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間,陸衡有些嫉妒,嫉妒那個美貌的婦人能得到顧安西的擁抱,如果沒有錯的話那是薄熙塵的母親吧。
他微瞇了眼:她和薄夫人感情竟然真的像傳聞里的那么好!
就在陸衡瞇著眼看時,薄夫人特別疼愛地摸摸顧安西的頭發,還親了親臉蛋,“胖了些了,看來你薄爸爸和熙塵把你養得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
顧安西仰著頭,沖著她輕輕地笑了笑。
薄夫人又拉著疼愛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好心地賞了老爺子過來看看,薄老爺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上前也要抱抱,薄夫人想斥責兩下,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也就安西能制住這老不肖的了。
薄老爺子這些天,和薄夫人相處著,雖然說這個媳婦兒當年堯的家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就是太有主意,也太能拿捏住人了,老爺子的日子十分地不好過啊。
老爺子這會兒看著小可愛,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手挽著小寶貝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又體貼地問了好些問題,薄夫人在一旁看著好氣又好笑——
老爺子也是有兒女的人,年堯和薄錦可不曾得到這樣的關愛,小時就是老太太管教的,老太太離開得也早,年堯和薄錦十幾歲就沒有了媽,聽說老爺子也是不大過問的,這會兒碰上崽崽就跑不掉了,只能說他該。
就在薄老爺子心花怒放時,陸衡看似不經意地看著,他看著薄家誰都想抱抱她親親她,誰都愿意寵著她,也是,這樣的一個小姑娘誰不想寵著?而這個看起來很酷的女孩子也愿意讓人寵著,她情商很高,出乎他的意料。
陸衡微微瞇眼看,一旁的江朝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問:“陸師兄,你……真的喜歡她?”
陸衡沒有看她,而是輕聲開口:“總有一天,她會是我的。”
于是,江朝歌就更難受了。
陸衡說完話,已經朝著那邊走了過去,立在薄夫人面前,十分有禮打招呼:“薄阿姨。”
薄夫人早已經看見他,像是狼一樣地盯著她家崽崽,心中也早就有數。
而且,這小子是陸澤和陸雪曼的兒子吧,當真是孽緣,陸澤什么都要和年堯爭,當年也不那么喜歡陸雪曼,只因為年堯和陸雪曼在一起了就橫刀奪愛,這會子小的也想要和熙塵奪,敢情他們薄家的東西都是好的?
薄夫人心中雖然看不上,但她畢竟是體面人,自然不會表現得特別明顯,仍是微微一笑:“是陸衡啊。”
她像是不知道一樣,隨口問:“你也來江城?”
陸衡點頭:“是的,有一個項目在做。”
薄夫人自然是知道哪個項目,含笑點頭:“你向來是很有能力的。”
這會兒,她才像是看見江朝歌:“看來,是朝歌那個大項目了。”
江朝歌點了點頭,“是的。”
薄夫人一邊說一邊朝著出口走,而后含笑:“本來應該和你們一起吃飯的,不過家里還有事兒就不約了。”
陸衡卻是適時開口:“家父一直想請伯父伯母一起吃個飯,不知道能不能賞光。”
薄夫人步子一頓,目光落在對方的面上,片刻,微笑:“你們從國外回來,理應我和你伯父作東,這樣,等我回去和他商量過后咱們再約個時間。”
陸衡淡笑:‘好。’
說完,他的目光落在了顧安西的面上,看了好一會兒。
小奶精表示:蛇精病啊!
那邊,薄老爺子已經不耐煩了,手挽著親親愛愛的小孫女(就是小孫女,他不容許任何人反駁)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嚷著:“一會兒你開車啊林韻,”
薄夫人挺好笑的,“行了我知道了,知道你和崽崽有話要說。”
崽崽臨走時,送了老爺子一只小狗,老爺子倒是好生喜歡,心里更是念著小的,不過這次狗倒是沒有帶來。
她看著他們離開,誰也沒有把陸衡放眼里的樣子,笑笑:“陸衡,那我們就先走了。”
陸衡點頭:‘伯母走好。’
薄夫人便快步跟上去。
江朝歌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說:‘陸師兄你真的要和他們吃飯?’
