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國在安武縣待了好幾天。
一直在拜托自己在安武縣專門管戶籍的朋友去查他爺爺的舊友。
幾天下來,一點收獲都沒有。
主要還是那個年代,大家都習慣叫對方小名,真名什么的,反而容易忽視,他爺爺舊友的小名叫狗剩。
可整個安武縣叫狗剩的沒有上萬,也有上千。
小名取得比較‘賤’,是那個年代特有的產物。那時候,普遍人家家里窮,養不起孩子,又怕孩子生病、夭折,就起個很賤的名字,似乎這樣,就能讓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
“建國,我這幾天幫你查了無數叫狗剩的,上到八十歲老爺爺,下到兩歲幼童,都沒有你說的那個狗剩,抱歉啊……。”
陸建國的好友趙明誠臉上帶著幾分歉意。
趙明誠和陸建國是高中同學,當初在江北,陸建國沒少照顧他,甚至他一整年的飯,都是跟著陸建國一起吃的,兩個人關系特別好。
只是后來高中畢業,趙明誠回原籍,被上頭分派了一個管理戶籍的工作。
至于陸建國,則直接出國,在國外一個有名的科學家實驗室做科研,再回來,直接進了江北省的研究所,成了科研員。
這一次陸建國找到他,趙明誠還以為自己能夠還當年的恩情,結果還是半點忙都沒有幫上。
“我早就知道,光憑一個小名,根本不容易找。”陸建國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甚至還安撫的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這不怪你,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查了這么久的檔案。”
“你別這么說,我都不好意思了!”趙明誠紅了臉。
接著又說:“對了,要不然你再給老爺子發一封電報?問問還有沒有其他特征?比如那個狗剩從前最喜歡提什么地方,或者什么特色的吃食,再或者,有沒有提到過姓什么。”
這些都能夠縮小找人的范圍。
這些陸建國早就問了。
只是,他爺爺如今記性比從前差了很多,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一問就說找狗剩,就是安武縣也是他廢了好大的力氣,調了不少檔案,才查到的。
“我再發一封電報問問。”陸建國說。
“好!”
找爺爺當年的舊友這事兒,陸建國早就沒抱什么希望了,只是老爺子一直惦記著這事兒。
陸建國不為別的,就當是為了老爺子高興,也必須來這一趟。
他離開檔案局,直奔郵局。
這個年代,發電報得在郵局,幾毛錢一封的電報,很快就能發到江北陸家。
發完電報,陸建國并不想回檔案局找趙明誠。
他想出去走走,順便再熟悉、熟悉安武縣的情況。
不知不覺,轉到了安武縣的長途汽車站。
這一帶,一向很熱鬧,往來的人很多,有些是旅客,有些是做生意的,也就是俗稱的地下買賣,夜市生意。
陸建國轉到這里,就準備離開了。
突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李金鳳,她穿了一件滿是補丁的舊衣服,扛著一個布袋,四處張望著,似乎在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