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側著臉看著他,或許是失血的原因,她困倦的很快,不到五分鐘,她就貼在枕頭上睡著了。
溫西禮坐在床邊,看著燈光下姜酒蒼白的臉。
林單最后跟他說的話,浮現在他腦海里。
“建立親密聯系。”
“這也是脫敏治療的一種。”
“或許有助于她創后應激障礙的緩解。”
溫西禮靠在沙發上,突然感覺到了床上一陣劇烈震動,他一下子醒了過來,迅速的將燈打開了,就看到姜酒閉著眼睛,呼吸急促的在床上掙扎。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汗水,頭發已經被冷汗黏在了皮膚上,這是溫西禮第一次近距離目睹姜酒陷入噩夢之中的慘狀,
她雙目緊閉,無聲的尖叫著,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囚徒。
眼看著她手上剛剛縫合的傷口就要掙裂開,男人伸出手,按住了她無力掙扎的雙手,然后從床頭柜上,拿過那杯還沒有喝完的水,潑在了姜酒的臉上。
“啊!”
姜酒驚叫了一聲,一下子睜開了眼,她雙目在燈光下顯露出一絲迷茫,毫無焦距的看著頭頂的虛空,一直到溫西禮開口,“你做噩夢了,姜酒。”
“……”姜酒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更多的冷汗從她額角傾瀉而下,她似乎終于看清楚了溫西禮的臉,緩緩眨動著眼睛,氣若游絲的用氣音喚了一聲他的名字:“……西禮。”
溫西禮俯下身,近距離面對面的看著姜酒的面容,她無措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面孔,溫西禮輕聲問道:“你現在怎么樣?”
“……你先松開我的手。”姜酒勉強道。
溫西禮看著她的臉色,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松開了她的手腕,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姜酒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撐起身子,像是一部生銹的機器,動作遲緩,臉色越來越蒼白。
溫西禮凝眸看著她,神色越發的凝重。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她抬頭,有氣無力的朝他笑了一下,用手指駛去了額角上流淌到下巴的冷汗。
恐怕她根本不知道,她現在笑的有多難看。
溫西禮轉過身,往外走去。
姜酒看著他的背影,心里突然一慌,下意識的掀開被子,就要追過去,“西禮!”
她聲音里充滿了惶恐和絕望。
她見過自己發病的模樣,那扭曲的表情,比鬼還要恐怖,溫西禮看到了,討厭她也是正常的。
她最不想讓溫西禮知道的秘密,被林單告訴他了,恐懼和自卑,令她雙腳落地的時候,都忍不住輕輕顫抖。
如果溫西禮以此要求離婚,她甚至說不出拒絕他的理由。
她有精神疾病,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溫西禮一定要跟一個瘋子過一輩子。
溫西禮走到門口,見到她跌跌撞撞的跑了下來,眉心一蹙,折身回來,抓住了姜酒單薄的肩膀,把人拎回床上,語氣不善的問道:“你跑下床干什么?!”
姜酒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她仰起頭,不安的看著他,問道:“西禮,你要去哪里?”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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