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
姜酒赤著腳,從帳篷里出來,把小彩燈插上電。
很快,三米寬的帳篷周圍,開始閃爍著暖黃色的小燈。
她哼著小調,蹲在帳篷邊玩了一會兒沙子,又抱著腿,蹲在帳篷旁邊,低頭看了看時間。
八點半了,不知道溫西禮什么時候來。
不過市中心距離海邊有兩個小時的路程,溫西禮遲一點到,也是正常的。
她仰起頭,聽著海浪聲,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
這個晚上,跟八年前一樣,天氣還是那么晴朗,星夜依舊璀璨。
姜酒彎了一下唇角,看著遠處的海浪,眼眸因為回憶而流瀉出些許的溫柔。
溫夫人打電話過來。
“西禮,你現在在哪里?警。已經過去了,救護車也過來了,我剛給春白打了電話,你、你說,我要不要也跟著去醫院瞧瞧?”
她聲音聽起來緊張兮兮的,似乎也被兒子剛才打過來的電話內容嚇到了。
溫西禮已經上了市中心,他眉心輕蹙,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來回一趟,已經九點了。
“我去醫院吧。”溫西禮道,“媽,你在家里,今晚別出門。”
溫夫人應了一聲,然后嘆氣道:“唉,怎么搞成這樣?前陣子才看他們恩恩愛愛的……”
溫西禮沒心情聽自己母親的感嘆,他掛了電話,微微加快了油門,往市醫院駛去。
半個小時以后,他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
他上去的時候,剛剛做完筆錄的警。也正好從樓上走下來,溫西禮讓開了身子,看他們神色輕松,并不是出了人命的模樣。
他沉聲往上走去,然后聽到了凌子涵的聲音:“溫少。”
溫西禮停駐腳步,抬頭往前看了過去,就看到凌子涵在護士的攙扶下,從急診室里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有點慘。
白凈的面皮上,印著一個紅紅的巴掌印,脖子和臉上還有抓痕,剛上了藥,但是看起來,還是血淋淋的。
往日里那副斯文俊秀的模樣也沒有了,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上有飯菜傾倒沾染上的污痕。
——一副慘遭家暴的模樣。
他見到他,掙開了護士的手臂,走上前對著溫西禮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帶著幾分無奈的苦笑道:“……讓你看笑話了。”
溫西禮看著他這副模樣,輕輕地蹙了一下眉,平靜開腔,對著凌子涵道:“我接到了采薇的電話。”
“我知道。”說到這里,凌子涵看起來似乎更加無奈愧疚,他扒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短發,對著溫西禮道,“是采薇不小心踩到的……真的讓你見笑了。”
對于他和姜采薇的爭吵,被溫西禮聽到這件事,似乎令這個年輕的男人十分尷尬慚愧,在溫西禮面前,也表現出幾分無所事從的模樣。
“嗯。”溫西禮收回了視線,偏過頭看向不遠處的病房,病房里,何春白已經到了,坐在姜采薇的旁邊,因為被何春白的背影當住,他看不到姜采薇現在是什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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