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城的街道上,宇文老祖悲痛欲絕,自己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單身圣地的老祖,可自己最看重的小弟子和女弟子竟然看對眼了。
“小小啊,小蠻啊,你倆這是在為師的心口里扎刀子啊!”宇文老祖捶打胸膛,滿臉老淚。
柳小小和小蠻腰師姐急忙向宇文老祖認錯。
便在此時。
街道上,一群人走了過來。
他們都是年輕人,一個個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他們似乎是第一次來天帝城,非常好奇,目光四下左右張望。
這時候,領頭的一個白衣公子看到了宇文老祖一行人,當即走了過來,拱手笑道:“諸位道友,有禮了,在下道青獄,想去拜訪柳家族長,不知能否指點一二?!”
道青獄言辭很客氣,眼中閃爍著精明之光。
因為他留意宇文老祖這群人很久了,看到他們在這里爭吵,又哭又罵,周圍眾人看到了,似乎有人滿臉興趣的想圍觀,卻瞬間有人走出,身帶煞氣的喝退了圍觀的人。
道青獄不知道那是楊守安派了人在暗中保護柳小小,卻猜測出,宇文老祖這群人在天帝城,定然身份不凡。
宇文老祖心情正煩著呢,聞言就要怒斥,卻陡然感知到了道青獄身上那深邃如淵的氣息,不由心中一凜,眼中帶著淚花,臉上卻擠出了一抹笑容,道:“天帝城,我們也是初來乍到,不熟悉啊!”
這是婉拒。
道青獄當然明白,可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和宇文老祖這群人搭上關系,最好能一起吃個飯,再送點寶貝。
于是,道青獄張嘴,就要再次套近乎。
然而,他還沒說話,身邊的王大金已經開口了。
“青獄公子啊,我們換個人問吧,這位老人家看起來正在悲傷中呢,我們不能破壞氣氛!”
道青獄身邊,一群來自三圣山的人聞言,忍不住翻白眼,這句大實話沒營養,他們難道看不見嗎。
道青獄也不由瞪了王大金一眼,回頭向宇文老祖拱拱手,歉意一笑,道:“道友見諒,不知是何事讓你如此悲戚,說不定我有解決之策!”
宇文老祖搖了搖頭,一臉蕭索的道:“你解決不了,這是我們單身圣地內部問題啊!”
“單身圣地?!唔,你們的門派清麗脫俗,非同一般,未來必會一飛沖天,飛黃騰達呢!”道青獄隨口說道。
豈料,此話一落,單身老祖眸光大亮,滿臉激動與歡喜之色。
他看向了道青獄,見他一身白衣,氣度不凡,而且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不俗的氣質,不由大為喜歡,一個不可遏止的念頭,在心中浮現了出來。
“道友,你真覺得我們單身圣地有前途?!”宇文老祖問道。
道青獄一臉認真的道:“是的,前途大大的有!”
宇文老祖大喜,親熱的拉住了道青獄的手,道:“道友啊,那你可還是單身?!”
道青獄一愣,點了點頭。
宇文老祖激動了,原地嗷嗷大叫,高呼老天有眼,讓他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道青獄和一眾三圣山弟子面面相覷,這老頭子不會腦袋有問題吧?!他這么激動干什么?!
王大金憨厚一笑,撓了撓頭,道:“青獄公子啊,我看這位單身圣地的老人家是看中了你,想讓你加入他的單身圣地啊!”
他一語道破真相。
道青獄渾身一顫,眸露匪夷所思之色,這老頭子真敢這樣想?不怕我扒了他的皮?!
宇文老祖聽到了,猛然轉頭,看向了王大金,拱手道:“這位口吐真言的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王大金!”
“大金道友啊,你悟性超凡,見微知著,與我有緣啊!以后咱們要多多接觸!”
宇文老祖歡喜的說道,又看向了道青獄。
道:“走走走,道友啊,你不是有問題要拜訪柳家嗎,我有辦法讓你直接見到柳家族長!”
“此言當真?”
