
還做得這么香?!
還讓不讓減肥人士活了?!
這是謀殺!
溫一諾一邊在心底恨恨“咒罵”廚師大佬是引人犯罪的魔鬼,一邊拿著刀叉將一塊塊美味松茸鵝肝放入嘴里,喝一口甜白葡萄酒,再吸一口嫩到流汁的黑魚子醬蘸法蘭西生蠔,最后再用叉子將夾著蒜香和奶香的蝸牛肉從蝸牛殼里夾出來。
味覺細胞被逐次喚醒,享受著味覺的盛宴。
可惜每道前菜的量都很少,幾乎一口一個就沒了。
但因為高熱量,溫一諾吃完前菜就飽了。
后面上主菜的時候,有四道菜可以選擇。
比如加了鹽、胡椒和醬汁的生牛肉碎,或者用橄欖油和檸檬汁調味的生鮮小牛肉片,沒錯,是生肉,純生的生肉。
另外還有兩道熟肉,紅酒燉牛肉,和煎牛排。
前兩道菜靠的是食材,不是最鮮嫩,最安全的生肉,不可能供應給在座的大佬們吃。
后兩道菜靠的是廚師的技能,最簡單的家常菜做出大師級的味道,才是真本事。
溫一諾對生肉是不沾的,她選了紅酒燉牛肉,她喜歡里面的配料,有黑豬肉丁和小蘑菇。
三億姐挑的煎牛排。
中規中矩,不會出錯。
席面上別的人卻大多挑選的生牛肉碎,或者生鮮小牛肉片。
傅夫人最特別,她直接拒絕了廚師提供的這四道主菜選項,只問對方有沒有煎鴨胸肉。
客人的要求只要不太出格,廚師一般都會滿足。
更何況這個廚師團隊的煎鴨胸肉也是一絕。
因此很快送了上來。
吃西餐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大家一邊吃著美食,一邊互相聊天。
在餐廳一角的臺階上,還有樂隊在現場演奏歡快的背景音樂。
因為這是沈如寶的生日宴會,大家吃了幾口之后,沈齊煊站了起來,走到福樓餐廳樂隊所在的臺階上,舉著酒杯,含笑看著女眷這邊的席面說:“大家晚上好。”
“很高興大家來參加我女兒沈如寶的二十一歲成人禮生日宴會。”
“二十一年前的今天,我的寶貝女兒呱呱落地,我感謝上蒼,感謝神佛,更感謝我的妻子阿秋。”
“是她,給了我這樣一個完美無瑕的女兒。我不可能要求更多。”
“貝貝是我能想象的,最好的女兒。”
“謝謝阿秋。”
他對著司徒秋舉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這一瞬間,司徒秋臉上仿佛有光。
她專注地看著沈齊煊,神情繾綣,目光溫柔,只要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深愛自己的丈夫沈齊煊。
“齊煊太言重了,你我夫妻,不用說感謝。貝貝也是我的女兒,我比你還疼她。”司徒秋也站了起來,舉著酒杯,來到沈齊煊身邊站定,對著今天所有的賓客說:“謝謝大家來參加貝貝的二十一歲成人禮,我們夫妻敬大家一杯!”
她和沈齊煊一起抬手,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所有賓客也拿起酒杯,朝著沈齊煊和司徒秋的方向舉了舉,跟著一飲而盡。
沈如寶激動地不得了。
她今天丟的所有臉面,這一刻全部都撿回來了。
等大家都喝完了,她也站起來,來到樂隊所在的臺階上,舉著酒杯對所有賓客說:“謝謝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嬸嬸,哥哥姐姐們,百忙之中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托大家的洪福,我敬大家一杯。”
說完她也喝完了杯里的酒,還把杯底亮出來給大家看,“大家隨意,希望大家喜歡今晚的菜單。Enjoy!”
她笑著點點頭,從臺階上走下來的時候,突然身子晃了晃,像是站不穩的樣子。
“貝貝!”
“貝貝!”
沈齊煊和司徒秋還沒回到座位上,兩人見狀立刻沖了上去。
沈齊煊的速度快的驚人,幾乎眨眼的功夫就來到沈如寶身邊,扶住了她,關切地問:“……貝貝,怎么了?你沒事吧?”
沈如寶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努力笑著說:“爸,我沒事,就是突然有點頭暈。”
“貝貝,怎么會又頭暈呢?醫生不是說你已經好了嗎?”司徒秋扶住了沈如寶的另一邊胳膊,“我去把醫生再叫過來檢查一下。”
沈如寶抓住司徒秋的手,搖頭忙說:“媽,我沒事,就是剛才下臺階的時候不小心,差一點崴了腳,才暈了一下,我身體很舒服的。”
“你這孩子,明明不舒服還要強撐著,不如回去休息吧?”沈齊煊覺得沈如寶是不想讓他擔心,才改口的。
沈如寶當然不愿意了,忙說:“我真的沒事,爸,不過,我在媽媽那邊的席面坐得不舒服,能不能跟您坐在一起啊?”
她抱住沈齊煊的胳膊搖了搖,開始撒嬌。
沈齊煊納悶:“你媽媽那邊的席面怎么了?是空調太低了?還是座椅太硬?或者桌子太高?”
沈如寶:“……”
司徒秋知道沈如寶的意思,輕笑著說:“……有人太討厭了,貝貝也是眼不見為凈。”
“誰敢在今天讓貝貝不高興?”沈齊煊淡淡說道,往司徒秋和沈如寶那邊的席面掃了一眼。
溫一諾坐姿優雅地身影撞進他的眼底。
司徒秋當然不會再直接說溫一諾的不是,傅夫人擺明了要給溫一諾撐腰,她只能給她面子,因此只是淡笑著說:“也不是有意的,但是貝貝心里憋屈,你就讓她開開心心吧,今天是她生日呢。”
沈齊煊收回視線,“嗯”了一聲:“當然可以,你想坐哪兒都行。”
他帶著沈如寶回到他那邊的席面旁,把沈召北給趕走了,說:“你坐到你媽那邊去,貝貝要跟我坐在一起。”
沈召北正跟傅寧爵得歡實,突然被他爹給拎了起來。
剛想發火,回頭看見自己老爸橫眉冷對的神色,還有自己妹妹可憐兮兮的笑容,一點火都發不出來了。
他轉而一想,坐到那邊就可以跟三億姐一起說話了,忙點點頭,說:“那我去跟三億姐坐一塊兒!”
說完興高采烈的走了。
自從沈召北走了之后,傅寧爵的目光更是頻頻看向溫一諾那邊。
他也想過去,可惜沒有借口。
他看得實在太頻繁了,女眷那邊已經有姑娘會錯了意,拿出小鏡子開始整妝了。
傅辛仁看不下去,在桌子底下踹了他幾腳,他才收回視線。
沈召北走了之后,沈如寶卻沒在他的位置上坐下,而是對沈齊煊嬌嬌地說:“爸爸,您坐二哥的位置好不好?我好久沒有見到小舅舅了,想跟他說說話。”
司徒澈的位置正好在沈齊煊的另一邊。
她眨著瞳色略淺的棕色大眼睛,笑容天真無邪。
沈齊煊心一軟,點了點頭,在沈召北的位置上坐下,沈如寶就坐在了沈齊煊的位置上。
也是今天全場最重要的首席位置。
這是第一更,今天繼續三更哈。
第二更給新盟主“xin水晶xin”加更,第三更晚上七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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