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西看過了周預,因為薄熙塵有個手術,她準備去云熙集團。
才出醫院準備上車,遠遠的有一個聲音叫她。
顧安西扶著車門一看,是顧遠山的司機,接著,顧遠山從車里鉆出來,面上有著小心翼翼的。
顧安西手抄口袋里,走過去:“顧先生有事嗎?”
顧遠山直直地望著她:“是這樣的,長情今天晚上從國外回來,聽說你和熙塵領了證了,說要大家吃頓飯,我想著無事做,便過來問問你。”
顧安西沒有立即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顧遠山略有些失望,這時司機倒是過來多了句嘴:“先生只是替少爺過來問問,真的不是他的意思。”
顧遠山看看他:這老東西,會不會說話的?
顧安西淺笑了一下:“從文也領了證了。”
顧遠山露出欣慰無比的表情來:“那孩子也是個出息的孩子,找的人家很好。挺好的。”
“我以為,在你心里周云琛不是個好東西。”顧安西笑笑。
顧遠山心里想:現在我還是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
但是面上卻是笑瞇瞇的:“周處年輕有為,怎么會不是個好東西呢!”
顧安西笑了一下:“行吧,那我叫上他們兩個。”說完,她走向自己的車。
顧遠山有些老淚橫飛的意思,巴巴地望著。
司機德叔就勸:“先生,看著大小姐是要原諒您了。”
顧遠山輕嘆一聲:“她是為了從文!她的皮厚得很,血也厚,她只是怕從文放不下而已,另外大概也是為了長情和顧寧的面子。”
德叔又勸了幾句,這時顧安西打開車門又關上,掉過頭笑笑,“顧先生,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錢的!”
顧氏的股分幾乎都給了她了,誠意有了,她也不會給他難堪。
顧遠山是對不起她,錢沒有對不起她啊!
就像江城的王老爺子,一家幾口那么對媽媽,可是他們的錢還是香噴噴的啊!
她這樣說,德叔還沒有反應過來,顧遠山倒是反應過來了,又驚又喜。
安西的意思是要和他破冰了?
不過,他馬上就又憤怒了——
他們老顧家的孩子,怎么養成了這樣了,開口閉口直白得要命地說自己愛錢!!!
一定是顧云天,不,是王可如。
現在整個北城都傳王可如十分愛錢,生個女兒就是提款機,喜歡享受得不得了,擁有一抽屜的鴿子蛋,比哪個貴婦都要豪氣!
顧遠山這時恨不得把顧安西帶回家,讓她回到幾歲啟蒙時,他來好好地教她上上占卜,讓小小的安西自小就接受中華傳統教育,長大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那種,而不是眼里全是錢錢錢!
司機德叔就見著自家主子臉一會兒白,一會兒又紅,分不清他倒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那邊顧安西坐上車,倒是無感得很。
對于她來說,接受錢錢,不代表就要和老顧親親熱熱地叫爸爸,以后還是顧先生,反正是他自己貼過來的。
顧安西發動車子,嗖地一聲從顧遠山面前開過,留下了車尾氣。
顧遠山嗆了一下,德叔一臉的神往:“大小姐真是神氣啊!”
顧遠山又嗆了幾口,才說:“這孩子,開車也太快了。”
一會兒,他望著那車子離開的方向,一會兒又傻地笑了起來,“這孩子真是神氣啊。”
德叔看著主子那樣子,心里想,完了,傻了……
顧安西開車直接去了云熙集團,一到辦公室就召開了會議,從云熙集團單獨分出一個電子研發部門。
馬王二經理是反對的,“小顧總,咱們沒有那方面的人才啊!”
“你們負責招人,博士以上,工作經驗三年以內。”顧安西簡短地說。
值日生馬經理有些不明白了:“為什么是三年以內,不是以上?”
顧安西看他一眼:“三年以上還沒有混出風聲水起,身為一個博士可以回家烤地瓜了。”
馬王二人對視一眼:小顧總的嘴真毒啊。
顧安西又看向財務司長,“經費這一塊完全沒有問題,不過財報我要求每天看一次。”
這是數以千億的項目,不容有失。
財務長沉穩地點頭,自從在薄家看到小顧總的威風以后,以后小顧總放個屁對于他來說也是香的。
會議只開了半個小時就散了,顧安西回到辦公室里也沒有再玩游戲了,而是拿了筆記本,不停地算數據……
辦公室里安安靜靜的,只有偶爾唐秘書過來送咖啡,她有些意外,小顧總很久沒有這樣的事業心了,也不是這樣,而是整個公司都被小顧總管得服服貼貼的,沒有人敢亂來,沒有人敢對小顧總吡牙。
就是不知道,小顧總現在又要搞出什么驚天動地來。
唐秘書隨口一問,顧安西恍惚了一下,才說:“我失去了一個朋友,現在只是想把她找回來。”
唐秘書不是太懂,只是哦了一聲,握了握拳頭:“那小顧總加油。”
顧安西笑了一下,“謝謝。”
然后,她的目光落于屏幕上,她有兩份數據,一份是和開發部共享的,另一部分則是她私人的,有關于鳳兮的那一部分,她把小叔的數據還有風眠輸入的全部匯合起來,一點點注入那張晶片里……總有一天,鳳兮會回來。
她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接到了薄熙塵的電話,一邊合上筆記本一邊有些懶懶地問:“小叔,你忙完了?”