道青獄又驚又喜,身側的一群三圣山弟子也不由臉色激動。
宇文老祖一臉認真的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來來來,我們去……就去那座迎客來酒樓談。”
說罷,拉起道青獄的手,就往迎客來酒樓走去。
路過柳小小的時候,宇文老祖傳音道:“想告別單身嗎?”
“想!”
“想和你的小蠻腰師姐在一起嗎?”
“香!”
“香?!不但想,而且還香!看來,你是真的饞你小蠻腰師姐很久了啊,那么,幫為師一個忙,引薦他拜訪柳族長!”
宇文老祖快速說道,“此事若成,為師親自為你們操辦告別單身的儀式。”
柳小小聞言,臉上喜色一閃,迅速轉身跑向了天帝城深處。
“我也同去!”小蠻腰師姐向宇文老祖行了一禮,紅著臉轉身跟著柳小小跑了。
宇文老祖見此,心痛的錘胸口,但看到了旁邊的道青獄,還有一臉憨厚之色的王大金,頓時喜上眉梢。
“走了兩個,又來了兩個,看后面,還跟了一群,不錯不錯,我單身圣地,注定要大興啊!”
他心中沉吟著,一行人走進了迎客來酒樓。
卻絲毫沒有想過,三圣山的這群弟子,一個個都是非凡之輩,豈會加入寂寂無名的單身圣地?!
柳小小帶著小蠻腰師姐找到了柳二海,說明了自己的來由,柳二海聞言自然大喜過望,立刻匆匆離去,幫助柳小小向柳濤問了時間。
片刻后,柳二海回來了,一臉喜色。
“族長答應了,可以見他們一次,但是,得十天以后了,這幾天,族長在忙著準備家族大宴呢!”柳二海解釋道。
柳小小聞言詫異,家族大宴?他從未聽過。
柳二海笑了笑,道:“這是老祖宗提出來的,估計老祖宗也會參加大宴。”
說到這里,瞥了一眼安安靜靜的站在柳小小身邊的小蠻腰師姐,柳二海神秘的低聲道:“小小啊,家族大宴,肯定會有節目助興,你如果能有節目表演,在家族大宴上逗樂老祖宗,那么,你和這個小女娃說不定會得到老祖宗的賞賜。”
“老祖宗的賞賜,你應該懂得,都是好東西啊!”
柳小小聞言,眼睛發亮,不由得舉了舉自己的麒麟臂,老祖宗當你賜予的麒麟臂,他至今受用無窮。
小蠻腰師姐聽得美眸露出了好奇之色。
來到天帝城許久了,柳家老祖宗是天帝的事,她早已知道了,只聽說天帝是太虛界東域之主,威壓四方,是真正的巨擘大佬。
對老祖宗,她早已神往,此刻聽到了柳二海的話,她急忙對柳小小道:“小小……師弟,加油,奧利給,你是最棒的!你的手速是最快的!”
夜色,已深。
暗影衛指揮使大殿里,一片昏暗,墻壁上的油燈跳動,如鬼火一般,讓人感到無比的陰森可怖。
藏獒張浩,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瑟瑟發抖,面色煞白,額頭的冷汗,落在了地面上,滴答有聲。
大殿正上方,楊守安高坐,眸光冰冷,身上彌漫著無形的威壓,讓張浩喘不過氣來。
旁邊,敵敵狗九號楊小九在煮茶,茶水咕嚕嚕,冒出了裊裊茶香。
“小浩啊,你可知,干爹為何叫你來?”楊守安慢條斯理的問道,聲音輕緩,卻盡顯上位者的威壓。
張浩匍匐在地,磕頭道:“孩兒在醉春樓貪圖享受,誤了干爹交代的柳天河之事!”
“干爹,孩兒知錯了,求干爹開恩!”
楊守安道:“死罪可免,但不長記性可不行啊!”