陸衡看著她:“怎么了,陸家和薄家不撕破臉的話,也算是世交,吃個飯并沒有什么的。”
江朝歌咬了下唇:“可是,她結婚了。”
隨即,又加了一句:‘她不是一個隨便改變心意的女孩子。’
哪怕她并不喜歡顧安西,甚至是深惡痛絕的,但是也不得不佩服的一點就是顧安西對薄師兄那是忠心耿耿,迷戀得很,當初她只要有一絲動搖,哪里有林樺什么事兒?
她說了這事兒,陸衡微瞇起眼:“王先生?”
“對,是王先生,他喜歡顧安西。”江朝歌抿著唇說:“她想都沒有想,所以陸師兄,你……要不要放棄?”
陸衡看她一眼,笑了一下:“我和王先生不一樣。”
要的東西,不一樣,他要的,未必是顧安西的喜歡,他要的是她這個人。
江朝歌頓時就不太好了……
停車場,顧安西和薄老爺子坐車后座,前面是薄夫人開車,薄夫人搖頭笑了笑:“我可是好些年沒有開車了,你們這一老一小真的是……”
她一邊說一邊調好了導航,緩緩發動車子。
薄老爺子拿出一副牌,給顧安西看他最近新學的魔術……
大約一個小時后,車子停到了別墅門口,薄夫人下車親自打開后座車門,一老一小還在玩,她笑笑:‘下車了,都過了午飯了,老爺子你也不累。’
“看見崽崽,哪里還累?”薄老爺子笑瞇瞇地下車,伸了個懶腰:“這房子不錯,我睡哪兒?”
顧安西帶著他們進去,吩咐阿姨開飯,一邊就上樓帶他們看房間。
薄夫人自然是要和薄年堯一起住的,樓上有兩個大臥室,一間薄年堯一間是薄熙塵的,老爺子眼一瞪:‘那我住哪兒?’
他去薄熙塵他們住的臥室里,找到一個小嬰兒的房間,表示自己要住這里。
薄夫人笑岔了氣,假裝虎著臉:“老爺子你住這里,小倆口方便嗎?”
老爺子臉一紅:‘有啥不方便的,我把耳朵給堵上就好了。’
顧安西皮厚厚地說:“我沒有表演欲。”
她拖著老爺子下樓,推他進一間臥室,老爺子本來是很不滿的,但是進去一看樂開了花,“這臥室真不錯。”
陳設都是他喜歡的,地毯也特別講究,國風的但又舒服,家具都是紅木,精雕細刻的,比他在思園里住的還要氣派。
“不錯吧,我親自給弄的。”顧安西雙手橫在身前,得意地說。
老爺子一下子就感動得要命,輕咳一聲:“崽崽辛苦了。”
顧安西笑笑,不在意地說:“那咱們吃飯吧,薄爸爸和小叔下午會早點兒回來。”
她又看著薄夫人,笑瞇瞇地說:“吃完了飯,我帶您去做個美容。”
薄夫人摟著她:“還是你貼心。”
她可太喜歡和小姑娘相處了,哪里像熙塵成天木頭一樣,當然,熙塵對老婆不是這樣的。
話雖然這樣說,但吃完了飯還是先休息睡了個午覺,顧安西這陣子也累了,薄夫人還沒有睡著她一沾床就睡著了,等她醒來,薄夫人側身在她身邊,手里輕輕地搖著扇子,一臉慈愛地看她。
她再怎么臭屁,也有些臉紅了,趴在薄夫人懷里撒嬌。
薄夫人把她揪出來:‘好了,不是說哪里哪里美容好的?咱們先去泡個澡,再好好地收拾一下。’
顧安西唔了一聲,然后就趴在她懷里,細聲細氣的:‘您答應了和陸家的飯局,那就得見陸夫人。’
薄夫人笑笑:“是啊。”
顧安西看看她,忽然就把她盤好的頭發輕輕地拉開來,頓時長發鋪了一枕。
小奶精張大著嘴巴。
薄夫人仍是躺著,微微地笑:“怎么了崽崽?”
小奶精口水差點兒掉下來,好半天才合上嘴巴,吶吶地說:‘以前我以為薄爸爸不好|色的,原來并不是啊……’
薄媽媽放下頭發好年輕好好看……
薄夫人摸摸她的小臉蛋,輕輕地笑了一下:“盡會哄我開心。”
她起身,把頭發又隨意盤好……小奶精趴在她肩上,小聲地說:“薄媽媽你不把頭發放下來嗎?”
