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
凌曉快步沖進了內室,果然看到吳塵坐在床邊,正在給自己上藥。
他的肩頭有一處傷口,傷口很深,看起來是被兵器所傷,此時此刻竟然還在流血。
“你受傷了!”
凌曉緊張的沖了過去。
“不要聲張,不礙事的。”
吳塵看了凌曉一眼,隨即指了指一旁的金瘡藥:“你這丫頭回來的正好,快給我上藥,這個位置我自己上藥還挺不方便的。”
“哦。”
凌曉點了點頭,站在一旁開始慢慢的給吳塵上藥。
自從年少的時候有一次看到吳塵半夜穿著夜行衣歸來,凌曉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干爹身份并不簡單。
現在看來……
果真是如此。
房間里的藥味兒更濃了,但是兩個人卻都沒有說話。
吳塵連呼吸都很平穩,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凌曉。”
最后,還是吳塵那溫和好聽的聲音,打破了房間里的沉默。
“你就不好奇嗎?”
“好奇什么?”
凌曉上完了金瘡藥,又開始幫著吳塵包扎傷口,一邊包扎一邊輕語著:“自小干爹你就教過我,不該問的不要問,好奇心太重的人,命普遍都很短。”
“呵,你這小丫頭。”
吳塵淡淡一笑,凌曉這丫頭聰明伶俐,的確是盡得他的真傳。
不過……
他最大的本事,卻始終沒有交給她。
“當年,在我六歲的時候家鄉鬧饑荒,我們全家人離鄉背井一路進京……”
吳塵沉吟著開口,開始講述屬于他的故事。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難民的故事。
一家人在進京路上,死的死,殘的殘,等到了京都,就只剩下吳塵和他那身染重病的母親了
為了給母親看病,年少的吳塵四處乞討為生,在街頭被人差點打死,最后還是凌府的小姐路過小巷,派人救了吳塵。
“凌小姐對我的恩情,我一直都記在心底。”
吳塵嘆了口氣,又接著輕語著:“后來,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我走投無路就只好賣身進了皇宮。”
初入皇宮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們,沒有靠山,又不懂規矩,每天都要挨打挨餓,甚至每一天都有不少人死去。
吳塵在那些人中算是最幸運的一個人,因為,他有練武的天賦,被大內的一位高手看中,做了那人的徒弟。
“沒想到干爹你居然還有個大內高手的師父?那你也會武功了?”
凌曉聽著吳塵的故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這么厲害,為何會在雜役院呢?”
“額。”
吳塵停頓了一下,一臉嚴肅的輕語著:“那是因為我向往平靜的人生,而我師父也發覺我這個人性格太過謹小慎微,不適合做大內密探。”
凌曉:……
你就直接說你貪生怕死,膽子小得了唄!
吳塵:……
我不要面子的嘛!
“咳咳。”
稍微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吳塵接著輕語著:“凌曉,你年紀也不小了,所以干爹覺得是時候把一切告訴你了,我當年能年紀輕輕獲得六品官職,還能成為雜役院管事,那都是因為我師父的原因,當然,其實我還有另外的一個身份,就是大內密探,只不過我是編外人員,很少參與他們的行動,這一次是因為出了一些狀況,師父臨時找我幫忙,我執行任務的時候,也遇到了一點點意外,所以才受了些輕傷。”
出了什么樣的意外,吳塵并沒有細說,這些年他早就看出凌曉是個習武的好苗子,但是卻守著自己的秘密,沒有教過凌曉一絲武功,就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大內密探,是一個比宮女太監更高危的職業,一旦任務出現什么意外,分分鐘,小命就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