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2章威脅
帶著整箱的探測儀,江禪機飛回了洼地,大部分要走的人都已經在那里集合了,唯一還沒到齊的只有院牧長她們一行人,只要院牧長的體檢不出什么問題,就要正式出發了。
“花崗巖少校呢?”江禪機一抵達之后就向馬里金娜詢問。
“喝醉了,正在呼呼大睡。”她答道,“前幾天起碼將軍還會在上午對她飲酒稍加節制,今天從早上就放縱她隨意喝。”
江禪機點頭,少校肯定不會自發跟他們走,只能把她灌醉了,這其實是來軟的,假如她沒喝醉,就只能來硬的了。
幾頭不安地哞哞叫的小奶牛牛犢被栓著繩子待在旁邊,米奧騎在一頭的背上,又在發瘋似的扮演牛仔,雖然她體重不算沉,但小牛犢畢竟太小了,他還真怕她把它壓壞了,于是趕緊把她驅趕走。
今天早上在去紅葉學院之前,他給房東大嬸和羅恩告了別,并且結清了房租和水電費,但并不意外地遭到了來自房東大嬸的嘲諷:“反正不是你自己的錢吧?上次是你爸媽的錢,這次又是誰的錢?有出息的像你這個年紀早就自己能打工掙錢了,自從你住進我的公寓,我就沒見你掙回一個子……”
雖然她數落的是實情,但正因為是實情,才令江禪機更加無地自容,只能裝著與加文告別來緩解尷尬,畢竟只要有正常智商的人都知道跟她爭論和分辯只會令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某種程度上大概只有米奧能吵贏她,無非就是比拼誰更聲大和氣勢更足。
其他人都在忙著核對要帶走東西的清單,其中還有梓萱小小……不對,她已經不小了,反正看到她的背影時,由于換了一身衣服,他一時沒認出來,但能聽出她的聲音,她的神情難免有些緊張,而為了掩飾緊張,她正在與奧羅拉討論奶牛的草料問題,畢竟到了諾亞星之后,奶牛可能就要以當地的草料為食了,她顯然是提前做了功課,對各種花科的植物說起來頭頭是道,對奶牛能吃什么東西也很有研究,反正江禪機是完全聽不懂,她就是這樣的孩子,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從來也不愿被人小看。
除此之外,連優奈、付蘇和趙曼也來給他們送行了,三人神情各異,優奈是一點也不羨慕他們的永生,對他們只有真摯的祝福,而付蘇就有些不甘和糾結了,但即使不考慮她無法替代的傳聲器作用,她本身也沒有做好前往諾亞星的準備……趙曼就很像是普通人了,既羨慕得要死,也糾結得要死。
有車輛從遠處向洼地駛來,由于霧氣的遮擋,尚未看到車影,先聽到車聲,江禪機他們都以為是院牧長檢查完身體趕來了,因此誰也沒有特別在意,然而當車燈從霧影中出現時,他們才意識到不對,因為那是一輛陌生而豪華……甚至可以說是浮夸的高檔車,浮夸到什么程度呢,連輪轂都鑲滿了鉆石,洋溢著土豪的風格,而敢于開這種車來到這種可能會傷到底盤的爛地,也證明車主并不心疼。
江禪機的眼最尖,其他人還在被車燈晃得睜不開眼時,他已經認出車里的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蕾拉,便抬手阻止憶星想要用念動力攔住車輛的舉動,然后向奧羅拉招了招手,說道:“是你的表妹。”
奧羅拉明顯因為尷尬和局促皺了皺眉,這種情形會令大家認為是她私下里跟蕾拉聯系了,雖然她有這個權力,但無論是她還是其他人,都對這個囂張跋扈有某些時刻又很慫的表妹沒有太好的觀感,事實上她真沒有聯系蕾拉。
蕾拉停車熄火,對正要起飛到霧氣之上察看狀況的江禪機說道:“你不用多心,只有我一個人。”
江禪機攤手,他相信她說的是真的,若是她有什么惡意,也絕不會以身犯險。
奧羅拉板著臉走過來,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怎么知道……”
“抱歉,商業機密——開玩笑的啦!其實我一直派人用商業衛星監視著這里,盡管這里總是霧氣彌漫,但這幾天的商業衛星照片上顯示出一個紅點,表明有人在這里生火,而且一連幾天都待在這里,并且根據其他一些跡象和線索——你懂的,我覺得有必要親自過來看看,雖然你很無情地連再見都不說就離開了我,但好歹咱們也血脈相連”蕾拉摘下太陽鏡,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
她給出的理由合情合理,確實是她能做到的事,而且能很輕易地做到,倒是帕辛科娃的臉色變了變,有些自責離開軍隊之后自己就喪失了足夠的警惕性,或者也可能是太久沒有遭遇過危險了。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太歡迎我,但我希望你能回答一個問題,只要告訴我答應,我立刻就走……大概吧。”她對奧羅拉說道。
“我……”奧羅拉正要嗆聲回應,江禪機打圓場道:“你想問什么?”
“嗯,我已經猜到你們去哪了,所以我想問,那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看在小時候咱們一起玩的情分上,如實回答我。”她說道。
奧羅拉心軟了一下,她們小時候確實經常相處,雖說大部分時候玩不到一塊去,她喜歡看書而蕾拉更像個假小子,但不可否認小孩子有人陪伴還是很好的,起碼令她并不孤獨,不過再怎么樣她也不想把真相說出來,誰知道蕾拉會不會向外傳揚?
蕾拉的問題與其他人的問題差不多,站在她們的立場上,糾結是很正常的事,她又是那種處處想和表姐競爭的人,自從奧羅拉消失之后,她幾乎沒有一天不在思考這件事,所以她下了這么大的功夫。
然后,她又望向江禪機,走到他的面前,近到幾乎要貼上的程度,烈焰紅唇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不用殺我滅口,只要我活著,我就永遠不會說出去,我只希望你能誠懇一點兒,但如果我今天不能正常離開這里……更多人會知道。”
江禪機心頭一顫,但也僅是一顫而已,若是兩年前他可能會嚇得面如土色,但今日不同往日,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虛張聲勢,因為這是她的慣用伎倆,更不會被她威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