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天色漸明,天京城中的混亂漸漸平息。
雖然朝廷封鎖了消息,可是一些有門路的家伙還是風聞了一些事情。
秦王、魏國公、首輔凌居正密謀造反,舉族都被皇帝抓進了大牢。
百姓們未必能夠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可是在朝廷眾臣當中,消息還是流傳了開來。
但凡跟凌居正、魏國公有關聯的官員,大多都受了牽連。
今日早朝,朝堂之上比往日少了一小半官員。
剩下的那些,也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下一刻,就被御前侍衛給拖走了。
幸好早朝開始不久之后,一些個平日里恩準了可以不用早朝的退休老臣、閑職侯爵都被被皇帝招入宮中,這才讓朝堂之上看起來滿當一些。
天行皇帝也不想弄的人心惶惶,早朝之上,倒是對剩下的朝臣好生寬慰,言語之間很是柔和,倒是讓眾臣心安不少。
天行皇帝也不傻,魏國公和凌居正兩人身為文臣武將之首,眾臣大多都跟他們兩人有些關系,平日里多少會巴結一番,只不過親疏有別而已。
文臣武將出身,但凡有點品階地,逢年過年都會往魏國公和凌居正府上遞一張拜帖,送些薄禮。
就拿凌居正來說,平日里以首輔門生自居的家伙,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而最重派系的軍方,魏國公的影響力更是根深蒂固。
所以,除了在朝堂之上好言寬慰一番之外,今日早朝,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封賞。
一些平日里跟魏國公和凌居正來往較少的文臣武將,大部分都獲得提升,沒有獲得提升的,起碼也收到了皇帝的賞賜。
這讓眾人終于心里踏實一些,不然這幾天還真沒有什么心思回去當值。
那些升官的大臣自然像打了個雞血一般熱血沸騰,恨不得拋開胸膛來讓皇帝看看自己的紅心。
那些收到皇帝賞賜的大臣也是一臉正色,恨不得抱著皇帝的大腿來表忠心。
至于一些空缺的崗位,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就由一些退休的老臣或者閑職侯爵暫代職務。
有天行皇帝穩定局勢,一番運作之后,朝堂之上總算是穩定了一些。
眾臣心中都很清楚,有天行皇帝在,這大君王朝的天塌不下來。
昨天晚上發生這么多事,今天早朝大家都沒有心思去追究昨晚林瑯在天京城中鬧騰出來的動靜。
皇帝的親信,諸如金吾衛大統領李默等人自然都有封賞。
李默終于受封驍騎將軍,成為名副其實的金吾衛大將。
御林軍的一些統領和副統領也都加官進爵。
今日早朝,有一件事情讓眾臣十分詫異,兵部侍郎許擁關勝任兵部尚書,坐上了魏國公之前的位置。
這個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原來許擁關明面上是魏國公的心腹愛將,實際上卻是天行皇帝安插在兵部的親信。
若非如此,魏國公謀反入了大牢,一向唯魏國公馬首是瞻的許擁關絕對沒有好結果。
還有,今日早朝,朝堂之上唯一一個封賞最重的家伙居然沒有出現。
天京府尹林瑯,封忠勇伯,兼任金吾衛副統領,另封金吾衛果敢都尉。
這樣的封賞,讓朝堂眾臣心驚不已。
林瑯如此年輕,就直接封伯爵,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要知道,升官是一回事,封爵位又是另外一回事。
升官容易封爵難,這是朝中的共識。
這大君王朝的爵制分九等:一等為王、二等為郡王、三等為國公、四等為郡公、五等為公、六等為侯、七等為伯、八等為子、九等為男。
只有皇室宗親或者是軍功顯赫的大將,又或是在朝堂之上操勞一輩子的老臣在退休前才有機會封爵。
活人很難有機會封爵位的,死后追授的,又基本上都是虛銜,跟溢號一樣,只是個榮譽稱號而已。
各封爵還授給世襲的恩賜田的,像林瑯的忠勇伯,就有1000畝良田。
林瑯這才入朝為官多久?
可這家伙起點太高了。一出仕就是天京府少尹,然后就是天京府尹兼金吾衛副統領。
現在不單單有了正兒八經的軍銜果敢都尉,甚至還封了伯爵。
看樣子這個家伙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不但沒有獲罪,甚至在剿滅亂黨當中居功至偉。
可這么大的事情,這個家伙居然連早朝都沒來參加。
林瑯確實告了假,沒有參加早朝。
他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夜,告假不早朝,想來皇帝也不會怪罪他。
也不知道為什么,林瑯現在有點不想看到天行皇帝。
將慕容淺淺安頓好之后,林瑯從就后門溜了出去,獨自一人回了自己家。
守在家門口的御林軍早就撤走了。
林瑯回家之后就發現,吳六斤和容嬤嬤等人已經提前回了家,看到林瑯露面,眾人也就放心不少。
沒過多久,皇帝的封賞就下來了,林瑯變成了忠勇伯,門口的林府牌匾也變成了忠勇伯府。
林瑯雖然沒有參加早朝,可是封賞下來之后,林瑯還是決定入宮一趟。
他沒有先去求見皇帝,而是去了一趟清寧宮。
御花園中,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然后又說了自己的想法,林瑯看著面前端坐著的皇太后,苦笑道:“太后娘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皇帝把你當小卒子去送死,你就心存芥蒂了?”
“也不是,提前跟打聲招呼,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也好......先不說這個,太后娘娘,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皇太后微微一笑:“你不當天京府尹可以,但是玄武堂你要幫哀家管著。”
“可以,但是慕容大觀的那群手下......”
“哀家只能保證讓他們親人團聚,至于能不能脫離賤籍,這不是哀家能說了算的。”
“這些前朝老卒都放了,那慕容大觀能活嗎?”
“林瑯,你不能得寸進尺。”皇太后冷哼一聲。
林瑯悻悻然道:“那我不管,慕容淺淺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她不能動。”
皇太后眉頭一挑:“你跟哀家說這個,你就不怕哀家翻臉?”
林瑯趕緊賠笑道:“皇太后,我雖不是你的孫女婿了,可不還是您的孫兒輩嗎?”
“啊切......”
就在林瑯跟皇太后在閑聊的時候,蒙著眼睛坐在宅院中的慕容淺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剛好又想到了林瑯給她講的那個故事。
她怎么可能會主動跟男子親嘴?
明明沒有發生的事情,居然被林瑯講的生動無比。
不過事情太扯了,她是不信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林瑯再次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似乎比以前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況且,那塊玉佩為什么會到林瑯的脖子上去,實在是有點講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