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上天讓你這個妖孽活著。”
石長老冷眼看著無天，語氣冷冷的。
像無天這樣的人，說什么天不亡他，天要他活著，在石長老的心里，只覺得有些可笑了。
拜月教主的武學天分，從小時候起，就十分可怕了。
任何武功都是一學就會，而且修煉資質強大到了驚人的地步。
石長老都看不出拜月教主的極限在哪里。
所以，石長老和拜月教主翻臉的時候，拜月教主雖然是一個小孩子，但是，當時的拜月教主，就必定是從懸崖上掉下去，也不會死的，甚至都不會受重傷。
“義父，你不懂。”
無天搖搖頭，一副大智者的模樣。
“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確實是我一拳一腳，再加上自己的智慧拼搏出來的，但是，這一切，也是命運的選擇。”
“是天命選擇了我。”
“天意注定，我會成為人間的神圣，天意早已注定，地上之人，都無法反抗我。”
“天意注定，天在上，地在下，而我拜月，注定是無敵的。”
無天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點傲氣，但是，他所說的話里面，卻已經有著無與倫比的傲慢。
或者，不是傲慢，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有底氣。
石長老的心，沉到了谷底。
這些年來，他雖然知道拜月教主的成長十分可怕，但是，畢竟沒有真正見過，現在親眼見到，他才明白，拜月教主的強大，早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
他該怎么樣，才能殺死這樣的拜月教主。
石長老想到這里，就不禁內心頹然，他正在做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他的驕傲，他做人的原則，卻驅使他，必須要做這件事情。
這個時候的石長老，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些理解無天了。
昔日的石杰人，在殺軍中的那些將領的時候，或許也想過后果，但是，他終究是無法容忍自己的眼前，有罪惡的事情發生，所以，最后的石杰人，才會犯下那樣的大錯吧？
石長老的心里，突然就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拜月，一切的事情，都是由這里開始的，如果沒有當日的事情，你或許就不會變成拜月，而會一直都是石杰人。”
“是我沒有把你教好。”
石長老的聲音惆悵。
可惜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他現在的心里，不管如何悔恨，都沒有意義了。
“拜月，你現在后悔你當日的所作所為了嗎？”石長老接著問。
“不后悔！”無天想都不想，就這般說道。
拜月教主年幼時就有圣人之相，怎么會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還不知錯！”
石長老稍微柔軟了一點的內心中，頓時又有一股火氣升起。
“我當時，倒真的有一點錯了。”
無天輕輕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
石長老愕然了一下后，就聽到無天接著道。
“我的決定沒有錯，只是，我的手段錯了。而且，我當時對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清楚的認知。”
“那個時候的我，不是拜月教主，而是石杰人。”
“拜月教主可以私自斬殺軍中將領，但是，石杰人不可以。”
石長老對于無天這句話，倒是沒有反駁。
當日的石杰人，在軍中斬殺將領，一個搞不好，就會引發軍隊嘩變。
但是，如果這種事情，由拜月教主來做，軍隊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沒有人想要為那些倒霉鬼出頭，
同一件事，由兩個不同的身份做，就是會有這么大的不同。
“你說的不錯！”
“他們犯了錯，自然有軍中的法度處置，輪不到石杰人出手。”
“而且，當時戰事吃緊，軍隊需要他們，軍中法度，也暫時無法處置他們。人世間的是非黑白，哪有那么簡單。”
石長老當初真正怪的，不是拜月殺人，而是拜月不顧大局。
拜月殺的人，確實該殺，但是，不該是在那個時候殺。
“那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的想法。”
“在我的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當壞人，要做最壞的那個人，我做好人，也要做最好的那個人。”
無天一副俯視天下，人間神圣的姿態。
石長老不知道該怎么說。
無天還真像他自己所說的這樣。
在許多人的眼里，拜月教主都是最好的人，在一些人的眼里，拜月教主也是最壞的人。
“你明明知道，該用軍法處置他們，為什么，還是要私自動手呢？”
“你應該知道，你動手，我就斷然容不下你。”
石長老想要了解，當日的石杰人，究竟在想什么。
“我曾經聽人說過，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是不會缺席。”
“我不喜歡遲到的正義，所以，我做出了選擇。”
“若一切都只能妥協。”
“終究是意難平。”
無天認真的說道。
這真的是拜月教主當日的想法。
拜月教主少而聰慧，雖然總是忍不住說什么愛愛愛的，但是，絕對不能把他當成是普通的小孩子。
“義父，我知道你今天，是想要動手殺我，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出手了。”
“這個世界上，或許有人可以摧毀我，但是，絕對不包括你。”
無天溫和看著石長老。
“唉——”
石長老長嘆了一聲。
“拜月，就像你說的，終究意難平。”
“此戰過后，無論是生是死，我都做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石長老說著，身上的氣機索引，氣勢升騰。
這樣的石長老，也能稱得上是一位不世強者。
他有信心，說要殺死拜月教主，也并不是盲目的自信。
“義父，你對我的力量，一無所知。”
無天輕輕搖搖頭。
一個釋放著神光的眼神掃過來，石長老頓時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作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石長老就察覺到，自己身上的氣機不暢。
由腳下開始，他的身體開始變得無比僵硬，失去知覺。
石長老低頭一看，就看到，從自己的腳下開始，包括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在變成石頭。
“回去安享晚年吧，這么大的年紀，實在不該再和人動手。”
無天看著正在石化的石長老，以一種平淡至極的語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