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靜悄悄的,沒有人會給她答案。
她等待了八年的少年,永遠也回不來了;
而她的母親,也早已經忘記了回家的路。
姜酒打開門,從容的出了病房。
那女護工坐在長椅上,見她出來,慌慌張張起身,就見姜酒目不斜視,走過她的身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身上看不出悲傷的痕跡,離開的時候背影筆直,高跟鞋敲擊著瓷磚,從容不迫。
帶著淡淡的令人畏懼的氣場。
她還是那個年輕的,身價百億的姜總。
姜酒回到家,已經快凌晨十二點鐘了。
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沙發上,楚晚寧正躺在那兒睡覺。
聽到開門聲,身材嬌小的女人緩緩坐了起來,禮貌而規矩的喊了她一聲:“姜小姐。”
姜酒沒怎么搭理她,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把身上的黑色風衣外套脫了,放在衣架上。
“你就不能出去找個酒店住一下么?”她道,“我不怎么喜歡陌生人跟我睡一個屋子。”
楚晚寧輕聲道:“我只要睡一個角落就可以了。如果姜小姐不喜歡我睡沙發,那我也可以睡地下室。”
“那倒不必。”姜酒也沒虐待人的愛好,只是看著她,心里就有點淡淡的煩悶,是不大想看到溫家那堆人的心思。“你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盯著我,你留在我家有用嗎?”
“是先生讓我來的。”楚晚寧道,“如果姜小姐有什么不滿,我可以給姜小姐先生的手機號碼。”
“……”叫她直接跟溫鳳眠抱怨?
她又不是傻比。
姜酒被她一句話堵了回來,看了楚晚寧一眼。
這家伙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但是骨子里卻還是有刺的,沒有她外表看起來這么安分。
姜酒呵得冷笑了一聲,沒有再理會楚晚寧,愛睡哪里睡哪里,她上樓去了。
走到半路,她想起了什么,站在樓梯上對著楚晚寧道:“我不喜歡陌生人隨便進我房間,以后不要上樓了。”
楚晚寧應了一聲:“好的,姜小姐。”
姜酒上樓,洗了一個澡。
可能是回來睡了一覺,時差還沒倒過來,凌晨十二點半,也毫無睡意。
經過了半個月了,就算是再大的悲痛,也應該已經消化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已經逐漸接受了現實。
但是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心里那個巨大的傷口逐漸的蔓延開來,像是一個黑洞,把她所有的情緒都拉進了絕望里。
像是要填補這份空白似的,姜酒從床上走了下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拉開了衣柜,把那壓在最底下的相冊取了出來。
溫夫人曾經告訴過她,為了不刺激溫西禮,最好不要讓他知道過去。她怕傷害到他,就算跟他結婚這么久,也不敢拿相冊出來偷偷看一眼,怕被他看到,受刺激。
現在想想,她真的傻的天真。
哪有什么受刺激,只不過是溫夫人怕謊言露餡,沒辦法圓謊,才叫她對溫西禮隱瞞從前。
而這個謊言,簡單到溫西禮只要去稍微調查一下,就能知道過去所有全部真相。
只是他當初,一開始沒興趣,后來,有心隱瞞。。
到頭來,真正被瞞住的,只是她這個傻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