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她從此做藍傾心更安全嗎。
他不質問她原因，不懷疑她身份，只耐心地給出她從今往后的建議。
這份大氣從容，讓她為之一震。
相比之下，她對他的疑慮，就顯得警惕得多。
“那你，不去找藍傾心了嗎？”她明知故問。
他淡定回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必找了。”
兩人誰也沒戳破這個事實。
但無形中卻已經交換了一個“你知道的”眼神。
秦心長長的睫毛忽扇了下，張了張口又閉上。
她發現就算他真的追問的話，她也無法解釋自己靈魂重生這件事，他既然不問，她索性也就不解釋了。
看到她默認了他的提議，男人懸著的心，終于妥帖地放下，忍不住雙臂環緊了她，下巴抵在她的額發上輕輕摩挲了片刻——
“小太太，有時候，也給為夫機會照顧一下你，嗯？”
秦心眼眶微微發漲。
小嘴動了動，卻是語氣淡淡地回答他：“你還是快點簽字。”
納蘭夜爵心頭驟然一緊！
什么？小太太還是要和他離婚？
她沒有原諒他，不肯理解他嗎？
感受到男人雙臂收緊的壓力，秦心唇角勾了下：“畢竟我以后就是你妹妹了，你總不能娶妹妹吧。”
納蘭夜爵：“……”
這要命的身份！
他沒給司墨御挖成坑，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埋坑里了。
幸好，秦心并沒有繼續揶揄他，而是憂心忡忡地看向火光處，湘湘自爆的位置。
那里，他調度來支援的消防機器人，已經不斷用冷卻劑降溫，并用冰塊覆蓋湘湘的身體，把她運了出來。
納蘭夜爵不忍讓她看太過慘烈的一幕，怕給她留下心理陰影：“等入殮師給她化一下妝，我們再……”
可，秦心已經忍不住從他懷里掙脫，走了上去：“各種死因的尸體，我都見過，這點心理承受力還是有的。”
納蘭夜爵便不再阻攔，而是默默搖著輪椅跟上，護在她身后，不讓車輛偶爾發出的燃爆火花，傷害到她。
秦心走上前，看到湘湘在機器人的呵護下，身體還保持著完整。
但整個人燒毀的程度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特別是心臟位置，一個血洞，雖然四周被冰塊填住了，仍在汩汩流血。
秦心閉了閉眼，輕輕伸手，握住湘湘還算完整的一只手。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她輕聲說。
另一只手從包里取出一朵小小的冬菊，別在湘湘破碎的衣襟。
淺黃的花瓣似染了濃濃的悲傷，伏在湘湘的身上，似替代秦心在為湘湘送別。
忽然！
秦心指尖一顫。
她驟然睜大眼，凝視著湘湘的手。
和湘湘手指相握之處，她感覺到輕微的跳動。
“她還有救。她指尖在動。”秦心凝著氣息，聲線微顫，不敢抬高嗓音怕驚擾了即將逝去的靈魂。
納蘭夜爵悲憫地看著她：“小傻瓜，你是學醫的，你知道人的末梢神經，就算心臟死了之后，還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工作。她的手指，應該只是末梢神經最后的掙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