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涵憑著之前捕捉到的細微表情,心中已經確定,這詩最起碼不是楚鳴創作的。
雖然不知道他從何處得來的,但是只要不是他的創作的,那么郭涵就有理由相信,他的詩詞水平造詣很低。
如果上來交流詩歌,他很可能一首詩都拿不出來。
觀眾們相信誰,結果就很明了了。
王長青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小兄弟,你如果愿意的話,能上臺交流一下你的其他詩作嗎,老頭子我也很想看看你的其他作品。”
有人把臉送過來讓自己打,楚鳴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站起身子,正準備上臺裝逼時,楚鳴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只能抬斷道:“不好意思,我這里有個重要的電話,出去接一下再回來。”
楚鳴離開禮堂,出去外面接電話。
貌似這次的事情有點重要,楚鳴談了兩三分鐘也沒有回來。
“他應該不會是害怕出丑,借口逃跑了吧。”郭涵哼笑了一聲。
他這下也更加確定,楚鳴肚子里沒有一點墨水,那首詩不是他寫的。
既然不是他寫的,那么這首詩的創作者,自己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底下觀眾也有點埋怨了。
“怎么這么久還不回來?”
“不會真的是借口打電話,跑走了吧。”
“這么說來,這詩真的是抄襲的?”
“那還能有假!”
情況不妙。
許多觀眾更加倒向郭涵。
連許多同學都開始振振有詞:“婷婷,你表哥別真的是大騙子吧。”
“靠抄襲郭涵的作品,你表哥這下丟人了。”
“這詩真的是我哥寫的,不是抄的。”鄭婷婷辯解道。
“那他為什么還不回來,而且他如果還有其他詩作,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別是沒有其他作品,拿不出來吧。”臺上,郭涵也不介意補刀道。
許多觀眾笑起來了。
鄭婷婷一時間,情緒上來了,拿起自己的筆記本。
“誰說我哥沒有其他作品的,除了剛剛那首詩外,他還給我寫了好幾首愛情詩,就在這本子里,而且比你的詩寫的好多了!”
“是嗎,既然你哥不在,不如你把他的作品,拿上來臺交流一下,讓我們大家欣賞一下他的得意佳作可以嗎?”郭涵故意起哄道。
他是不信,短短幾分鐘里,楚鳴能有什么別的詩作。
讓他現在就出丑,效果更好。
“好啊,比就比,誰怕誰。”
鄭婷婷性子比較倔,拿起本子就上臺了。
“我的普通話不好,我就一邊寫一邊念。”
“可以。”郭涵雙手抱胸,坐回了評委席上,像是準備看一個小丑出丑逗樂一樣。
既然楚鳴不不在了,由她妹妹繼續出洋相,他也樂意。
“你們要聽哪一首,我哥寫了好多。”鄭婷婷問道。
“有短的嗎,現代詩里,越是短的詩歌,越是考驗作者的功底,用最短的詞語,把真摯的感情表達出來。”王長青問道。
“有,剛好有一首有。”鄭婷婷拿起粉筆,開始寫起來。
“呵呵,真以為簡短的愛情詩是那么好寫的?”郭涵等著看戲。
黑板上。
白色粉筆,很快寫下了一行簡短的詩。
《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后海有樹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此時此刻的云,二十來歲的你。
這詩一出,現場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郭涵的得意表情,也在下一秒凝固了。
簡短。
這詩非常簡短,全篇加起來,不超過三十個字,比起許多古詩都短。
但越是簡短,眾人反而覺得這詩里包含的感情,越是復雜,越是純凈,于是朦朧,越是美好。
這首詩,值得他們花上許多時間,去細細品味。
哪怕不去細細品味,只是粗略的看上一眼,這一字一句,就猶如情詩一般,直擊在座的每個女生的心房。
可遇而不可求。
有樹的院子,玉,云,和二十來歲的你。
這簡直就是男生說出的甜到不能再甜的情話了。
許多文藝少女和少婦,當場就被俘虜了。
“又是一首經典之作,這詩,細品是一個滋味,初看又很撩人,情話最難懂,這首詩也一樣,經典啊!說實話,我老頭子的心情,也被撩撥了。”王長青不加掩飾地贊美道。
這讓郭涵的臉更加紅了。
但是這個節骨眼,他不能放棄抵抗,否則他會功虧一簣。
“實際上,這種詩句,如果給我時間,我也能寫得出,若是有一首殘缺的詩,給我個上半闕,我能寫出比這個更好的下闕,可惜倒是沒有這個機會展示一下。”
郭涵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你如果有沒寫完的詩,我可以幫你補充,比你原版想要表達的涵義更好。
這就是變向抬高自己,免得自己被人說不如楚鳴。
“誰說沒有,我哥這里剛好就有寫了一半的。”鄭婷婷翻開另一頁尋找起來。
“還真有?”郭涵心里一慌,不過隨即很快鎮定了。
郭涵的詩詞水平還是有的,只要有上半部分,他也能靠著他的才華,把下半部分補上,這也是挽回一點頹勢的好辦法。
“既然如此,那你把上闕寫上,我來補充下闕,讓大家比比,誰的更好。”
“行,沒問題。”
鄭婷婷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無題。
曲曲池邊路,春來少人行。含水芙蓉葉,春去氣猶清,夕嵐分彩翠,高樹藏鶯聲,乍向風中看,花落更分明,徘徊覺露冷,清宵月影橫,泠泠砭肌發,疑是曉寒生……
尤其是寫到最后的四句時。
“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最后那短短二十個字,帶給人的沖擊感有違強烈!
天下之間再華麗的修辭,都沒有這短短的四句話,對所有人的沖擊力還要大。
顯然,這短短的二十字,比那什么撒哈拉的水,白晝的星,遠遠勝之的。
前者包含的不論是意境,還是層次感,高下分明,只要是對詩歌有基本的欣賞水平,都清楚誰優誰劣。
全場靜悄悄的。
沒有掌聲,沒有討論。
王長青揣摩著黑板上的詩,陷入了沉默。
而郭涵同樣,被這首詩嚇到了,握著粉筆冷汗直流。
半天,他都想不出下闕該怎么補上。
因為,這詩的上闕,簡直堪稱完美。
又是是最后的四句,把意境升華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
這下闕,他拿什么補充?
他沒這個資格,也沒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