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聽了李銘的話兒,相互對望一眼,兩個人一下子都明白對方的想法了。
雙方雖然在之前簽了一份協議,可那并不是樹苗獨家代理銷售的協議,現在陳牧這邊得到了市里的支持,這份協議就沒有什么作用了。
李銘突然這么跑到陳牧這里來,主要是想知道陳牧的樹苗還會不會交給他們的林業公司銷售,畢竟得到市里的推廣,這樹苗以后在X市已經不愁銷量。
這樣一來,陳牧的樹苗會越來越有名氣,將來銷售量也會大增,李銘不甘心失去這么一個好產品,所以跑過來想和陳牧好好的聊一聊這事兒。
“我們的產能當然能弄上來……”
陳牧看了李銘一眼,接著又說:“至于和你們的事情,我其實也想過了,這樣吧,李大哥,以后本地的生意,我直接做,至于X市以外的地區,我交給你們。”
“哦?”
李銘微微松了口氣,問道:“真的可以把X市以外的都交給我們嗎?”
“可以!”
陳牧有自己的想法,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他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自己攬起來干完,想要打開市場,肯定需要人幫忙。
而且,賣苗這事兒并不是他的終極目的,他主要是想賺錢種樹,攢生機值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把樹苗交給李銘的林業公司銷售這事兒,他早就想好了。
輕咳了一聲,陳牧接著說:“X市這邊已經和市里的領導們說好了,買家會直接上門買苗,我們的價格也必須優惠,所以基本上就算我把樹苗交給你們林業公司,你們也賣不出去,賺不到錢。”
這一點很明白了,市里為了惠農,和陳牧商量好的價格基本上就是林業公司的入貨價,林業公司在X市已經沒市場了。
“不過呢,我們也說好了,買家上門要憑承包土地的合同和戶籍買苗,樹苗買回去以后只能自用,不能買賣,否則一經發現,市里會給與相應的處罰,我們也可以拒絕在他們供苗。”
“所以,基本上我們林場的苗只會在X市走,X市以外的市場,就交給你們了。”
聽見陳牧這么說,李銘頓時放心了。
他們的總公司在W市,主要的市場并不在X市。
雖然現在丟了X市的市場,可是陳牧林場的苗本來就是剛起來而已,他們在X市這邊并沒有銷售多少,現在沒了對李銘他們林業公司不算多大損失。
倒是拿到X市以外地區的銷售權,對李銘他們公司更重要。
李銘急切的問道:“我們要獨家代理權,行不行?”
陳牧想了想,說道:“可以。”
在李銘臉現喜色的一瞬,他又加了一句:“不過一年一簽。”
李銘的臉一下子又垮了:“你不能這樣啊,才一年這么短的獨家代理權,我們都沒推廣開就結束了,這對我們公司來說太虧了。”
陳牧稍作考慮,點頭說:“那行,第一次給你們兩年,之后給你們一個優先選擇權。”
李銘斟酌一下,還有點不甘心,試探著問:“三年怎么樣?”
陳牧堅決的搖起了頭:“三年太久。”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一趟,把合約帶過來盡快簽了。”
“沒問題。”
李銘風風火火的,正事兒一說完,轉身就走了。
陳牧一路送李銘,李銘臨上車的時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曬太陽的影帝大叔,說道:“真特么像!”
陳牧又說了一句:“不是像,他就是。”
“切!”
李銘一臉不屑。
第二天,李銘又來了。
他帶著合同過來,和陳牧簽完以后,再次急趕慢趕的離開。
陳牧也沒空招待李銘,今天喀拉達達村的村民第一天到林場來干活,有點亂,所以他必須在林場協調,忙得很。
這么忙了一個上午,等到了下午的時候,總算好了點,新人們終于找到了一點干活的節奏,場面開始變得好看起來。
陳牧正干著活,突然聽到圓圓在營業室那邊喊他,說是有電話找。
他連忙一路跑回去接聽電話,原來是市里打來的,說他貸款的事兒已經基本上辦好了,只要他去一趟信用社在X市這邊的總部簽幾份文件,就能正式放貸了。
陳牧現在就等著這筆錢擴大產能,聞言連忙答應明天就去X市。
到了第二天,他和阿娜爾古麗一起趕回X市。
維族姑娘有別的事情要辦,把陳牧放在信用社的總部,就徑自離開了。
陳牧進去把事情辦完,時間還早,出來后看看時間,想了想,決定一個人去寵物用品市場看看。
站在大街上用手機查了一下,那市場距離他的位置不遠也不近,叫輛網約車有點太奢侈,步行又有點遠,所以他走向不遠的公交站,準備乘坐公交車過去。
這回是他第一次在西北這邊乘公交,感覺還挺陌生、挺新鮮的。
上了車,位置很多,陳牧隨便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然后車子開動。
看起來,他上車的站點是最后一個空檔期,車子進入下一個站點后,呼啦啦的一下子上來了很多人,很快把所有位置都占滿,而且還有不少人得站著。
陳牧看著車窗外,看著街道上的人和景,他還是第一次在這種角度看這座城市。
不知不覺又到了下一個站,車站里又上來了許多人,其中有一個老頭和一個看樣子像是他女兒的女人上了車。
那老頭一上車,就睥睨四顧,像是在找位置,車前頭有一個女生很自覺,主動站起來讓座,那老頭瞅了那女生一眼,也不說謝謝,直接把自己的女兒推到位置上,很理所當然的說:“你坐這兒。”
老頭的女兒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直接低下頭,閉目養神,看也不看那讓座的女生一眼。
那女生都傻眼了,自己是給老人讓座,可老人的女兒才多大啊,怎么臉皮就這么厚,居然把自己位置占了?
可是這種時候遇到這事兒也不能爭,只能悶聲把這口悶氣忍了。
那老頭一路往后走,最后選了最舒服的位置,也就是陳牧的位置,三兩步就走了過來。
陳牧留意到那老人的目的地,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
雖然這老家伙做事不地道,可他作為新時代的社會棟梁,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老人站在面前不讓座啊。
所以——
無可奈何的——
他很快把眼睛一閉,裝作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