薄熙塵微笑:“我在樓下。”
他頓了一下:“聽說有個小朋友答應了飯局,現在大家都在了就等你一個,你倒是一直忙著。”
顧安西立即看了下時間:“我竟然忘了。”
薄熙塵:“你快下來。”
電話掛了,他摸出一支煙來抽,笑笑,顧遠山自己竟然不敢打電話,讓他來打這個電話,也是慫得要命。
顧安西立即出去,唐秘書還在等她,她有些內疚:“以后看我忙著就自己下班。”
唐秘書微笑:‘好的小顧總。’
一起下樓,她看著顧安西蹦進了薄教授的車子,不由得笑笑——
小顧總真是反萌差。
那邊,顧安西才坐進去,就摸著小肚子:“小叔,我餓了。”
薄熙塵笑:“在忙什么?聽說你在做一個大工程。”
顧安西唔了一聲:“對啊!大工程。”
他發動車子,沒有再問下去,不過以他對她的了解來說,也知道是和鳳兮有關,不然沒有什么項目能這樣燒錢了,但是他更知道,她向來不是白燒錢的,自然會順帶地發點兒小財什么的。
顧安西坐在車里,不住地打著呵欠,他知道她困了,于是輕聲說:“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她嗯了一聲,“好。”
她乖乖地靠著椅背,這么地靠著就睡著了。
薄熙塵把空調溫度調得高一些,車子開得平穩,大概半個小時到了酒店,他把車停下,輕輕地拍拍她的小臉蛋:“安西。”
顧安西睜開眼,目光有些迷離,四處地看看:“到了?”
他點頭:“下車了。”
顧安西解開安全帶,還是有些困,點頭如小雞一樣,最后他沒有辦法只能半抱著她走……
一見到她,顧遠山的兩眼放光,但又不太好意思表現出來,只是和薄熙塵打了招呼。
顧安西靠著薄熙塵,望著顧遠山。
顧遠山一頭霧水。
周云琛是最了解顧安西的,也知道這頓飯可是顧遠山散盡了家財才換來的,心中好笑,又看看自家夫人。
沈從文坐在那里,怪不自在的,畢竟她一直是男的,特別是顧家的人都把她當男的,現在這樣一起吃飯……
還包括了罵她是狗腿子的顧長情。
顧長情死死地瞪著沈從文。
周云琛點了支雪茄,笑了一下:“長情兄,你再這樣看著我老婆,我會以為你暗戀她了。”
顧長情收起目光,睜著周云琛:“你當誰都有你那愛好?”
周云琛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他。
這兩人,分明以前就有不清不楚的,周云琛真的是口味……獨特。
沈從文微笑:“那也總比沒有愛好好。”
丁寧淡笑了一下。
顧長情一下子就要炸毛了,什么叫沒有愛好?
他和丁寧好好的,這個沈從文真是陰險!
他對顧遠山沒有好印象,對沈從文這個狗腿子也沒有,但是此時,就短短的時間,顧家天翻地覆了,大家坐在一起,誰也看不順眼誰。
顧遠山倒一改以前的作風,和事佬一樣,脾氣好得不得了。
也是,家財放光了,占卜的家伙也扔了,現在啥也沒有了。
他坐著,看著顧安西吃得香噴噴的,不由得問:“對了安西,你那個小神仙,師從何人?”
顧安西抬眼,似笑非笑的:“你是想和她學藝?”
顧遠山老臉一紅:“我一把年紀了,怎么可能和她學藝?”
顧長情心中一動,“那讓她和您學吧,正好繼承了這個家主之位。”
顧遠山黑了臉:“長情,這個家主之位你就這樣不待見么?”
“這種玩意要是能信,你怎么算不出顧明珠不是家里的種的?”顧長情十分粗魯地提起老父親的傷心事。
顧遠山的嘴巴動了動,不吱聲。
顧長情覺得不夠,又說:“如果準的話,你怎么沒有算出沈從文是女的?”
顧遠山嘴巴張大,不吭聲。
顧長情又說:“要是算得準,安西還能和我們一起吃飯?早把顧家滅了。”
這時,新一任的狗腿子德叔弱弱地說:“其實,也差不多了,長情少爺您看,顧家現在不就是雞飛狗跳的,還有顧氏……也全都在大小姐和沈小姐手里,其實……其實……說天降魔丸也沒有錯啊。”
顧安西啃著一個小丸子,慢聲細語地說:“我還沒有拿到股權書,從文,你有沒有拿到?”
沈從文微笑著搖頭。
顧安西放下筷子,拍了拍手:“這就是了,股份還沒有到手,怎么能扣上帽子呢!”
她巴巴地看著顧遠山:“被人拋棄的滋味,你們是不會懂的。”
薄熙塵責備地看她一眼。
周云琛悶笑。
沈從文無所適從。
老顧繃不住了,輕咳一聲:“不就是股份么,我立即就讓律師過來簽字!”
誰在乎家產了,誰在乎錢了,不就是說他沒有誠意么,他就狠狠地展現一下給他們看看,讓這些小崽子們睜大狗眼看看!
顧寧:大哥,沖動了!看不出安西今天來就是為了你的錢錢啊!
顧融姑媽:就這資質,家主趕快換人做!丟人!
顧長情:立即簽了,省得以后再拿這個煩他!不過就是便宜了沈從文這條惡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