說著話,一彈手指,一把鋒利的匕首,“哐當”一聲,落在了張浩的面前。
這匕首,非同一般,顏色暗紅,上面流轉著神秘的力量,是楊守安特意打造,專門行“割指之刑”的匕首。
用這匕首隔了手指,除非修為比楊守安還高,否則永遠別想血肉重生長出手指來。
此刻,楊守安扔下匕首,意思不言而喻,要給張浩長長記性。
張浩一咬牙,拿起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大拇指,“唰”的一聲,刀光一閃,手指落下,鮮血撒了一地。
張浩痛的齜牙咧嘴,卻不敢施法療傷。
這是暗影衛的規矩,長記性的意思,就是割一根手指。
而且,這是最輕的懲罰了。
楊守安起身,俯視著張浩,嚴肅的厲喝道:“記住,我們暗影衛的規矩,任務第一,任何時候,都不能褻瀆職責,忽視任務。”
張浩惶恐的匍匐磕頭道:“孩兒謹記干爹的教誨。”
“去吧,好好做事,以后不會虧待你的。”楊守安擺擺手道。
張浩磕頭行禮,撿起了自己的手指頭,用袖子擦干凈了地上的血跡,這才躬身告退。
走出指揮使大殿的門口時候,一個暗影衛走了過來,微微一笑。
張浩認出了此人,他名叫田勇,也是干爹的干兒子,同樣是自己的最大競爭對手,職位和自己一樣,是副鎮撫使。
“怎么?來看我笑話?”張浩冷冷的問道。
田勇臉上閃過一抹笑意,看了一眼張浩被斬斷的手指,眼中閃過一抹可惜之色。
張浩是干爹的面前的紅人,如果死了最好,可惜只是斷了一根手指。
“大家都是制度里的人,都在暗影衛,有時候也會身不由己啊!”田勇笑道,揮手丟出了一個紙條。
張浩拿起一看,寫的是“城外西,三千里外,白楊林!”
他不由疑惑,抬頭想要詢問,田勇卻咧嘴一笑道:“你去了便知!”
說罷,迅速離去,身影消失在了暗夜中。
張浩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立刻召集自己的一眾心腹干兒子和一大批百戶。
“嗯?揚仌呢?!”張浩發現揚仌沒在。
一個心腹急忙躬身道:“回干爹的話,揚仌被田副鎮撫使調過去了,調令上有指揮使大人的簽字。”
張浩咬牙,田勇挖他墻角,干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信任他了,這是怕他記恨揚仌,故意調走的啊。
張浩心中明白,也不再說話,更不敢抱怨,天知道自己身邊的這群人里,有多少個是干爹的安插的眼線呢。
他一揮手,帶著一眾心腹干兒子和百戶們,出城而去。
他跟隨楊守安多年,學習到了楊守安的謹慎和狠辣,害怕田勇暗害他,所以帶了諸多高手護衛,同時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留下了暗記,若自己被害,田勇也難逃暗影衛的懲罰。
城外西,三千里外,白楊林,張浩一行人很快就來了。
沒有發現危險,很安靜。
張浩在虛空踱步,四處掃視,眸光炯炯,不明白田勇讓他來這里做什么。
陡然。
他眸光一凝,發現了一座新墳,急速落地,一掌劈開墳墓,發現了一具棺材,棺材打開,一具尸體映入了張浩的眼簾。
“258號!”
張浩悲呼,棺材里的人,正是他在醉春樓相好的258號。
但瞬間,他驚醒,一身冷汗。
自己不能悲傷,如果被眼線看到,被干爹知道,自己的前途就完了。
于是,他哈哈一笑,大聲道:“死得好,死得妙,賤人,你誤我大事,就該碎尸萬段,拋尸荒野!”
說著,一掌轟出,墳墓爆炸,棺材飛裂,里面的258號尸體化為漫天齏粉。
“走,回城!”
張浩一招手,帶領眾人浩浩蕩蕩離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
夜,更深了。
白楊林外,一道人影來了,撲倒在了墳墓邊,抱著頭,嚎啕大哭,然后施展大法力,將墳墓連同方圓十里的土地,一起挪走,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重新下葬,立碑。
“為了掩人耳目,為了茍且活命,我今天故意將你碎尸萬段,拋尸荒野,258號啊,我可憐的小柔啊,你死的好慘啊!”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258號,我的小柔,希望來世我們再會!”
“田勇,此賊,我必會殺了他,為你報仇!……”
“至于干爹,他是好人,我不能動他,也動不了他,希望小柔在天有靈,理解你浩哥我啊,浩哥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