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龐有些稚嫩,一襲暗紅色的長發披在身后略顯凌亂..身上則穿著一身最簡簡單單的布衣。
待你走進,文十二輕聲問道。
“哦你身上的鱗片,能收起來了”
來人,準確來說.又不是人
他,便是問問之前那次出門,于街角救下的那名半靈孩子只是,那個時候,其蜷縮在墻角,渾身是暗紅色的鱗片、夾雜著鮮血,個頭也不過一米左右,而眼下再見,也沒過幾天,他身高竟是已經竄到了一米五。
倒是無愧其體內流淌著的一半靈族血脈,那渾身的鱗甲不見了,看這樣子.可不像是被硬生生拔下來了,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他自己收起來了。
渾身鱗甲收放自如,這代表著其對體內靈族力量,已經有了初步的掌控,似乎是為了驗證李青歌的猜想,那半靈少年身上緩緩浮現出暗紅色的鱗甲,沒一會兒,便布滿全身,又在轉瞬間隱去。
半靈少年雙手抱拳,滿面嚴肅的對著文十二深深一拜,這一拜之深,頭頤已經低過膝蓋,足足過了一分鐘,才直起身來。
“半靈念善,見過先生。”
文十二挑了挑眉毛、輕笑了一聲。
“這名字,是你自己取得”
念善搖了搖頭,沉默片刻。
“此名,家母所取。”
文十二點了點頭并沒有繼續吻下去。
“特意來此尋我,有事相求
念善搖了搖頭,抬頭望著文十二。
“念善即將離開白虎城,特意四處打聽,尋到先生住處,前來道別,先生之恩,念善記于心中,他日歸來,先生只要開口,念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聞言,文十二微微一愣,皺眉道。
“你打算將你母親獨自一人留在白虎城內”
念善這一次沉默良久,才低聲道。
“家母,昨日走了,走前,家母曾交代,她說,我不屬于這白虎城,我應該在外面有更廣闊的天地,她說永遠不要相信命運,這世上本就沒有命運,她說....”
后來,念善的聲音已,經略顯哽咽與嘶啞了。
“我出生那年,白虎城大雪紛飛,母親一人躲在家中,硬是在爆竹與歡笑聲中誕生,其實一開始,我隨母親姓。叫許寒,后來,在我三歲的時候,母親為我改名,從此之后,我便名念善,那時,由于我的存在,母親已經被排斥驅逐,受盡冷眼侮辱乃至毆打!”
說到這兒,念善身上的鱗甲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憤怒,不由自主的浮現而出。
“所以才改了這個名字。”
文十二這時候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
“是因為她不希望你生于黑暗,便永生墮于黑暗,她希望你于骯臟中前行,卻始終明亮干凈,心存善念。”
說罷,文十二長嘆一口氣。
“你的母親,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是啊,母親她,是全天下最溫柔的人。
此時,念善的眼淚已經關不住了,互大的眼淚不斷的向下滴落,文十二也沒有再說話,在那個世界,母愛都是一樣的吧,時間,巷子內沉靜了下來。
“老板吃飯啦!”
突然,一個女子柔和的聲音叢店內傳來,打破了這份沉靜,夏云舒走出店門,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文十二面前,低著頭,哽咽著落淚的念善。
似乎幾乎所有的女子,都隱藏著一個溫柔似水的慈母心,此刻見這般情形,夏云舒連忙轉頭看向文十二。輕聲問道。
“這孩子,怎么了
文十二搖了搖頭轉身走進店內。
“行了,飯也好了,索性進來一起吃吧,就當是為你送行了
聞言夏云舒也連忙走上去,輕輕替念善擦去眼淚,柔聲道。
“孩子,好了、太清早的.進去吃點飯吧,有什么事兒.進去再說。”
隨手,夏云舒牽起念善的手將其拉近店鋪內,上了二樓,餐桌和臥室一樣放置在二樓,待到念善在二樓餐桌旁坐下的時候,雖然眼里仍舊倒映著悲傷,但淚水卻已經止住了。
飯間,夏云舒似乎是很喜歡這孩子,一直往他碗里夾菜,弄得這位半妖少年都有些臉頰泛紅,不好意思了,一男一女一少年,這么看去竟真有些一家三口的意思。
三人邊吃邊聊,言語間、夏云舒也漸漸了解了情況,一時間,對念善更加心疼了幾分,按道理來說,夏屠身為鎮南王,可以說一生都在與靈族廝殺,而夏云舒身為鎮南玉之女,理應對靈族不太待見甚至是仇恨,念善又是半靈,兩人不打起來都不錯了,怎么會如此和諧
事實上,反倒是夏屠這些人,對于半靈的包容心最大,因為他們見多了這種慘案。更加能理解這些半靈孩子的委屈無奈,更加敬佩其母親明知如此,卻仍舊要將其生下的偉大母愛。
所有的南離將土,對靈族幾平都帶著憤恨,因為他們有無數的弟兄親人死于靈族之手,可這種憤恨異常純粹而理智,是僅僅針對于靈族本身的,至于半靈,在他們看來,也是無辜而悲慘的。
因此,反倒是邊境,半靈所收到的侮辱與冷眼,遠遠少于內部,文十二看了一眼他問道。
“你打算去哪兒”
“不知道。”
念善搖了搖頭,眼中閃過迷茫。
“你想去哪兒”
念善沉默,隨后低聲道。
“我想,找到那條....龍”
“龍”
文十二一愣,很快便聯想到了念善身上的鱗甲,滿臉怪異一條龍,太概就是指他的父親了吧。
“找到他做什么?”
“帶他去我母親的墓前,這些年母親所承受的一切,我要讓他感受一番!”
這話一出,飯桌上的氣氛再次沉重了幾分,夏云舒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最終,她長嘆一口氣。
“如若是龍族血脈較為純,成年后,修為基本在六階,再加上其強橫的肉身與行云布雨的天賦神通,真正的實力、即便是放在六階、也是頂尖的。”。
聞言,念善拳頭微微攥緊,沉默良久,只憋出了一句話。
“那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