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道:“就怕清溟不會同意。”
吳思邪嘆一口氣:“投鼠忌器,束手束腳,王爺太過為難屬下了!”
李澄空笑道:“吳掌薄你足智多謀,不在話下!”
“依屬下看,讓公主攝政是最穩妥的,就如同溫水煮青蛙,一步一步來,待他們發覺不妥的時候,大局已定。”吳思邪道。
李澄空道:“那如何才能讓清溟不惱?”
“惱便惱罷,公主殿下是個深明大義之人,當知王爺你的一片苦心。”吳思邪道。
李澄空沉吟。
吳思邪道:“況且王爺你與大月皇帝終究是仇人,對皇帝來說,奪皇位之仇更勝殺父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王爺難道還奢望能夠融洽相處?”
李澄空搖頭:“看來我得跟皇上好好談一談。”
他看得清獨孤乾是什么人。
對獨孤乾來說,皇位確實重要,但比起皇位,江山社稷更重要。
大月的江山社稷比起皇位來說,重要百倍,所以如果能以這一點來說服,未必說服不了獨孤乾。
“說服……?”吳思邪搖頭,輕啜一口燕泥釀,頓時露出恍惚狀。
好像這一口就喝醉了,不僅身體醉,心也跟著醉了,恍恍惚惚已進入神魂顛倒之境。
李澄空笑看著他。
徐智藝素手執壇,給他也斟了一杯。
李澄空端過來湊到鼻前,輕輕嗅著。
淡淡幽香入鼻,頓時周身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活躍,在雀躍在跳動在渴望,迫不及待想得到這香氣。
李澄空卻將酒杯拿離鼻前,放回石桌。
他聽說這燕泥釀里有赤燕的口水,便犯惡心,誰知道赤燕口水是不是帶著致命病菌。
根據在前世的經驗,這些野味身上往往會帶著致命病毒,自己雖然武功高明,可未必能擋得住致命病毒。
半晌過后,吳思邪臉紅如醉,雙眼卻越發明亮,贊嘆道:“好一個燕泥釀!”
李澄空笑道:“恭喜吳掌薄了。”
吳思邪修為大進。
他修為原本是被廢了的,在自己幫助下很快恢復了修為,但那一次廢功對他影響巨大,修為恢復之后再難精進。
沒想到這一口燕泥釀就讓他修為大進,確實是異酒,靈效非常。
吳思邪贊嘆道:“好一個燕泥釀,王爺,好酒啊!”
李澄空擺手:“我也不知它這么神,……這壇也別浪費了,智藝,封起來,給吳掌薄帶回去慢慢喝。”
“使不得!”吳思邪忙道。
如此靈酒,怎能獨享?
徐智藝已經輕盈而退,很快取來一塊牛皮,覆住壇口之后再以繩捆緊,不令其透氣。
但牛皮又微微透氣。
李澄空笑道:“你再客氣,我可真改變主意了!”
“哦哈哈……,那就生受啦!”吳思邪最終還是不舍,便硬接下了這份饋贈。
李澄空道:“上飯吧。”
“是。”徐智藝答應一聲,輕盈退下,很快端上佳肴美味,擺滿一桌。
李澄空與獨孤乾再次在明玉宮里相遇。
這一次是李澄空主動跟獨孤漱溟一起來明玉宮,一起跟玉妃吃晚膳。
獨孤乾聞訊而來。
待吃過飯后,李澄空與獨孤乾獨自來到湖邊,負手踱步,沿著湖水徐行。
“你來又有什么事?”獨孤乾沉聲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還是因為溟兒?那就不用提了。”
李澄空道:“我想讓清溟做大月的攝政王,暫領皇帝事務,讓十五皇子掛名。”
“嗯——?”獨孤乾皺眉。
李澄空道:“十五皇子不喜歡做皇帝,只喜歡練功,那便讓他自由自在的練功,那些瑣事俗事讓清溟去做。”
“你是非要讓溟兒做皇帝了?”獨孤乾冷冷道。
他上一次跟李澄空談過之后,心頭便沉重異常。
他知道李澄空一旦起了這個心思,便很難罷手,會一直推動下去,直到達成目標。
李澄空點點頭:“陛下,我覺得清溟是最合適的皇帝人選,比任何一位皇子都合適。”
“哼,合不合適是朕說得算,而不是你。”獨孤乾冷哼。
李澄空微笑搖頭。
獨孤乾道:“如果朕不同意,你要如何?”
李澄空搖頭:“皇上同不同意,我都要讓清溟做這個攝政王的。”
“你是想控制溟兒,從而控制我們大月吧?”
“哈哈……”
“笑什么,難道我說得不對?”
“陛下,我真要有這個野心,何必費這個事兒?”李澄空搖頭道:“直接一統三國豈不正快哉?”
“……溟兒難道真想做皇帝?”
“看來陛下是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也是,只想著吃好穿好便罷,哪有心思管她想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
“朕怎么養女兒不須你教!”獨孤乾臉色陰沉:“她投胎到我獨孤家,從小錦衣玉食,享受榮華富貴,已經足夠幸運了!”
“那倒也是。”李澄空點點頭:“陛下確實不欠清溟什么,不過清溟也不欠陛下什么。”
獨孤乾臉色陰沉沉的,卻沒反駁。
獨孤漱溟當初嫁到大永,犧牲巨大,相當于犧牲了一生的幸福,他怎能不內疚。
雖然內疚,但該故還是要做。
“不管怎樣,你們獨孤家的江山沒人搶,清溟只是攝政而已,又不是皇帝。”
“憑溟兒的本事,當了攝政,就能當皇帝,將來……”
“我如果將來與清溟成親,會讓孩子隨母姓。”李澄空道:“算是你們獨孤家的孩子,如何?”
“果真?”
“當然。”
獨孤乾臉色陰晴不定。
如果真如此,那確實是一件大好事。
李澄空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奇才,不僅有過人的天賦,還有過人的智慧,再加上獨孤漱溟的美貌與性情,兩者結合的孩子,想想就知道如何的杰出。
成為獨孤家的孩子,將來繼承了皇位,不想也知道后果是什么。
大月必然一統三國!
到時候,大月歷代祖先立下的宏愿,歷代皇帝的夙愿終于能實現。
這孩子母親是獨孤家的,父親是李家,但也有一半獨孤家血脈,與父親是獨孤家,母親是別家的沒什么不同,都是一半獨孤家血脈。
想到這里,他雙眼閃爍,莫名的神往。
李澄空知道,這一下擊中了要害。
獨孤乾想的一直是一統三國。
現在就有這么一個機會,雖然不是他一統三國,但也是獨孤家一統三國,大月一統三國。
這對獨孤乾來說,是一個莫大誘惑,一個無法抗拒的誘惑。
“皇上,如何?”
“容朕好好想想!”獨孤乾負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