她又問:“你睡覺時會不會放下來?”
這話題有些……薄夫人哭笑不得:“崽崽你想問什么?”
顧安西立即就跳下床,飛快往外面跑,“我會問薄爸爸的。”
‘你要死了你這小東西。’薄夫人整理一下衣服就追上去,下了樓正好遇見了薄老爺子,薄老爺子看她樣子,輕咳一聲:“也不穩重些,一把年紀了。”
薄夫人輕咳一聲:“崽崽呢?”
“車上,”薄老爺子湊過去:“美容院有男人去么?”
薄夫人看他一眼,“有也會被嫌棄的。”
老爺子頓時覺得不好了。
這會兒,顧安西已經啟動車子,薄夫人拎著小包包上了車。
才上車,就接到了薄年堯的電話,說了幾句薄夫人就驚訝:“什么,晚上和陸家的人吃飯……年堯,我上午和崽崽才在機場遇見陸衡的,是陸衡還是陸澤親自約的?”
又一會兒,她說知道了。
電話掛上,有些無奈地說:“你薄爸爸呀,和陸家的人約好了,晚上七點在榮華酒店吃飯。”
顧安西扶著方向盤:“那咱們就先去逛逛街,買些衣服再去美容院?”
薄夫人含笑著說:“年輕小姑娘是要添些衣服的。”
顧安西發動車子:“不是啊,給薄媽媽買的。”
她小小聲,又奶聲奶氣地說:“那個陸阿姨……很喜歡找薄爸爸斗地主呢。”
薄夫人笑笑:“你薄爸爸的膽子,也只敢和她斗斗地主了。”
于是,小奶精就確定,薄媽媽晚上睡覺,是會放下頭發的……薄爸爸平時不吱聲,大概心里也有些陰暗,不想讓薄媽媽這一面讓旁人男人看到。
哎,男人都是陰暗的!
她又想到她平時就是牛仔褲,連帽衫,小叔好像都沒有什么意見,但是家里的睡衣卡通的他好像并不喜歡,她經常就是穿他的襯衫睡覺,他好像很喜歡……
顧安西一邊搖頭,一邊嘆息。
兩人來到青城最大的商場,薄夫人疼愛崽崽要給她買,顧安西卻是拖著她到了一家專賣熟女的品牌,那也是王可如平時喜歡逛的,顧安西來多了也挺熟悉的。
現在正是夏季,她過去,看了看,一下子拿了七八件裙子,要薄夫人試試。
薄夫人看著那些露個胳膊露個背的衣服,心中是拒絕的,她是北城薄家夫人,向來端莊,外宴一向是旗袍為主,也是專門的大師傅訂制的,這些年她也慣了……
“試試嘛。”顧安西推她進去,薄夫人拿她沒有辦法,只得去試。
大概過了幾分鐘,她走出來,看看自己:“安西,會不會太怪了?”
這件是一件墨綠色的吊帶長裙,下擺挺飄的,上面的肩帶很細也挺性感的,但絕不會低俗,很有一種女人味。
小奶精擦擦口水,“不怪啊。”
她過去,又悄悄地拉下了薄夫人的頭發,然后笑瞇瞇的:“就樣就更好了。”
薄夫人對著鏡子,輕輕地撥了下頭發,然后就輕咳一聲:‘不行,我父親一定會反對的。’
顧安西翻了個白眼:“外公敢說什么,我替薄媽媽擋著。”
薄夫人看著這個小人,忽然有些羨慕……
她又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輕聲說:“我從不曾這樣。”
她是林家最引以為傲的嫡長女,嫁得又好,從不出亂子,是小輩們的榜樣。
現在,這衣服……她輕咳一聲:“還是算了吧,或者買了送給你媽媽。”
顧安西嚷著:“我媽媽早就說過您太樸素了,時常讓我孝順您。”
薄夫人:……
顧安西從后面抱住她,喃喃地說:“多好看啊,就穿這個就穿這個,我叫你媽媽。”
薄夫人簡直簡直了……心軟得一塌糊涂的。
許久,她看著鏡子里,咬咬牙:“就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