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是溫西禮親自開車來公司接她的。
姜酒從辦公室里出來,見到公司門口停著溫西禮的車,抑郁了一整天的心情,就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變好了。
她抿了抿唇,壓下了唇角上翹的弧度,矜持的邁步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男人在桐城的工程,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結束了,現在留下來最多的原因,恐怕就是為了她。
“回家還是吃飯?”
“先吃飯吧。”
她有點餓了。
男人點了點頭,開車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廳。
等上餐的當兒,姜酒對男人道:“今天靈丹蔻來找我了。”
溫西禮并不大意外的樣子:“她說什么了?”
“跟你說的差不多。”姜酒搖了搖頭,“只是……”
“只是什么?”
“她對你哥……”姜酒瞥了溫西禮一眼,“好像有點興趣。”
男人挑了挑眉,“哦?”
姜酒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可憐,你就這樣被拋棄了。”明明前不久,靈丹蔻還跟她因為溫西禮的關系吃醋呢。
溫西禮失笑,伸手捏住了姜酒的手,“我都說了我跟她沒關系。”
姜酒搖了搖頭,“你哥這樣的人,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什么人?”
溫西禮頓了頓,聲音聽起來有些低啞:“那到說不準。”
姜酒抬起頭看向他,“他有喜歡的人?”
“大概。”
姜酒試探性的問道:“楚晚寧?”
溫西禮還是道:“大概。”
姜酒聽他語焉不詳,皺了皺眉頭,忍不住道:“你別大概大概的,如果你哥真的喜歡她,那讓她來勸勸他,不可以嗎?”
“如果她有用,就不用等到現在了。”溫西禮捏了捏她的指尖,“就是是喜歡,那也是以前得事。”
“……”姜酒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因為你哥發現她喜歡的人是你?”
溫西禮氣得用餐刀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冷著臉道:“你就不能有點正宮的氣場,別整天給我納莫名其妙的‘小妾’?”
“……”她有說錯了嗎?楚晚寧明明就喜歡他。
姜酒噘了噘嘴,“那你哥怎么回事?一副沒人愛的模樣,整天拆散情侶。”
“楚晚寧曾經因為她家里人,背叛我過我哥。”
牛排和紅酒端上來了,溫西禮先給她倒了一杯酒,然后才慢慢道,“我哥的腿,就是因為那次事故癱瘓的。”
姜酒聞言,愣了一下。
說起當年的事,溫西禮也有點語焉不詳。
那時候他還小,并且還在讀大學,溫鳳眠出事的消息傳到他耳里,已經是一個月以后。
只是隱隱約約的聽說,楚家聯合了好幾個家族,想要掰倒溫鳳眠,在溫鳳眠隨行的車里,放了炸藥。
溫鳳眠昏迷了半個多月,撿回了一條命來,但是不良于行,余生只能與輪椅為伴,同時,也失去了未婚妻和溫家的繼承權。
而當年與他一同坐在車里的,就是楚晚寧。
那場爆炸大部分傷害都落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護著她,當年溫鳳眠也不會受傷這么嚴重。
最后調查出來,那場密謀,楚晚寧也是知曉的。
溫鳳眠去美國私人醫院養傷,他曾經的榮耀全落在了他的肩上,一同繼承過來的,還有楚晚寧。
溫鳳眠沒有死,而楚家是主使,清算結束以后,楚家參與的人,除了楚晚寧,都被溫鳳眠弄死了,要不然楚燃一個私生子,根本不可能會被楚家人弄回來,實在是因為楚家有點血緣和繼承權的,都被溫鳳眠給弄死掉了。
現在整個楚家整個家族,全靠楚晚寧一個人撐著,不管溫鳳眠怎么虐她,她也只能受著。
從溫西禮嘴里聽到溫鳳眠年輕時候的故事,姜酒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在她認識溫鳳眠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如同現在一樣,表現的完美無缺,就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行為舉止,乃至神情弧度,都像是刻意訓練過一樣,根本看不出任何真實的情緒。
實在是想不到,他竟然也有過為了楚晚寧不顧生死的時候。
姜酒低下頭,用叉子戳了戳已經涼掉了的牛排,忍不住道:“……所以他才變態了嗎?”
繼承權被奪,又被未婚妻背叛,那個男人,才會看她和溫西禮這對小情侶不順眼,整天想著打打殺殺的,要除掉她。
溫西禮淡淡道:“他只是不想讓任何事情再超出他的控制而已。”
姜酒疑惑道:“他覺得我不可控嗎?”
溫西禮一笑,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臉,“他是覺得我不聽話了。”
“你又不是他的玩具,難道連選自己喜歡的人都沒有資格?”
“對于他來說,只有徹底把控在手里的,才有資格存在吧。”溫西禮搖了搖頭,“那場爆炸讓他徹底變了一個人。”
他的語氣,是有些失落的,溫鳳眠的變化,對于他來說,太過刻骨銘心。
他殺了太多的人,殺到最后,已經不知道生和死的意義。沒有用的,不聽話的,都沒有存在的必要,所以他才那么輕易的,就害死那么多的性命。
“那他會不會……”姜酒有些擔憂。
溫西禮搖了搖頭:“不會。”他知道她的意思,揉了揉她的頭發,“他不會害我。”
那個人,即使殺人如麻,也從來沒有害過溫家任何一個人。
這些年所做的一切,也讓溫氏財閥,越發蒸蒸日上,所以追隨他的人,依舊很多。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溫氏在溫鳳眠手里,變的更好了。
“那就好。”姜酒松了一口氣,“如果他要害你,那我們還是算………啊呀。”額頭被彈了一下,姜酒輕叫了出來,她捂住額頭,惱怒的瞪向他,“你干嘛呀。”
男人危險的瞇起眼:“你剛才想說什么?”
“我……”姜酒迎著他危險的視線,咽了一口口水,慫了,“沒什么呀……”
“不管發生什么事,我是不會放棄你的。”溫西禮語氣不善,“我既然答應你會給你一個交代,那你就給我好好等著,別說什么‘算了’,明白嗎?”
姜酒:“……我也沒說呀。”
哪有人把這種情話,說得這么兇神惡煞的?
溫少你老婆又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