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看清楚眼前人的想貌時,猛地一愣。
“喬娜……”他吃驚道。似乎有點不太敢相信,查理還睜大眼,確定了一下。
“小聲點。”喬娜將帽檐壓下,輕聲道:“跟我來。”
查理四下看了看,四周并沒有其他人留意自己,于是,心里松了松,便跟上了喬娜的步伐。
喬娜三兩下,便閃身,進入到一間熱鬧的酒吧里面。
查理跟上。
接著。
兩人繞了幾個彎兒后,進了一間安靜的包廂。
直到這時,喬娜才將自己戴著的帽子取下來,查理驚訝道:“喬娜,你怎么會突然來找我?”
喬娜看著查理,時隔兩個月,查理原本有些肥胖的身形,一下子清減了很多,整個人都變得高了些,也十分的頹廢,滿臉胡子拉碴,他那雙十分有神的湛藍眼睛看起來暗淡無光,顯然這段時間過得極為艱難,喬娜抿抿嘴,道:“查理,請問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查理聳聳肩膀,嘆口氣,道:“喬娜,我的老伙計,你可別打趣我了,你看我現在的狀態像好的樣子嗎?”
喬娜一聽對方這樣說,忽然笑了,說:“聽你這么說,我明白了,你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查理今年剛好滿50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本就應該投身到工作中,去消耗自己的時間與精力。
然而,驟然失業的他,一時間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已經頹廢了2個月。
當然了,原因不僅僅是這么簡單。
查理望著喬娜,深深嘆口氣,道:“米基·道奇控告我工作失察,導致客戶原本可以制作成功的魂器突然崩裂,要賠償米基·道奇實驗室500萬信用點。”
說到這里,查理攤攤手,指著自己的衣裳,道:“你看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自己這條命,可是我這條命,賣給米基·道奇,他也不會給我500萬信用點,我上哪里有錢賠給他呢?”
“因為身上背負著這場官司,我根本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別人一查我的征信記錄,就知道我在跟米基·道奇打官司,也會知道我犯下的那些莫須有的‘罪名’,用人單位哪里還敢用我?我現在根本就找不到工作,我家里還有一個八歲孩子,以及兩百八十歲的老母親啊。我……”
“我已經提交了證據,但官司至少也要打幾個月甚至幾年,就算對方的起訴條件不成立,等到法院自動撤銷對我的控訴,也要幾年之后。這幾年,我靠什么吃飯啊?我一家老小要喝西北風嗎?”
“他就是故意搞我!”
“他就是要將我拖到深淵里面!”查理原本還在吐苦水,但說著說著,他的眼淚水就流了下來。
喬娜沒有吭聲,只是靜靜聆聽著。
查理靜靜流著淚,接著,他猛地握拳,道:“大不了,我找他同歸于盡!”
喬娜嘆口氣,道:“以你的實力,突破不了實驗室的安保措施。”
查理豎起的腦袋,一下子耷拉下來:“哦,是的,我忘記了,我不該產生這么不自量力的想法。”
包廂內,氣氛沉默。
幾秒后。
查理喃喃自語道:“難道,我們就要被徹底打趴了嗎?就該不反抗,什么也不做,任由他剝削嗎?”
他的聲音里,帶著無盡的頹然與無力感。
問出聲后,查理也知道喬娜無法給自己回答,因為喬娜的處境,并沒有比自己好多少。
呆在米基·道奇的實驗室里,要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查理如何不明白?
所以,查理也沒有指望喬娜可以幫助自己,他只是想發泄一下,他需要一個聽眾,哪怕是一個樹洞也行。
他只是想訴說一下這段時間的挫敗。
喬娜依舊一聲不吭的聽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半晌。
當查理傾訴的聲音,漸漸消失之后,他的情緒似乎徹底平靜了下來,直到這時,喬娜才忽然問:“查理,我記得你以前是一位材料處理師,當初加入米基·道奇的實驗室,是因為想給你的孩子制作一個魂器吧?”
查理點點頭,道:“我的孩子,她的精神力天生十分低下,幾乎可以說沒有一丁點精神力,這些年我花了很多的精力與心思,依舊無法將她的精神力提高,因為精神力太過羸弱,她的身體也經常容易生病,我帶她去看過醫生了,她這種情況,算是精神力先天缺失癥,只能先將精神力提高,身體才會變得強壯,抵抗力也會增強。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使用魂器。”
說到自己的孩子時,查理那雙暗淡的眼睛里才忽然有了光,他忍不住笑了,說:“她說她想成為一名機甲戰士,我答應她了,一定要醫好她,我也一定會給她購買魂器,假如我自己學會了制作魂器了,那么——”
查理說到這里,笑著,笑著,就哭了,“我跟她說——我的寶貝,等爸爸成為了魂器制造師,爸爸就是你的專屬魂器制造師了,以后你想要多少,爸爸都給你制作。”
話音一落,查理情難自禁,沒有忍住,趴在了桌子上,將臉埋在了胳膊肘里面。
喬娜聽見一聲,又一聲壓抑的痛哭。
那一聲,又一聲,沙啞,難聽得仿佛破風箱一般的嗓音,敲擊在喬娜的心里時,喬娜也覺得仿佛有人拿著鈍刀子,正在割著自己的肉。
這世界上的歡樂,有多種多樣,但大多數的痛,都是因為無能為力。
喬娜沒有出聲。
整個包廂一直都是查理的哭聲。
半晌。
查理終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他十分不好意思,就見喬娜向自己遞來了一張紙巾。
查理接過,擦擦眼睛,充滿歉意道:“抱歉了喬娜……讓你見笑了。”
說著,查理似乎才想起來般,忙問:“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喬娜看著查理,面色嚴肅,道:“你聽著,查理,我來找你確實有事情,因為,我已經決定好了——”
查理一愣,但瞧見喬娜年輕的臉龐上如此鄭重,便也忍不住提起了心,道:“決定了什么?”
喬娜道:“我要成立自己的魂器實驗室。”
查理:“!!!”
喬娜向查理伸出手,道:“你愿意加入我的實驗室,成為我的研究員,跟我一起奮斗嗎?”
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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