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在她唇瓣上輕柔的碰觸了幾下，姜酒吃驚的看著他，直到溫西禮緩緩抬起頭，目光深沉的落在她臉上，問她：“會疼嗎？”
姜酒眸孔微微收縮了一瞬，她明顯是有些吃驚，溫西禮看著她的神色，眸色漸深，臉再次壓了了下來……
分開的時候，姜酒清澈的雙眸都已經盈滿了水霧。
她氣息微喘，模糊的視線倒映出男人深沉的眸眼，腦子里所有嘈雜的思緒都被男人的氣息掩蓋，幾乎是一片空白。
他知道了。
姜酒有些害怕的想。
溫西禮知道她生病的事情了。
她要解雇林單……不，她要告林單，這個王八蛋，沒有職業道德，竟然把她的病……
她眸色里透出幾分陰狠的恨意，溫西禮注視著她的臉，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低聲問道：“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
“……”溫西禮垂眸看著她。
姜酒在他的眼神里敗下陣來。
她別開眼，有些掙扎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低下頭，試圖將自己的手，從男人的掌心里抽離。
溫西禮握緊她的手，又問道：“在想什么？”
姜酒低著頭，一張臉都陷進了陰影里，聲音有些啞。
“……如果我也是一個瘋子，你會不會……”她頓了一下，喉嚨像是被塞滿了棉花，說不出話來。
溫西禮伸出手，將她單薄的身子抱到懷里。
姜酒把臉埋在他的胸口，第一次，在他面前流出了淚水。
她低聲問道：“西禮，如果我也是一個瘋子，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溫西禮抬起頭，注視著她顫抖的唇和帶著恐懼的眼，他手指撫過姜酒的眼角，拭去了她的淚水。
“會。”他低沉著聲音，感覺到姜酒一下子僵硬了起來，他握住她的手腕，又道，“所以，你要好起來。”
姜酒臉上的淚水撲簌簌的滾落下來，她帶著一點絕望，低低的道：“治不好的。”
“會好的。”
“林單說，分開就行了。”她望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西禮，我不要分開。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她是這樣脆弱，又惹人憐愛。
漂亮的像是琉璃制作的瓷器，看起來堅不可摧，但是，只要一不小心松開手，就會碎了。
要細心的捧著，放在最華麗的架子上，每天用絨布擦拭塵埃。
溫西禮輕聲道：“不分開。”
“……”姜酒眼巴巴的看著他，唯恐發現他眸底的厭惡。
她見過太多瘋子，她的母親，青山醫院里的那些病人，姜采薇，還有她自己。
她知道失去控制力的人有多可怕，她不敢讓溫西禮知道，她也是那樣的瘋子。
凌子涵一手策劃的綁架，把她最可怕的一面給牽引出來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好了，那么多年都過去了，甚至，她都沒有再去見林單了。
可是原來，那個崩潰了自己，一直都藏在她的心底。
只要一個導火線，就能將她如今的一切都炸得灰飛煙滅。
誰會愛一個瘋子？
就算是溫西禮，也不想跟一個瘋子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