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瞥他們兩人一眼:“你們難道就不怕死?”
“死便死,即使死,我們也要罵!”
“有志氣。”李澄空淡淡道。
這幫佃戶是一群瘋子,毫無理智可言。
或者說,他們是因為自身皆有皇子與公主為后臺,所以習慣了盛氣凌人。
尤其自己是太監。
太監乃內官,是皇帝的奴才,宛如家奴,而皇子與公主就是小主子。
所以他們這些人也覺得可以無視太監,罵起來肆無忌憚,毫無顧忌,根本不怕自己拿他們如何。
兩人一挺胸膛。
剩下的眾人同時踏上前一步,冷冷瞪著李澄空,絲毫不懼他。
李澄空掃一眼,通過觀察,卻找不到兇手。
超算再厲害也需要痕跡才能推斷,沒辦法超自然,所以需得一點一點來。
“場主……”陸峽低聲道。
他是想提醒李澄空不要被激怒,一旦激怒而出手,那正合了下手之人的意。
李澄空輕頷首,緩緩道:“所有人都審一遍。”
“……是!”陸峽咬牙答應。
幾百個人,一個一個審一遍可不是小事,恐怕又要耗上幾夜了!
“閹賊,你不得好死!”
“賊喊捉喊,狗太監,你糊弄誰吶!”
李澄空冷冷瞪一眼他們。
他這一眼冰冷如寒刀,瞬間讓他們周身一涼,洶涌的熱血一下散去。
李澄空轉身便走。
他回到自己府邸的時候,李妙真還在,正與袁紫煙說說笑笑。
看李澄空回來,李妙真白他一眼哼道:“李道淵,宗內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收袁紫煙為上清峰弟子,仍是你的丫環,不過待她能打得過你的時候,你就要放手,她恢復自由身!”
李澄空緩緩點頭。
他神色不動,其實極意外,沒想到上清峰如此容易就答應這近乎屈辱的條件。
堂堂上清峰弟子,竟然給人做丫環,說出去,上清峰的顏面何在?
尤其自己還是一個太監。
此舉比羅清瀾嫁給汪若愚更讓人驚駭。
他原本以為要跟上清峰斗幾個回合,殺幾個人,讓上清峰領教了厲害。
到時候,上清峰或者知難而退,或者答應這條件。
沒想到一上來就答應了。
李澄空瞥一眼袁紫煙:“紫煙,恭喜你了!”
袁紫煙笑道:“多謝老爺。”
表面看上去,上清峰嚇不住李澄空,不能把自己救出火海,自己還是這死太監的丫環。
可只要三年!
三年之后,自己就能踏入大光明境,就能對抗這死太監。
到時候,新帳舊帳一起算!
“李道淵,袁師妹所修煉的心法與武功,你不能偷窺偷學,否則,我上清峰必不干休,你應該知道后果。”
李澄空傲然一笑,以示不屑。
其實他很眼饞上清峰的奇功。
可惜袁紫煙不爭氣,資質不行,注定了只能練藍田種玉訣,旁的恐怕練不了。
他想罷看一眼袁紫煙,搖搖頭。
袁紫煙被他看得一驚。
李妙真哼道:“那我便走啦,別欺負袁師妹,她現在有我們上清峰撐腰。”
李澄空失笑:“我何時欺負過她了,只要她做好自己的本份,我不會多說一句。”
“那便好。”李妙真滿意的點點頭,踏入虛空,消失于漣漪之中。
“茶!”李澄空哼道。
“是,老爺!”袁紫煙應一聲,盈盈而去,很快奉上茶茗。
李澄空滿意的輕啜一口,打量著她。
袁紫煙強忍逃走的本能沖動,任由渾身如蟲爬,勉強的笑笑:“老爺看什么?”
李澄空道:“已經傳你上清峰的心法了?”
“是。”袁紫煙乖巧的點頭。
李澄空哼道:“藍田種玉訣?”
袁紫煙明眸閃一下:“老爺知道這藍田種玉訣?”
“你練成了?”
“……是。”袁紫煙輕輕點頭。
她原本想撒謊,可在李澄空的目光下,不知不覺說了實話。
李澄空笑了笑:“不會要你等三十年吧?你可等不了三十年!”
他對袁紫煙一直沒掉以輕心,一直在仔細觀察,密切監測著她的心理波動。
畢竟肘腋之患破壞力最強。
他看得出袁紫煙看似沒變化,其實整個精神狀態天翻地覆。
那就是有了希望有了盼頭,那就說明短時間內就能追得上自己。
袁紫煙絕對等不了三十年。
很可能與她的春華秋實神功有關系,春華秋實神功一定大幅度縮短了藍田種玉訣的時間。
袁紫煙緊抿飽滿紅唇,不讓自己說實話。
李澄空笑了笑:“我激兩句李道長,她就說出來了,這有什么可隱瞞的!”
“我……”袁紫煙不想說話,嘴唇卻不自覺的張開。
李澄空若有所思的打量她,摸索著下頜沉吟,笑道:“嗯,知道了,是一年吧?一年一個境界?三年就到大光明境!”
袁紫煙頓時瞪大明眸。
這可絕不是自己說的!
難道他從別處已經知道了,所以故意來折磨自己,來耍自己的?!
這個死太監!
她心底熊熊燃燒著憤怒火焰。
李澄空笑道:“我只知道藍田種玉訣十年一境界,不過既然上清峰為你打破不由帶藝徒弟的規矩,那就一定有莫大的利益,你能很快達到大光明境,甚至更上一層,而且時間更短,……而依你的性情,沒那么久的耐心,三年已經是你忍耐的極限了,所以說,這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袁紫煙此時反應過來自己犯錯了。
應該不動聲色,不管他說什么都一幅面無表情的樣子,他就沒辦法判斷出真假來。
歸根到底還是這死太監的錯,給自己壓力太大,讓自己太過緊張。
李澄空撫掌贊嘆:“一年一境界,好生厲害的藍田種玉訣!”
“是,一年一境界!”袁紫煙一咬牙,豁出去了。
既然已經被死太監猜到,想隱瞞也不可能了,那索性就承認,讓他也不能小瞧自己。
死便死罷!
早晚都要死的話,還不如早死,省得被他一點一點的折磨。
她一時之間熱血涌動,感覺他也沒那么可怕了。
她雙眼放光,嬌聲哼道:“三年之后,我便追上你,到時候,哼哼!”
李澄空道:“到時候你要如何?難不成也要把我捉住當成奴仆?”
“哼,想得美!”袁紫煙冷笑。
李澄空微瞇眼睛。
袁紫煙被他眼光一照,頓時一激靈,一腔熱血頓時變冷,瞬間冷靜下來。
李澄空發出一聲輕笑,讓她渾身再冷。
她忙笑道:“老爺,跟你開玩笑的!”
李澄空微笑:“好啊,那繼續開玩笑,說說你若是打敗我,會怎么處置我?”
“沒想到呢。”袁紫煙忙道。
李澄空道:“是想把我當成狗一樣拴成,每天毒打一頓出氣吧?”
袁紫煙明眸擴大了一圈。
這家伙難道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
李澄空搖頭:“給我做飯去,十道菜!有一道不滿意,明天就二十道!”
“……是。”袁紫煙張張嘴,最終頹然答應。
“場主,陸掌記求見。”
“讓他進來吧。”
陸峽邁著沉重的步伐,仿佛一頭大象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