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自然不懂,但是看他神色終于跟平常差不多了,趕忙點頭,“親愛的,我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對他好……”
凌子涵容色稍霽,他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江映月凌亂的長發,溫聲道:“映月,如果以后你出事了,我也會為你赴湯蹈火的……你知道嗎?”
江映月原本有點怕他,此刻聽到他這樣說,立刻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她微紅著小臉,嬌聲道:“親愛的,以后我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好好得就可以了。”
“映月……”凌子涵神色似乎稍有動容,他伸出手輕輕地把自己的新婚妻子擁進懷里,溫柔道,“你能這樣為我著想,我真的太高興了。”
江映月將臉埋在凌子涵的懷里,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逐漸蔓延過來,氤氳著她凍僵了的體溫,她一時沉醉在自己丈夫的懷抱里,直到凌子涵松開了她。
凌子涵道:“映月,你先回家去吧。”
江映月抬起頭,聞言,微微一愣,有幾分疑惑問道:“親愛的……我做錯什么了嗎?”
“這里太冷,回家換件衣服。”凌子涵溫和的沖著她笑了笑,“是我的錯,出門太急,忘記把你的外套帶過來。”
江映月確實是凍得受不了了,只是剛剛被凌子涵恐嚇過,此刻離開,有幾分猶豫,小心翼翼問道:“親愛的……我就這樣走了,你會不會怪我?”
凌子涵一笑,“你想什么呢?你凍壞了我才要難過。剛才是我不對,不應該這樣責怪你。”
江映月看著他,發現他終于又變回了那個溫柔體貼,溫文優雅的凌子涵了,她松了一口氣,心里那對他莫名的恐懼,也消退了下去,她踮起腳在凌子涵臉頰上親了一口,對著凌子涵道:“親愛的,那我先回去了。”
她頓了頓,又猶豫了一下,看著凌子涵的臉,還是沒敢把“那你等下要去哪”問出來。
總覺得,今天的凌子涵跟往常不一樣。
她搖了搖頭,把這個隱隱約約的念頭壓了回去,抱住自己單薄的衣服,從寒風中上了車。
她坐在車里,偏過頭看向站在派出所門口的丈夫,對方視線看著前方,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他并不是在看她。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古怪和敏銳的,江映月一個人坐在車廂里,回想著自己的丈夫剛剛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委屈和憂傷。
她自然是擔心姜酒的,只是這里這么冷,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她凍傷了的話,他就不會心疼嗎……
溫西禮回去吃了一點東西,上床睡了一覺。
房間里都是姜酒留下的東西,空氣里隱隱約約還殘留著她未散的體香,他睡過去,卻睡的并不安穩,迷迷糊糊,總覺得姜酒就在他旁邊,門口進進出出的腳步聲,是她回來了。
一覺醒來,才到中午,頭痛欲裂。
他點了一根煙,坐在床頭,看了一眼手機,沒什么消息。
門外有人敲門,是家里的傭人:“溫先生?”
溫西禮:“什么事?”
“午飯已經準備好了,”門口的傭人道,“姜小姐今天回來吃飯嗎?”
溫西禮心口一窒,涌上幾分無端的煩躁,消息雖然是對上下都隱瞞的,但是現在,明顯上層都已經知曉,而下面的人還不知道。姜氏大樓沒有姜酒還能運轉幾個月,但是一旦股民們知道姜氏總裁出事,拋售股票,那整個姜氏公司,可能都要破產。
這對榕城的政府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可笑又殘忍,隨便一個垃圾,就能毀掉一個家,幾十個人,幾百個人,或者幾千個人的未來。
溫西禮開了房門,走下了樓。
午餐是按照雙人餐制作的,姜酒的碗筷擺放在他對面,溫西禮坐在椅子上,看著那空空的碗碟,沉默了一下,放下了筷子,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胃口全無。
“溫先生,午餐不和您胃口嗎?”
傭人看他從餐椅上站了起來,嚇了一跳,急忙走過來問道。
“等她回來一起吃。”溫西禮淡淡道。
“姜小姐午餐回來吃嗎?”傭人問道。
“可能吧。”
溫西禮語氣清淡,穿上外套,已經出了門。
到了傍晚,事情終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民警那邊,從一個農村那邊調到了監控,監控上顯示,韓平戴著鴨舌帽,出現在了一家小賣部,買了一大堆水和食物,帶上了車。
因為農村的監控并沒有像城市這邊這么密集,當警察接到消息再次趕到的時候,已經沒有韓平的身影。
不過,范圍縮小了。
在破案專家們一番探討以后,他們確定了韓平可能會去的地方——
一個摩托車廢棄場。
那個摩托車廢棄場就在那個農村東邊的一個密林里,已經廢棄了近八年,同時,那個地方,也是韓平當年綁架姜酒的藏身之處!
誰也想不到,韓平在八年后,竟然故技重施,再次將姜酒綁架到八年前的案發地了。
警方立刻集結人員往摩托車廢棄場駛去,在臨近六點鐘的時候,大部隊趕到了那座銹跡斑斑,荒草遍野的廠子邊緣。
當年這座摩托車廠幾乎帶動了整個村子的經濟,綁架案發生以后,車廠主一夜破產,也跟著跳樓自殺了。
可以說,韓平那群人,害死的人,并不僅僅只有他們殺死的那么幾個。還有更多無辜的人,因為他們的肆虐而受了牽連。
而這一次,證據確鑿,就算判不了死刑,也能將他一輩子關在監獄里面——
韓平那輛黑色的無牌轎車,就停在了摩托車廠門口,眾人心里有了底。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幾個荷槍實彈的特種兵在指揮員的指揮下,借著夜色的隱蔽,無聲無息的從窗戶里翻了進去。
就在眾人以為這次解救人質有望的時候,收音機里面,突然傳來了特種兵的聲音。
“報告。”夾雜著電流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人質沒有找到。韓平……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