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西微揚起頭,輕輕地笑:“薄情先生似乎是忘了今晚的重頭戲了,怎么總把注意力放我身上,這樣二奶奶不會高興的。”
薄情看也沒有看宋佳人,倒是宋佳人的臉色不大好看,但她還是看了看時間,隨后湊到薄情耳邊低語:“南非那里一切準備就緒了。”
薄情拿過一小杯酒,舉高:“各位,一會兒就是我送給愛徒的禮物了。”
顧安西也拿過一杯酒,小口地抿了抿:“那就謝謝師父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還有兩分鐘南非那里就有動靜了。”
他又對著薄情說:“如果這個試驗成功,薄先生就掌握了南非那一帶,甚至是……”
薄情淡淡一笑,帶走走到院子里。
夜空,有著稀疏的星辰,月色當空。
里面的權貴們也都一起出來,擠滿了一個院落,氣氛挺熱烈的就像是剛才薄景深的死亡沒有發生過一樣。
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一顆彈發出去以后將會震驚世界,改變北城的格局。
顧安西也靜靜地站在草坪上,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對于她來說,那一邊不是那顆彈,還有小叔。
薄情抬手,看著時間。
十,九,八……
過一會兒就能看見那炫爛的一刻了。
他轉身,看向顧安西。
可惜,顧安西沒有在看他,她靜靜地看著夜空——
就在所有人都望著北邊時,東方,一簇火光升起,如同暗夜里的騰云一般,更像是驚雷,驚動了所有人。
不是說要投到座島嗎,為什么會落到東方了?
這是誰干的?
有誰能改變這個軌跡?
大家不約而同,把目光落在顧安西的面上。
不會又是小顧總吧?
薄情的手指緩緩握緊,一陣陣地響——
宋佳人的臉色也是蒼白,半響才輕聲開口:“師兄,怎么會這樣?”
薄情看向了顧安西。
顧安西仍是看著東方的位置,笑了一下:“這是我給師父的禮物,歡迎回到北城。”
薄情的臉色本來是很難看的,但這時他卻輕輕地笑了:“果然是我教出來的徒弟,夠狠的。”
“再狠,也及不上您十分之一。”顧安西垂眸。
薄情的目光望向那沖天的火光,喃喃地問:“那個地方,對于你來說就沒有一點兒意義嗎?”
“沒有。”顧安西冷淡:“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苦難的地方。”
她說完,就準備要走,薄情攔住了她:“不想要回去看看嗎?”
顧安西淺笑:“師父,剛才我在別墅里安裝了微型炸彈,現在如果你不放我走,行啊,大家同歸于盡啊。”
她看向這四周的人:“百把人,值了。”
薄情眉頭皺起:“胡鬧!”
“和二奶奶學來的。她就喜歡把人炸上天。”顧安西皮笑肉不笑地說,目光中卻有著點點寒光,恨不得把宋佳人啃了的模樣。
薄情還想攔,那百把人驚呼:“萬一要是真的炸了,怎么辦?”
就在剛才,他們都見見識過顧安西眼都不眨就把薄景深解決的樣子,那是真的眼都不眨一下眼,殘暴得很。
薄情握拳——
他是憤怒的,全盤計劃全被打破了,她選了一個極好的機會,破壞這些人對他的信服,就算下一次再來一次投射,效果也不會這樣好了。
她是真的敢,也是真的會!
顧安西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我和師父你也是互相贈送過禮物了,困了,回家困覺。’
一邊伸了個懶腰,一邊又說:“對了,記得滅火,那里好像還有不少的寶貝。”
還有養著的用來和生人搏斗的兇獸們,現在全都上了天吧!
至于暗黑的人,那就不是顧安西考慮的了。
這種事情,總會有傷亡。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她從來不心慈手軟!
她舉步要走,宋佳人本能上來攔,顧安西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把槍:“宋小姐,我不和你打。”
宋佳人想說什么,薄情瞇著眼:“退下去。”
顧安西笑瞇瞇的:“看看,多卑微啊!這么漂亮當個女王不知道多少男人愿意捧你臭腳呢,非得跟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天天討好別人說不定不高興了還要挨個把嘴巴子。”
她說著,看向林老:“外公是不是哦?”
林老一臉的不以為然:“我才不愿意,她腳臭。”
顧安西有些傻眼:又不是真的腳臭,我就打個比方。
林老又說:“不過,女人不聽話就得挨嘴巴子。”
宋佳人怒極。
薄情輕聲說:“立即回去把那邊處理一下。”
他走不開,只能讓紅拂去處理。
宋佳人點頭:“是!”
顧安西又嘖嘖嘖兩聲:“穿個禮服就要去干活,累不累啊,看看周姐姐過的生活,宋小姐再看看你的生活,活得像個舔一狗累不累啊。”
宋佳人忍無可忍:“顧安西,你也沒有好哪兒去吧,你為了薄熙塵殺人,我為了薄情,有區別嗎?”
“有。”顧安西手比了一下:“我只殺該殺之人,比如說二爺爺和二奶奶!不過你們放心,你們不在了我會好好地做法事,把你寫在他的戶口本上,然后頭七二七六七全都給你們操辦了,再想辦法領養一個孩子當成你們愛情的結晶……二奶奶,放心地去吧。”
宋佳人氣炸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四周的人也是目瞪口呆的——
小顧總真的是自由切換啊。
顧安西又伸了個懶腰,“行了,回去了,二爺爺二奶奶,晚安了。”
她一走,周云琛沈從文就一起離開,林老爺子也坐了一部車,好在車夠大,陳明都擠了進去—
一進去陳明就拍了拍她:‘安西,真有你的。’
顧安西笑瞇瞇的:“意料之中。”
林老也翹著胡子:“我本來以為今天要和薄情拼命,想不到崽你竟然有這樣的本事,薄情的臉都綠了。”
他又想著薄景深那貨,再看看他家的崽,全身一麻。
下手真狠,就是他久經殺場,都震住了。
這些目光下,顧安西不以為然地雙手環匈,“去辦公廳吧。”
她的身分,糊得了一時,糊不了一世。
薄情有他的彈頭保護,她可沒有,她只有老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