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市的夜景是美麗的。
凡國南部最大的一條江,龍江,直接從云和市中部穿過,將云和市分成了南北兩個城區。
南城區是老城區,北城區是新城區。
大平里四弄在北城區,堪稱是新城區中的最老的宅區,距離龍江外灘步行只需十分鐘。
每天晚上老太太都要到這里跳廣場舞。
而且還是領舞。
大喇叭轟然展開,一大群老頭老太聚在一起,大跳廣場舞,場面也是蔚為壯觀。
據說當年籃球幫,搖滾幫還有雜技幫都曾經競爭過這塊地盤,最終是岳大蓉揮舞著拖鞋趕走所有競爭對手,建立了這里的不敗聲譽,立穩腳跟。
夏小遲一度懷疑,洛依依的霸街情結就是跟老太太學來的。
當然,老太太不收保護費——人家不稀罕那三瓜兩棗。
在龍江外灘的后面,就是云和市有名的老廊廟塔樓。
這里是當年仙凡大戰時留下的古跡,大戰摧毀了大部分的老廊廟,只留下一座古色古香的塔樓,如今供人們游玩觀賞。
夏小遲談小愛他們此刻就在塔樓上轉悠,欣賞風景。
從這里居高臨下的眺望,正好可以看到岳大蓉載歌載舞,腳步落在地面,發出轟轟的震響。據說就因為廣場舞,外灘的地磚都換成鐵鑄的了。
錢晶晶和談小愛洛依依正帶著何來興奮的四處亂逛,夏小遲則趴在欄桿上看岳大蓉跳舞。
他在想一件事。
外婆的偏光眼,自己能不能治?
甚至于她的功力被廢,有沒有可能恢復?
快樂之力可以治愈一切病癥,但是要解釋這一切可就不容易了。
不僅如此,夏小遲還要考慮錢的事。
老太太摳門得很,和老媽關系又不好,如果自己用治療找外婆要錢,一來她未必相信,二來就算信了,以她的性子也多半賴賬——你是我外孫,你給我治病竟然要錢,你是不是人啊?
沒準不給錢不說,還揍他一頓。
頭疼啊!
夏小遲正在想著,忽然人群中傳來一片喧嘩聲。
回頭看去,就見一大群人正圍著一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者議論紛紛。
夏小遲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脈搏,還活著。
不過更重要的是快樂之力有反應,意味著可以治療。
但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夏小遲可不愿意暴露快樂之力。
想了想他走到附近的商店,買了盒縫衣針過來,然后取出針給老者扎上。
看到這情況大家都蒙了。
有人叫道:“小伙子你在干什么?”
夏小遲頭也不回道:“他的心動脈衰竭,我在給他針灸。”
“可你這是縫衣針啊。”
“縫衣針也是針。”夏小遲硬著頭皮回答。
他到是想找針灸的針,問題是商場里不賣這個,只能拿縫衣針湊合。
至于心動脈衰竭這個詞,那自然是扯淡的。他雖然懂醫術,但只用肉眼就看出來卻是不可能的,這刻也只是用來忽悠外行。
就在這時,一名濃眉毛年輕人道:“你胡說什么呢?心動脈衰竭哪里是針灸能解決的,而且他的癥狀明顯不是動脈衰竭,而可能是腦部供氧不足。”
咦?竟然還有個懂行的?
夏小遲抬頭看他:“你懂你怎么不治?”
濃眉年輕人頓住:“我……我是醫科院的學生,水平有限,治不來的。”
聽到他自己說水平有限,夏小遲松了口氣:“那你看不出來也不奇怪。”
濃眉年輕人大急,跳著腳喊:“你不要瞎治啊,他只是昏過去,你瞎治可能就把人治死了……”
他話沒說完,就見老頭已坐了起來。
所有人同時發出歡呼聲,夏小遲剛消耗的一點快樂之力瞬間補完。
濃眉年輕人也懵逼了,這就好了?
他還有些不敢相信,問老頭:“老爺子您沒事吧?”
老爺子看看自己,忽然間走了幾步,驚喜道:“我的頭不疼了,走路不抖了。哈哈,我感覺好了許多。”
濃眉年輕人吃驚的看老爺子:“老爺子您是什么毛病?”
老頭喊:“腦動脈硬化,頭暈頭痛,走路都走不穩,剛才一下摔倒,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呢。哈,我現在的腦子無比清醒!”
腦動脈硬化?
濃眉年輕人看看老頭,再看看夏小遲:“可他剛才說你心動脈衰竭。”
“嘎?”老頭也是一驚,怒道:“哪個庸醫說的?老子心臟是不太好,但還沒到那程度。”
大家一起指夏小遲:“就是他啊,也是他治好你的。”
呃……
夏小遲咳嗽兩聲:“老人家您的確是心力衰竭,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不過沒關系,剛才我已經一起治好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
媽的,糗大了。
老頭在后面喊:“喂,喂,小伙子,你跟我說說清楚啊,我怎么心動脈衰竭了?”
夏小遲回喊:“不用喊了,做好事不留名。”
靠,我沒問你要名字。
老頭還想再喊,夏小遲已沒入人群消失不見。他有鬼影功在身,幾次移動就輕松離去。
眼看著擺脫老頭,夏小遲松口氣。
就在這時,一雙濃密的眉毛出現在夏小遲身前:“兄臺,跟我說說吧,你是怎么看出他心力衰竭的。”
我去,你是怎么跟上我的?
夏小遲看看身后,再看看眼前的濃眉毛,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濃眉毛很認真:“我是學醫的,懸壺濟世是我的夢想。我真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醫術,能教教我嗎?”
夏小遲擠出個難看的表情。
媽蛋,老子自己醫術也就是個半吊子,拿什么教你?
夏小遲無奈:“既然你是學醫的,跟醫科院那些專業的學不是更好嗎?找我干什么?”
濃眉毛便搖頭:“高手在山野,廢柴居廟堂。那些醫科院的老師,怎么比得上真正的民間高人。”
夏小遲被他的理論懵逼。
小伙子你這人生觀有問題啊!
想了想,他問:“你是不是很喜歡看小說,逛論壇?”
濃眉毛大驚:“你連這都看的出來?”
“那是,中毒不輕啊。”夏小遲意味深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