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道:“他想活命真的很難。”
“老爺,難道我也護不住他?”周傲霜不解。
李澄空搖搖頭。
“那怎么辦?”周傲霜蹙眉。
她對曹正輝沒什么好感,但也沒什么惡感,只是覺得既然是燭陰司麾下,就得庇護,至少保全其性命。
李澄空捏了捏眉心,無奈道:“只能給他寶物護身了。”
“寶物?什么寶物好呢?”周傲霜道:“老爺,難道還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殺了他?”
“未必不能。”李澄空道:“謹慎為妙。”
“那什么寶物呢?”周傲霜沒有不服氣。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沒有老爺相助,自己修為確實不足,至少沒有那趙遲強,甚至也比不過兩位法王。
“他既在你身邊,只要撐過你趕過去便可,這兩塊玉符給他吧。”李澄空袖中飛出兩塊玉。
一塊碧綠一塊澄黃,巴掌大小。
“碧玉護身,黃玉護身,當能抵擋數息。”李澄空道。
“多謝老爺。”周傲霜搖頭道:“真是便宜他啦!”
這兩塊玉能擋得住超過自己修為的數次擊殺,其價值是極昂貴的。
李澄空笑笑:“我且去了,你自己小心。”
“是。”周傲霜行禮。
她心里空蕩蕩的。
有李澄空坐鎮,她底氣十足,即使碰上修為勝過自己的也毫不畏懼。
可沒了李澄空,底氣便被抽掉一些,需得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
畢竟現在敢對自己的動手的,修為都不弱,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秦乾便是一例。
李澄空從青蓮上消失。
青蓮猶在精神之海上飄浮,而已經不見李澄空。
她悵然一嘆,睜開眼睛,扭頭看向飄過來的曹正輝,兩塊玉從羅袖飛向他。
曹正輝好奇的接住。
“帶著它們,萬一不在我身邊,它們能護佑你一段時間。”周傲霜道:“爭取我能趕得過來。”
“多謝司主!”曹正輝感激的道。
周傲霜擺擺玉手,穿過樹林,曹正輝緊隨著她,免得自己陷入陣中。
南王別院,小亭之中,李澄空睜開眼睛,看向袁紫煙。
袁紫煙正笑吟吟的站在小亭里,一襲紫衫映得肌膚賽雪欺霜,雪白無瑕。
她帶著討好的笑容奉上茶茗:“老爺,那邊可順利?”
“嗯,還好。”
“五行宗那邊,已經找到了。”袁紫煙道:“不過這幫家伙很難纏。”
李澄空皺眉。
袁紫煙不好意思的道:“折了兩個人。”
“兩個?!”李澄空臉色沉肅。
袁紫煙輕輕點頭。
“救不回來了?”
“五行宗的手段詭秘陰毒,腦髓都已經被抽干,實在沒辦法救活。”
“該死!”李澄空冷冷道。
“確實是該死。”袁紫煙輕嘆道:“不過老爺,五行宗確實難殺。”
她不是不想滅掉五行宗,可他們委實詭異,遁術精奇莫測,一觸即走。
除非一下滅掉,否則,他們絕對逃得掉,然后如附骨之蛆般死死纏著報復。
那個時候,死的可就不僅僅是兩個人了,直接吸掉腦髓,他們有天機指也救不活。
正因為死了兩個人,她才會對五行宗如此忌憚。
“嗯。”李澄空頷首。
“那……”
“你想讓我親自出手?”
“只有老爺您親自出馬,才能解決了他們!”袁紫煙忙用力點頭,嫣然嬌笑。
李澄空搖搖頭:“我也沒...
我也沒把握。”
袁紫煙一怔,忙道:“可老爺不是輕松滅掉了他們那幫進內陸的家伙了嗎?”
“那是因為他們孤懸于外。”李澄空淡淡道:“找到了他們所有行蹤,掌握了他們的老巢,才能一舉搗毀。”
“現在也一樣啊。”袁紫煙忙道:“我們已經找到了他們在北邊的老巢。”
“一共幾個老巢?”
“一個。”
“狡兔尚且三窟。”
“老爺的意思是……他們還有別的老巢,分散開了?”
“這就要你去打探清楚了。”李澄空道:“否則,打了這一個就是捅了馬蜂窩。”
“……是。”袁紫煙輕輕點頭,黛眉輕顰。
打探五行宗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可能是因為遁術之故,他們太過敏銳。
稍一打探就能感應到,從而反殺。
而這些五行宗高手個個都精擅殺戮之術,如果繼續派人打探,一定還會折損人手。
李澄空道:“傳給他們一個小法門,練成之后再去打探,能避免被五行宗發覺。”
“老爺,你早該傳下來的啊。”袁紫煙嗔道。
李澄空道:“先前沒能完善,五行遁術神妙,想克制極不易。”
先前所創的克制五行遁術的心法要求太高,不是尋常武林高手能練的。
他一直在推衍,一遍又一遍,創出一門心法來,不夠完善不夠簡易,那就再創一門。
不斷的推翻不斷的衍化,越來越精妙。
越是推衍,越是感覺到五行遁術的神妙無方,博大精深,蘊含著天地之至理,世間之大道。
他漸漸有些沉迷其中,覺得頭頂的束縛越來越薄,好好輕輕一戳就能戳穿。
但他還不敢戳穿了。
“唉……”袁紫煙嘆氣。
那兩個手下白死了,太可惜,很野心勃勃的兩個人,還想大有作為一番的,卻折翼于五行宗。
李澄空道:“好好撫恤,好好補償吧。”
身為武林高手,想要全身而退天年而死就是奢望,危險無處不在。
“是。”袁紫煙點頭。
“我會滅掉五行宗,給他們報仇的。”李澄空淡淡說道。
五行宗殺掉的武林高手不知有多少。
但這兩個燭陰司弟子的折損,讓李澄空格外憤怒,因為他自責,自己沒能盡快創出心法來。
因自責而憤怒,因憤怒而生殺意。
袁紫煙對李澄空已經極了解。
看他神色淡淡的,語氣清冽,便知道李澄空殺意熊熊。
“那老爺,我先去傳功。”袁紫煙道。
李澄空擺擺手。
袁紫煙輕盈退下。
臨出門之際碰上了正端著點心往里走的徐智藝。
“徐姐姐。”袁紫煙輕聲道:“小心點兒,老爺這會兒殺心正盛呢。”
徐智藝蹙眉看她。
袁紫煙道:“五行宗的事。”
徐智藝緊抿紅唇,露出嫌惡之色。
她對五行宗深惡痛絕,尤其是他們的速成之法,吸人腦髓,簡直毫無人性。
這樣的人根本不該活在世間,應該徹底滅絕才對。
殺掉他們就是替天行道。
“勸勸老爺吧。”袁紫煙輕聲道:“別氣著自己。”
徐智藝輕笑。
袁紫煙白她一眼,輕盈而去。
自己要是敢勸,一定會被教訓一頓,而徐姐姐則不同,她的話老爺更能聽得進去。
這很讓人不忿,卻又無可奈何。
徐智藝來到小亭里,放下點心的時候,便說了五行宗的事,好奇他們為何能逍遙至今。
為何就沒人能治得了他們,讓他們一直殘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