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爭吵,終于引來了護士和醫生。
嘰里呱啦的一通鳥語以后,溫西禮被請了出去。
姜酒手上的縫合線好幾處失效,不得不進行二次縫合。
處理完傷口,已經到了晚上近十二點了。
失血的疲憊和傷口的疼痛,都并不是令姜酒毫無睡意的原因。
她的視線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那里面,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應該存在的孩子。
跟上一次一無所知的時候,得知孩子的存在的時候不一樣,這一次她對這個孩子完全沒有任何感情。
姜酒在黑暗中緊緊地咬住了嘴唇。
她恨溫西禮,但是最恨的,還是軟弱的毫無反抗能力的自己。
一夜未睡。
加上失血,姜酒一下子就虛弱了下去。
整個人幾乎是一夜之間就瘦了一大圈。
臉頰上這幾個月好吃好喝養出來的一點嬰兒肥,一下子就沒了。
下巴尖尖的,坐在病床上,看起來可憐。
楚晚寧被溫西禮叫來照顧她,但是她根本就沒辦法近得了姜酒的身。
楚晚寧能感覺到,她是真的不愿意要這個孩子,也是真的恨上了用這種手段令她懷孕的溫西禮。
這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能名正言順的生下溫家的骨肉,想要嫁給溫西禮,她卻是想方設法要跟他離婚,甚至憎恨著他們的孩子,一直想要把這個孩子引產掉。
楚晚寧心里的感覺很復雜。
一方面,作為女人,她能理解姜酒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沖動,但是另一方面,從小的教養卻令她忍不住覺得姜酒是不識好歹。
好不容易令溫鳳眠承認,她還折騰什么呢?
不知道溫西禮為了能讓她留在溫家,付出了多少代價嗎?
他為了她,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甚至把自己這么多年經營的公司,都交給溫鳳眠了,他喜歡她喜歡到這種地步,她卻連為他稍微妥協一點都不肯。
最終,還是從小的教育占領了理智上風,當姜酒把醫生開的藥再次一把丟進垃圾桶以后,楚晚寧冷著臉發飆了。
“姜小姐,你再不吃藥,我就要要求醫生對你采取強制措施了。”她沉下臉來,還是很有威壓的,一旁伺候的小護士也不敢說話,紛紛退到了門口,唯恐掃到臺風尾。
“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如果不養好身體,你連這個孩子也保不住。”
姜酒反倒笑了。
“怎么,連你也要對我呼來喝去了?”
“我本來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保不住更好,我一想到肚子里有這玩意兒就惡心。”
她眉心蹙了起來,確實是反感的神態。
楚晚寧道:“你根本不懂,能生下溫家承認的孩子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你才會這么任性。二少爺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讓你能平安的住在溫家,”楚晚寧用力的抿緊了唇,看著姜酒,道,“你卻這么不知好歹,浪費他的心血!”
最后一句話,尾音微微上揚,能聽得出聲音本人,此刻的情緒。
那向來溫淡柔和的女音,因為氣憤,而多了正常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