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離家出走?”
陳老板給女醫生弄了碗牛肉面,然后開始打聽八卦。
女醫生上回已經和陳老板說過自己家里的爛事,所以這回也不藏著掖著,特別放得開:“那家伙的家里昨天又在醫院的董事會鬧了,回家我爸媽就和我談話,讓我收收心,試著和那家伙處一處,我怎么可能答應啊,就和他們吵了一架……”
陳老板聽八卦聽得津津有味,聽著聽著就忍不住把昨天剛買的一只哈密瓜拿出來切開,然后吃起來……嗯,瓜真大,真甜!
其實整個故事的脈絡大概就是女醫生的父母顧全大局,不希望和那男的家庭發生太激烈的碰撞,所以嘗試勸服女兒和那男的交往,看看有沒有可能讓兩家的關系緩和下來,畢竟兩家那么多年在一起合作,還是有交情的。
可女醫生不愿意啊,哪里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后,哭了一晚上。
早上的時候,她的父母又告訴她,已經安排了晚上要和那一家人坐下來吃飯和解的事情,她聽了就再忍不住了,直接從家里跑了出來。
“他們也不想想啊,那一家人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如果我真的嫁過去,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我是他們的女兒,他們也不說站在我這一邊支持我,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那個家伙就是個爛人,這幾年他經手的女生還少嗎?”
“我都不知道我爸媽是怎么想的,還說什么男人長大了就會變成熟,年輕的時候貪玩一點沒問題……我呸,渣滓永遠是渣滓。”
……
女醫生越說越生氣,眼淚都忍不住奪眶而出。
“沒事了,沒事了,先吃面,不然面就糊了。”
陳老板把碗往女醫生那邊推了推,想了想又問:“你這么跑出來,家里知道你要離家出走嗎?”
女醫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搖頭:“他們只知道我跑出來了,大概還不知道我要離家出走吧……嗯,管他呢,反正只要他們還逼我,我就不回去了。”
陳老板略一沉吟,很有經驗的指點說:“我覺得吧,你可以這樣,你給他們發個信息,就說你這一段時間想冷靜一下,出去散散心,讓他們別找你。”
“啊?”
女醫生不明其意。
陳老板說道:“看你這就沒經驗了吧,你這么跑出來,家里如果兩三天見不著你,肯定著急,然后可能忍不住會報警,到時候,所有人都滿世界的找你,這事兒麻煩就大了。不但浪費警力物力,還讓你爸媽他們這種年紀大的人憂心,對身體不利,損人害己,效果非常不好。”
女醫生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想到陳牧所說的可能,腦子都有點亂了。
陳老板繼續說:“我剛才聽了你的話兒以后,覺得你這離家出走啊其實算是和家里的軟對抗,所以你應該定期給他們發信息,讓他們不用擔心你的人身安全。同時你還要通過不露面這事兒本身,讓他們明白你的態度,這才是你抗爭的意義。”
微微一頓,陳老板接著說:“抗爭是好事,談的渠道也不能關閉了。其實吧,我覺得抗爭和談判并不沖突,中學政治學過沒有,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嘛。你告訴你爸媽外出散心,日子一長,他們肯定會想你、肯定會著急啊,他們會勸你回去,你到時候就可以慢慢和他們提條件了,反正你和他們是一家人,什么都有得談,這樣才好解決問題嘛。”
女醫生思索了一會兒后,心情好像一下子好了許多,她抬起頭來看著陳老板,好奇的問道:“你怎么……你怎么懂得這么多?”
陳老板很拽的挑了挑眉:“都是實踐所得,個人的寶貴經驗。”
“實踐所得?”
女醫生不解。
陳老板解釋:“我小時候比較皮,和外公外婆一起住,遇上不順心的事兒就想著離家出走,一次兩次以后,我很快就知道這樣不行,外公外婆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所以后來我自己總結出一點離家出走的經驗,讓事情變得可控,不會產生太差的后果,而且也能達到我的目的。”
微微一頓,陳老板又輕嘆一聲,說道:“這么一說起來,我都有點想外公外婆了……嗯,最近比較忙,也沒給他們去電話,不知道他們身體怎么樣了。”
女醫生聽了陳牧的話兒后,拿出手機想發個信息,可手機拿出來以后才發現沒信號,只能頹然放下。
陳牧見狀,連忙說:“待會兒我要去巴河鎮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陳曦文點點頭:“好呀,正好我可以買點生活日用品。”
等女醫生吃碗面,陳老板一邊收拾,一邊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問:“你是什么醫生?不會是牙醫吧?”
女醫生皺了皺眉:“什么牙醫?我是學臨床的。”
“你這態度可不好,有點鄙視牙醫的意思。”陳牧吐槽了一句,然后又問:“不是牙醫的就好,我想問問你如果骨頭斷了,你能不能治?”
“嗯……”
女醫生想了想,回答:“如果不是太嚴重的斷骨之類的骨傷,我應該還能處理。”
“噢,那就太好了,正好你能幫得上忙。”
“怎么,你這兒有人受傷了?怎么不去醫院?”
“不是……你跟我來。”
女醫生跟著陳老板走出營業室,朝著后面的車庫走去。
陳老板在前面領路,一直走到車庫旁的家禽棚前,指著里面蔫蔫的野鴨子說:“它的翅膀好像折了,你幫忙看看能不能治。”
女醫生怔了一怔,看了看那只野鴨子,又看了看身邊神情淡定的某人,突然忍不住咬牙切齒的說:“我是醫生,不是獸醫。”
“不都一樣的嗎?反正就是救護生命嘛!”
某人理所當然的過去把野鴨子抱起來,懟向女醫生:“快給看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我覺得是翅膀折了,飛不起來。”
女醫生手足無措的接過那野鴨子,又急又氣的看著某人:“我真的不懂……給它治病。”
某人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廢話什么呀,先看看再說嘛,人和鳥雖然有點不同,不過一理通百理明,試一試有什么關系。”
無可奈何,女醫生只能把鴨子在地上放平,然后伸手過去摸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