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雙頭牛懂人類的文化,此時一定會暴躁地揪一把頭發,并痛苦的哀嚎一句:“孽緣啊!”
真是孽緣啊。
它跑了這么遠,空間裂縫如此廣袤無垠,原本以為再也不可能碰見這群人類小蟲子了,不想……
孽緣啊。
雙頭牛笨拙的蜷縮著身體,總覺得自己十分命苦。
在原本的宇宙茍活了200年,其中艱辛,細數200年,都數不清。
一朝跨進空間裂縫,以為自此之后,普天之下,便是它的游樂場。
想著,想著,雙頭牛縮起來的那顆腦袋上露出來了的臉,默默流下淚。
咳咳……
不是淚,是血。
“滴答~”
“滴答~”
“滴答~”
聽到這個聲音時,季柚微微一愣,“老牛,你嚇得尿褲子了?”
雙頭牛:“……”
不帶這么欺負牛的。
季柚感受到它的情緒波動,也察覺到雙頭牛腦袋上裂開的口子,似乎受傷不輕。
“老牛啊。你說你怎么回事?我放你自由的時候,不是給你修復了身體嗎?”季柚皺起眉頭。
當初,他們可是搬著治療儀,一點點給雙頭牛修復好了皮外傷的。
這頭牛現在的凄慘樣,顯然分開后。它又遇到了別的波折。
季柚說完,老黃牛張嘴:“哞——”
疼啊~
季柚道:“疼就對了,不疼是留給死牛的。”
老黃牛渾身一抖。
季柚沉下眼,問:“怎么受傷的?”
老黃牛閉上嘴,顯然有點抗拒跟季柚說話。
季柚瞇起眼:“但如果你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就當我沒說,你可以沉默了。”
楚嬌嬌摩挲著拳頭,道:“這牛不配合。要不然,我們片點牛肉,烤著吃?”
何必輕聲道:“好主意。”
柳扶風放下折疊了一半的紙片,說:“我喜歡吃牛肉火鍋。”
季柚打個響指,:“那一半烤肉,一半火鍋。”
就連在安檢艙室的岳棲光4人,都紛紛說:“贊成這個吃法。”
老黃牛:“……”
老黃牛:“哞!!!”
那聲音,洪亮如雷,還夾著一股子憤怒。
顯然,老黃牛有點生氣了。
何必卻立刻豎起耳朵,問:“它剛才說了什么?”zhenz楚嬌嬌
季柚皺起眉頭,道:“它說它啥都不知道,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我們幾個討嫌的人類蟲子了。”
何必指尖一動:“你再問問它別的。”
季柚點頭,轉身,便斜著眼,問:“你睡之前,再搞什么?”
老黃牛用鼻孔哼了哼:“吃草。”
季柚一愣:“吃草,你上哪吃的草?”
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別說草了,就是一個活著的生命,甭管是動物、植物、還是微生物……都沒有看到一只。
老黃牛說自己吃到草了!讓人不得不懷疑它是喝多了沒醒過來,還做著夢呢。
老黃牛:“哞哞——”
對于季柚質疑它,它顯得非常生氣,張嘴哞哞叫了好幾下。
季柚聽完,皺起眉頭。
何必問:“怎么回事?”
季柚道:“老牛說它本來是追著一群食物,根據它的描述,我可以很肯定的說那是我們遇到的小龍蝦,它想打個牙祭,七彎八拐中,眼前突然就出現一片長得十分鮮嫩的青草,它一下子沒忍住,就上前吃起來。吃了幾口,還沒有吃完,突然就覺得很困,它就閉上眼睡覺了。醒來就看到了我們。”
何必:“……”
季柚皺著眉頭,道:“全部過程大概就是這樣。”
何必思考了片刻:“也就是說,那片青草就是誘餌?”
“準確的說,我認為小龍蝦與青草,都是誘餌。”季柚補充了一句后,蹙眉道:“這樣說起來,我們遇到那群小龍蝦,就絕對不是意外了。”
對這個猜測,何必是認同的,他皺著眉頭,道:“那,這群小龍蝦到底是誰投放的呢?”
季柚問:“學長,你可以仔細說一說,你們剛遇到小龍蝦的情況嗎?”
何必抬眸,望著頭頂,說:“突然出現的,沒有征兆,我們本來要按照已經定好的坐標行駛,走著走著,突然就發現了這群小龍蝦,我們本來馬上要撤退的,這群小龍蝦似乎不打算放過我們,竟然一步步,把我們牽引到了這里。”
接著。
何必仔細將遇到小龍蝦的情況,一一給季柚說清楚后,道:“當時它們的數量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圍攏上來,我們一時沒法脫身,后來又發現了小龍蝦背后可能存在通往另一個位面的隙縫,我們就干脆決定順勢推舟找到這個位面。”
關于這一點,何必語氣里帶著一股深深的愧疚與自責,說:“是我當時太過心急了,失去了對危險的判斷,不然,我們不會變成這樣的處境。”
抬手,季柚阻止何必學長陷入愧疚,而是冷靜道:“這么說,那情況就越發復雜了。我現在突然覺得——”季柚略微停頓,道:“小龍蝦們,以及它們身后的東西,設誘餌要捕獲的獵物,原本就是老黃牛這種,我們才是意外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何必一愣:“怎么說?”
季柚道:“你看,老黃牛吃的那把草,還有它被投入格子間的方式,跟我們都完全不同。我們是從那邊——”她抬手,指著自己一行落下的方向,接著道:“我們是從那個方向,被白光追逐著,一路自己跑到格子間的。”
何必蹙眉:“這樣說來,那道白光,其實是故意將我們驅逐到這個方位的?”
“也不對。”季柚搖頭,道:“可能對方也沒有想到我們竟然能躲過白光的襲殺吧。而且我們還順利逃到了格子間這里,白光忽然消失,也因為格子間這邊有什么東西,或者說有什么作用不能輕易摧毀……因此,白光才忽然停下。”
“這個問題,有點復雜。”何必皺著眉頭,思考一下,問道:“老牛大概什么時候可以恢復?”
季柚忙問老黃牛。
老黃牛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一般:“哞”
不知道,反正現在恢復不了,好疼,好疼,好疼……要好久才能好,你們不要找我啊。
季柚聞言,嘴角一抽,總覺得老黃牛在騙自己,它就是不想給自己一伙人干活。
翻個白眼,季柚嚴肅道:“我勸你盡快恢復,能有多快就有多快,最好是一秒就恢復了,你以為你還可以安心躺平養傷呢?做夢吧你。馬上你就要成為別人嘴里的食物了。”
老黃牛竟然伸出尾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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