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統領溜了。
這傳旨便是問罪，他心里慌的很，跑到胡清揚面前求助，把前前后后原原本本一提，胡清揚便想保他一保。
“你小子也是個荒唐的，你先躲了躲，別鬧到她氣頭上。”
胡清揚當年教導莫逆，是把他當飛虎軍的接班人的。
這些年他傷重，莫逆一個人挑起飛虎軍，就這份上，他必須保他一保。
但宋彥之就不行了。
一來，他性子本不善求人。
二來，該面對的，他必須親自說明白。
只是。
還未等他親自覲見，兩道圣旨便先一步派了下來。
承德殿總管走到殿外，恭恭敬敬的請了禮，便把御旨遞到他面前。
“皇上說，讓奴才把圣旨交付給大人，還請大人選一個，奴才好回去復命。”
承德殿總管老臉笑的和藹。
這圣旨的內容，他是沒看的。
密封的燙金圣旨，是蘇琉玉給彼此最后的顏面。
宋彥之心里一沉。
他看向那兩道圣旨。
第一道。
是調令。
外調大梁，任大梁主將一職，官居一品。
第二道。
是罪詔。
欺君罔上，篡改宗牒，罪無可恕，罷免朝臣一職，永不入京。
永不入京。
這四個字，仿佛燙進心里，翻滾血肉，一片苦澀。
終究是。
天家無情......
“小宋大人。”
承德殿大總管輕喚一聲。
“請接旨吧。”
宋彥之沒接。
他抬頭，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他一字一句，沉聲開口。
嗓音穿透大殿。
殿內無聲。
又一聲。
這一聲，他低下了他的頭，磕在冷硬的青石板磚上。
這位少年，一身傲骨，在今夜，終于折了下去。
七年日日夜夜。
七年默默扶持。
七年忠心耿耿。
到頭來，不過求這私心一場。
“求皇上成全——”
承德殿大總管嚇了一跳。
“小宋大人別磕了。”頭都磕破了！
他勸了一句。
“皇上要是見，便早見了，小宋大人是個聰明人，還是先回去吧。”
宋彥之未看他。
他只是盯著殿門，再次開口。
“求皇上成全——”
這下子，饒是大總管也看不下去了。
小宋大人向來是個懂禮不求人的性子。
怕是發生了大事。
他不敢耽擱，把圣旨恭恭敬敬的捧著，回到殿內，給他求情去了。
“朕不見他。”蘇琉玉埋在御案的折子上，頭也未抬：“你去回了話，就說朕容他考慮，覲見便罷了吧。”
她心里也煩。
根本不愿意見他。
見了又怎樣？
兩人認識七年，兄弟一場。
到頭來，朕把你當兄弟，你卻想讓朕上你！
“皇上，小宋大人慣來不是討賞求人的性子，還請皇上念在大人忠心為國的份上，繞了他一回吧。”
大總管聽著殿外在磕頭，趕緊求了一句。
“朕沒讓他磕，談什么繞他？”她又道：“他要想磕，就磕個夠，你派人把他轟出去。”
說完，話口一頓。
“算了，傳朕旨意，讓他回府，他要是抗旨不尊，你就找幾個身手好的，趁他不注意，敲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