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隊磨洋工,周海濤幾個人摸出撲克娛樂,沈聰一個人拿著直播手機在養豬場四處溜達,時不時與觀眾講解一番風水知識,把三十多萬觀眾哄開心。
偶爾也會發會呆,思考一下“莊周夢蝶”的過場任務,參悟參悟究竟什么叫做相忘于江湖。
感覺與水有關,與魚和蝴蝶有關,與哲學有關。
但感覺又是個屁,一如當初看到掉毛狐貍托孤,就稀里糊涂完成狐死首丘的任務,說不定這一次撞見什么邪祟,又能稀里糊涂完成任務。總之沒必要深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已經一個小時了,工地沒有半點動靜,看樣子邪祟也知道怕人,怕我這位剛出道的當代天師。”
沈聰習慣性的自吹自擂一句。
驀地。
他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把肩頭,一個不注意差點跌倒,當時就火冒三丈,扭頭咬牙喝問道:“誰個?”
然而轉過身,自己周圍五米之內并沒有人。
再遠處就是磨洋工的工人們,以及打牌和看牌的周海濤等人,那邊似乎也有人聽到沈聰的喊聲,張成龍小跑過來:“蔥哥,你喊我?”
沈聰瞇著眼睛。
三秒之后笑起來:“有點意思了,邪神,去跟傻哥他們說一聲,讓保持現在的情況,但是要注意觀察周圍。我感覺那只邪祟已經出現了,現在我繼續在外圍走動,吸引邪祟的注意力。”
說完,他轉過身,就準備繼續“勾引”邪祟。
然而才轉身,就聽張成龍喊道:“蔥哥……你……”
“什么?”
“你衣服上,你衣服的肩膀上,有個……有個白色的手印。”張成龍說話時候,似乎牙花都有點打顫。
“白色手印?”沈聰眉頭一挑,剛才就是感覺到自己被人推了一下肩頭,“你拿著手機直播,我看看!”
當即脫下外套,他的外套是輕薄的黑色純棉薄衫,有點類似改良漢服,穿著很舒服、很涼快。但是當他把外套脫掉,立刻便看到肩膀位置,有一個小小的手掌印子,看大小應該是個小孩。
“手機鏡頭靠近點拍。”他將手印湊到手機鏡頭前,給觀眾們欣賞,自己也再檢查手印的痕跡。
——“臥槽!”
——“是小鬼手!”
——“這是導演安排的戲吧?”
——“開始了,開始了,開始了,瓜子小糖跟上來!”
——“寧靜致遠送給主播飛機×2。”
——“來嘍,瓜子飲料礦泉水,麻煩走道的把腿收一收。”
——“真的假的,這小鬼還敢碰蔥撼龍?”
沈聰不知道彈幕老哥們,是怎么安排這個邪祟手印,他用手指觸碰一下,發現是某種白灰。
可以用手彈掉:“像是石灰,不對,就是石灰!邵老板的養豬場外墻,是準備用石灰抹墻的,石灰還堆在倉儲房里面,這石灰肯定是從那邊沾過來的。這只邪祟去過倉儲房,膽子真不小!”
他才說過邪祟怕了自己,邪祟就過來推一巴掌,顯然有挑釁的味道了。
“蔥哥,這……”張成龍緊張的四處張望。
“不要緊張,區區藏頭露尾的邪祟。”沈聰將外套重新穿上,然后拔下腰間的番石印,招招手,“跟著我。”
他沒有驚動工人和周海濤等人,只是帶著張成龍去了倉儲房檢查,沒有發現有用信息,又在外面溜達幾圈,一樣沒有找到邪祟的蹤影。養豬場也沒有出現什么變故,似乎邪祟只是為了“打臉”他一巴掌。
然后就跑了。
時間快速流逝,太陽開始下山,邵老板定的飯店送來了飯菜。
把早就準備好的照明燈打開,一群人就這樣在傍晚時分開始吃飯,張成龍心不在焉的吃著飯,小聲問道:“蔥哥,不跟他們說嗎?”
“你小聲點,跟傻哥、四哥、老牛簡單說一下,讓他們別大驚小怪,裝作不知道。這只邪祟有點狡猾,不是那種正面跟你硬鋼的類型。”沈聰快速扒拉兩碗飯,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心思專心吃飯。
大蔥戶外五人團隊,都在第一時間吃完,得到張成龍的通知,幾個人都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天越來越黑,養豬場的燈光之外,都被黑暗吞沒。
沈聰站在一盞頭燈的光圈之下,食指中指并攏點在太陽穴上,即刻發動聞風聽雷術。在這種黑暗環境中,還是聞風聽雷術靠譜。
視野大變樣,工人噪雜的閑聊聲,震蕩著整個養豬場,讓他的視野清晰勾勒出整個養豬場的拐拐角角。
目光來回巡視,沈聰不斷尋找邪祟的蹤跡。
驀然。
他看到地上有許多模糊的腳印,地面在特殊視野中呈現黑灰色,而這些腳印則呈現白色,只是輪廓比較混亂。有些像是小孩子的腳印,有些又像是小獸的腳印,很散亂,沒有連在一起的規律性。
“手印……腳印……”沈聰不斷觀察這些腳印,發現腳印幾乎分布在養豬場的任何位置,連搭建的腳手架和支撐住上,都有腳印的零星分布。
他的視野飛出養豬場,來到養豬場外面,發現外面也有一些淺淺的腳印。
只是聲音不夠,今天又沒有風,導致聞風聽雷術沒法看得更遠。這門神通確實很強很實用,奈何非常依賴聲音的震動,在安靜環境下就相當于睜眼瞎。必須得有風,刮動樹葉,發出聲響。
“大蔥,有什么發現?”
“你們幾個一起,去養豬場墻頭外面,把手機音樂打開,音量放到最大,繞著養豬場轉一圈。”
“行。”
等周海濤四人行動,沈聰再度施展聞風聽雷術,這一次,有了手機喇叭的加持,視野終于開闊很多。
可以看到養豬場外面一百多米的情況。。
很快就發現零星的混亂腳印,感覺就像是這只邪祟,經常繞著養豬場周圍徘徊。唯獨有一個方向,腳印的數量很多,并且在一條道上分布,一直延伸到一百多米之外,走出視野范圍。
睜開眼,沈聰看著墻頭外黑黢黢的樹林,嘴角上翹:“邪祟就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那么,它現在是在養豬場徘徊,還是順著道路回去了……先在養豬場等一等,若邪祟還不現身,我再追蹤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