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怪味,還辣嗓子,這滋味可不好受。
李澄空強行鎮壓喉嚨與鼻子的感覺,硬生生咽下去。
秘籍進了肚子,他的心也進了肚子。
回憶剛才所見的秘笈,名字叫九幽絕爪。
他終于能斷定那黑衣人就是那兇手,也知道為何殺人。
秘笈上有一句口訣,精血灌注,堅逾鐵石,無所不破,迅如鬼魅,避無可避。
那黑衣人肯定是要殺人,用別人的精血灌注十指,不過這黑衣人的九幽絕爪威力太差,好像這秘笈是吹牛。
當他來到菜地的時候,老汪已經在圓木墩前喝茶。
喝多了茶,就要多跑茅房,所謂懶驢懶馬屎尿多,就是對他最好的寫照。
“澄空,今天不干活,繼續練劍!”
“老汪,我已經殺了那家伙。”李澄空袖中的棍子從胳膊滑到手中,輕輕一刺,無聲、迅疾。
用這一式殺人之后,他發覺對這一招更加精熟,短期內已經練到頂,不可能再精進。
再想精進就要在內力上想辦法。
身體力量很容易達到極限,內力卻很難達到極限。
他通過宋明華他們已經知道武功境界一共十重,第十境大光明據說可破碎虛空,白日飛升而去,潛力之大超乎想象。
“你殺了他?”老汪斜眼看他。
李澄空點頭。
“就你——?”老汪斜著眼撇著嘴。
李澄空道:“昨晚那家伙摸進我們屋里,我趁著老宋三人圍攻他的時候偷襲得手。”
“唔……”老汪慢慢點頭:“這倒有可能,宋明華那三個家伙有點三腳貓的本事。”
李澄空道:“監里懸賞一件寶物與一間院子,我們庫里有什么寶物?”
“寶物……”老汪翻眼朝天。
李澄空道:“我想選一件寶物,最好能夠增強精力的,能讓我精神更足。”
他受限于精力不濟,即使思維迅速十倍,練功快十倍,可精力很快消耗光,比別人修煉快得有限。
精力是他突飛猛進的最大制約,當務之急。
“哈哈,寶物!”老汪看向他:“你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難道監里會失言?……不說是秦掌司很公正嘛,不會吞了我們這功勞?”
“如果是秦天南,那確實不會失信,可這件事他做不了主。”
“難道掌印會失言?”
“嘿,我們這位掌印,眼里揉不得沙子,……對了,乾坤一式絕不能說!”
李澄空皺眉沉思。
思維驟然加快,周圍變得緩慢,讓他能夠從容不迫、條理清晰的思考。
眼里揉不得沙子,那就是要調查,要考查真假,以防四人弄虛作假。
難道會有這樣的事?真有人弄虛作假?
種菜的太監竟然敢騙神宮監?看來這些種菜太監不是什么善茬兒啊,看著老老實實的,卻不能被這表象欺騙。
眼里揉不得沙子,那肯定要調查自己。
當初沒練過武,跟宋明華學了最粗淺的吐納術,練了一招刺法。
這都是沒有避人的,不怕調查。
但這遠遠不夠,自己所練的刺法,與乾坤一式的威力天差地別,僅憑自己的刺法殺不掉那黑衣人。
乾坤一式能捂住嗎?
捂不住!
自己這一點兒武功在他們眼中,一眼就能看穿。
但老汪不讓說,自己怎么過這一關?
總不能說夢中神授吧?
思維調回正常人速度,他道:“老汪,如果被他們知道你傳我劍法,你會倒霉?”
“我不會倒霉,他們才懶得理我,你會倒霉!”
“嗯——?”
“我有太多的仇人,一旦知道你練了我教的武功,那就要找你麻煩!”
“多大的麻煩?”
“超過你想象,一直不教你武功就是”老汪搖搖頭:“不想害你。”
“看來老汪你是個大人物吶。”李澄空笑道:“失敬失敬!”
老汪不在意的擺擺手:“什么大人物小人物,終究還不是在這里種菜乞命!”
“那掌印跟老汪你有仇嗎?”
“有仇。”
李澄空皺了皺眉。
那就瞞不住了。
他心里蒙了一層陰影,很快又拋下。
自從做了太監,又做了一個種菜的太監,他已經學會了一件事,就是淡定。
——
他晚上回到院子的時候,院內正忙活的眾人紛紛投來驚異眼神,好像頭一次認識他。
李澄空對眾人點點頭,平靜的走進自己屋子,發現除了宋明華三人,還有四人,一個秦天南,兩個魁梧壯碩的中年,一個鶴發童顏老者。
秦天南哼道:“李澄空,還不拜見掌印高大人!”
李澄空便知道眼前這個鶴發童顏老者是孝陵神宮監的掌印高祈。
高祈大馬金刀坐在那里,擺擺手:“免了,是你殺的那家伙?”
李澄空抱拳躬身點頭。
高祈道:“據我所知,你沒練過武吧?”
“練了吐納術。”李澄空道。
高祈一擺手。
“鏘……”龍吟聲中,秦天南拔出腰間長劍拋給李澄空。
李澄空接過長劍,入手沉墜,與鐵棍重量相當,趁手之極,劍身明晃晃隱隱泛寒氣。
他順手刺向秦天南胸口。
隨即露出痛苦神色,臉色蒼白的松開手。
秦天南用食指中指夾住劍尖,把劍奪過來歸入鞘,順勢捉住李澄空手臂。
一股溫暖氣流進入手臂,轉一圈又退出去,讓李澄空悵然若失。
“拉傷。”秦天南松開手。
李澄空一幅強忍痛苦狀:“我當時太急,只想著刺他,沒想別的,后來才發現胳膊快斷了。”
“這么淺薄的內力能刺出這么快的一劍,難得。”秦天南頜首,看向高祈。
這一劍很快,但在正常范圍內。
能夠殺死那家伙,應該是超常發揮,情急而激發出了潛力,所以傷著自己。
高祈瞥一眼秦天南。
秦天南腰間寒光驟然一亮,劍尖已經刺至李澄空胸口,便要貫穿心口。
李澄空在大腦融合倚天之后,不僅僅思維變快,觀察也更敏銳,在秦天南肩膀一動之際,他心念一動,眼前世界便緩慢十倍。
一根結實的木棍滑出袖子,刺向這一劍。
這一刺沒用乾坤一式,純以內力催動。
劍與棍精準相交。
木棍被長劍從中間剖開,劍尖在刺進他手掌之際停住,還劍歸鞘。
秦天南冷冷看他一眼,看向高祈。
“掌印,那家伙是誰?”李澄空道,他知道不能再讓他們試探下去,否則真可能露出馬腳。
高祈起身往外走。
李澄空道:“掌印可是要賴掉懸賞?”
“大膽!”秦天南斷喝。
李澄空只覺耳邊好像炸雷,嗡嗡作響,頭暈腦漲像犯了血壓高。
高祈一甩袖子,走出屋子之前扔下一句話:“少不了你的懸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