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季柚的解說,四周安靜。
季柚介紹完了第十區的大致情況后,總結道:“101號垃圾星第十區,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那里是101號垃圾星10個區域中最貧瘠的地方,我相信它也可能是當今聯盟最貧瘠的地方,居民賴以為生的手段只有兩種:在星網做苦力、去野外拾荒與采集。關于這一點,請問出身于第六區的徐思雨學姐有異議嗎?”
第六區,是101號垃圾星最繁華最安全的地方,徐思雨的家族,還是當地的富戶,季柚從小吃過的苦,徐思雨并不能感同身受。
徐思雨聽季柚再次提到自己,努力保持著臉上的冷靜,說:“當然。當然是這樣。所以當初我知道季柚同學來自第十區后,才會特別照顧你。”
季柚沖她齜牙:“謝謝您的照顧。”
徐思雨抿著唇:“我當初是真心把你當朋友,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做這種事。”
季柚擺擺手道:“學姐就別一再提及這種事、那種事了,你這樣不斷的暗示,可并不怎么高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很著急,這一點也不像你的風格,為什么一定要急于把我釘在‘剽竊狗’的恥辱柱上呢?該被釘上恥辱柱的我,就算晚幾秒,也一定會被釘上。咱們先不談這個,我再來問學姐你幾個問題。”
徐思雨沉默。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是一種完全無法掌控、無法預料的糟糕的感覺。
對方要做什么,要說什么,可能會對自己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全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
瞥見徐思雨略有些難看的表情,季柚唇角含笑,很有些不懷好意地問:“徐思雨學姐,你敢回答嗎?”
徐思雨抿唇。
季柚含笑看著她,挑眉道:“學姐不敢回答?這幾個問題非常重要,它重要到關系著你我之間到底誰是真正的剽竊者,如果你拒絕,我很有理由懷疑你是心虛了。”
艾瑪!
說出這句話,季柚心里是很暗爽的,她現在有點明白為什么很多人都喜歡以勢壓人了。當前的這種形勢,無數雙眼睛看著,無數個耳朵聽著,如果徐思雨真的拒絕回答,那么——她肯定會被誤以為是心虛的。
真的堂堂正正,豈會怕幾個問題?
豈會怕當面跟人對峙?
幾秒后。
徐思雨咬著唇,點頭:“可以,你問。”
季柚笑了,她看著四周,說:“我要問徐思雨學姐的幾個問題,并非是什么刁鉆、刁難的問題,因為她說她去過第十區,且對第十區的生態也很了解,那么,我問學姐的第一個問題是學姐知道第十區常見的幾種動植物嗎?”
徐思雨一愣。
四周的學生們,也微微一愣,不明白季柚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徐思雨稍作思考,回道:“鐵梨木,草籽果,食腐鼠、長耳兔……”
季柚聞言,笑瞇瞇道:“學姐回答的幾種,都是101號垃圾星常見的,但并不是第十區最常見的哦。”
徐思雨臉色有點不好。
旁邊,幾位老師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
季柚道:“第十區最常見的,其實是星星草。”
這話一出,四周靜默,沒人吭聲,因為大家對于第十區的情況,并不了解,也并不知道季柚所言是否是真的。
季柚接著道:“星星草是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它的生命力很頑強,遍布與第十區的居民住宅區與野外荒蕪區,關于這一點,我就不提了,我的第二個問題是:學姐知道星星草體內可以提取多少種物質嗎?”
這個問題拋出來,徐思雨的臉隨即微微一沉。
四周人的視線,全都轉向了徐思雨,等著她的回答。
1秒。
2秒。
3秒。
徐思雨低著頭,思索著,顯然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季柚笑看著她,突然轉向葉弘、蔣玉蘭教授,道:“在徐思雨學姐回答前,我把我以前對星星草做的研究報告發給兩位老師吧,里面有我幾年以來的所有研究資料,以上所有資料,經得起任何驗證。”
說完,季柚立馬發送過去。
葉弘與蔣玉蘭接收后,低頭查看,越看,眼里的光越來越亮,但同時,兩人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驚疑不定……
這時。
季柚轉向徐思雨,瞇眼問:“徐思雨學姐有答案了嗎?”
徐思雨面上泛起一絲白,說:“30種。”
“錯了哦。”季柚笑瞇瞇的:“確切的答案是108種。”
面對四周疑惑的眼神,徐思雨皺著眉頭,解釋說:“抱歉,你提的這個問題,我并沒有做過這方面的詳細研究,所以并不清楚。”
“哦——”季柚音調上揚:“學姐居然沒有做過對星星草的研究嗎?”
徐思雨神色難看:“是……是的。”
聽到徐思雨親口回答了這個問題,季柚笑了,她轉向葉弘、蔣玉蘭兩位教授、以及在場其他的老師們,說:“那么,我的第三個問題是,徐思雨學姐沒有做過對星星草的研究,是怎么得出S53與X7兩種物質,能將拆解法與熔煉法結合起來的?”
這問題一出,四周的人紛紛盯著徐思雨。
徐思雨咬了咬唇,道:“我用另外的方法試驗出來的。”
季柚問:“是什么方法呢?”
徐思雨沒吭聲。
現場的氛圍,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大家在徐思雨與季柚之間來回看,一時間拿不定注意,到底該選擇支持誰。
季柚等了一會兒,見徐思雨還是沒回答,就笑了,說:“學姐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我當初并沒有跟你提及過我發現S53與X7這兩種物質的過程,你只得到了結果,于是拿著我無數次試驗過后的結果,再去實踐了拆解法與熔煉法結合的效果,我說的這些,學姐敢反駁嗎?”
這話一出,四周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徐思雨身上。
感受著四周赤果果的眼神,徐思雨第一次覺得如坐針氈,她咬著唇,想著怎么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葉弘教授的臉色,已經難看的不行,他厲聲問:“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