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猶如疾風暴雨,一道道凌厲無比。
面對密密麻麻的星芒,齊元連忙伸手一召,將純陽殺劍召回,在身前旋轉如傘,將所有星芒擋在外面。
從叮叮當當的撞擊聲中,齊元感受到了這無數星芒當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足以在頃刻之間擊殺一位普通的仙人了。
這原本是金狡一族的天賦神通,牽引滿天星辰之力,借助星力化作無盡星芒,攻勢連綿不斷,無論是單打獨斗,還是面對群毆,都是一種極為強橫的手段。
以往金狡妖王曾以此神通迎戰三大妖王,并且戰而勝之,這也是它先前為何自信滿滿的原因。
而這種神通同樣也被金狡一族融入了戰陣之中,以金狡妖王的道行,再借助眾妖之力,就是面對太乙玄仙境界巔峰的存在,它也絲毫不怯。
不過以它的實力還做不到牽引星辰本源之力,最多也就只是牽引星辰之上散發出來的星力凝聚在一起罷了。
也幸虧如此,否則當真被它引動星辰本源的話,馬上就會被鎮守周天星辰的諸位星君發現端倪,若是看到它在牽引星辰之力對付齊元,那樂子可就大了。
畢竟坐鎮周天星辰的星君大都是截教弟子出身,哪里會眼睜睜的看著被下界妖王借助他們的星辰之力對付自家同門。
若是暗中使一些絆子也就罷了,可要是直接操縱星辰之力對付金狡妖王,絕對會讓金狡妖王懷疑妖生。
齊元純陽殺劍威力無窮,抵擋起來還算輕松。
不過楊戩可就有點倒霉了,他變化出來的暴猿體型大目標也大,在這滿天星芒之下,避無可避,頓時就被無數星芒打在他的身上。
好在楊戩八九玄功已成,渾身堅若金鐵,只聽一陣密集的撞擊聲,這些星芒刺在他的身上之時,雖然在他身上撞得火星四濺,卻沒有傷到他分毫。
不過即便沒有被傷到法體,楊戩也有點扛不住了。
一來維持如此強橫的防御力消耗法力可不小,再則他變化的暴猿體型太大,受到攻擊的部位實在太多,被這么源源不斷的攻擊下去,他也扛不住。
所以他連忙身形一閃,瞬間縮小,變回原形,揮舞手中三尖兩刃刀將這無數星芒擋在外面。
齊元看著金狡身上星芒毫無停歇之意,知道對方有數千妖兵提供法力,打消耗戰的話,他們倆肯定拼不過金狡妖王。
可是金狡妖王卻又躲在虛影之內,不跟他們正面斗法,想要將其斬殺那可就有些費勁了。
皺著眉頭想了想,齊元悄悄地將另外一把殺劍也召喚了出來,化作一道劍芒跟純陽殺劍合并在一起。
隨著他手中劍訣掐動,體內真元瘋狂的涌入其中,猛然化作兩道千丈長短的劍氣。
只是這兩道劍氣一陰一陽,一正一反,一隱一現,正好處于兩個極端,偏偏又相輔相成,形如兩條蛟龍糾纏在一起,蜿蜒而行,劃過虛空化作一道刺目的劍芒,帶著驚天的殺意朝著金狡虛影凌空斬去。
沿途遇到的那滿天星芒,還沒等接觸到陰陽二氣斬仙劍,就已經被這股驚天殺意攪得潰散一空。
沒等這道劍氣臨身,金狡妖王就已經感受到了來自這道劍意之上是無限殺機。
它心中滿是震驚。
今天招惹來的到底是什么人,不但一個個手段非凡,戰斗力強悍的厲害,竟然還有如此犀利驚人的殺伐至寶。
僅僅看了這道劍氣一眼,它就知道自己絕對抵擋不住。
但擋不住也得擋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一劍劈死吧!
金狡妖王連忙將無數星芒匯聚在一起,就仿佛無數星辰匯聚而成的星云一般,化作一面旋轉變動的星辰盾牌擋在前方,同時他還想調動下方眾妖之力,一起抵擋這一劍之威。
奈何劍光實在太快,快到它根本就來不及調集眾妖的力量,就被這道犀利無比的劍光斬破了星云,斬滅了金狡虛影,斬斷下方眾妖維持的吞星大陣。
轟然一聲巨響,下方眾妖雖然并沒有在這一劍之下折損多少,但是它們原本正在全力運轉的陣法,卻是在齊元這一劍之下將陣型斬亂,頓時無數妖氣失控,反而震得眾多小妖受傷不輕。
金狡妖王卻是逃過了一劫,它原本就藏身在虛影當中,并沒有被齊元的殺劍鎖定,這才在虛影被斬破之后,勉強逃脫了性命。
不過,此時這頭妖王卻是臉色狂變,望著齊元的那道劍氣心中驚駭不已。
如此殺氣沖天的劍意,讓它的心神本能的感到有幾分震顫。
不遠處的楊戩也是震驚不已。
他沒想到齊元還有如此厲害的手段。
適才那道劍氣恐怕就連金仙都不敢硬接吧?
不過轉瞬他就將心神定下,這畢竟是齊元借助靈寶之力才能施展出來的手段,并不是齊元本身真有能夠抗衡金仙的實力。
齊元伸手一召,將陰陽二氣斬仙劍收回,而后做出一副消耗巨大的樣子,依然單獨使用純陽殺劍對敵。
雙劍合璧原本是他準本隱藏起來當做殺手锏的手段,適才也是因為不愿意跟金狡妖王再耗下去這才使用了出來。
一擊之下,威力果然驚人,竟然直接將金狡妖王連同它麾下眾妖合力施展出來的吞星大陣斬破。
雖然現在金狡妖王失去了遮掩,只要齊元以劍意鎖住它的身形,絕對可以一劍將其斬殺。
不過他還是將純陰殺劍收了起來,沒有再接著使用。
適才那一劍太過突然,下方的那些妖怪還沒有看清也就罷了,但他現在若是還接著使用的話,肯定會被這些妖怪看到。
畢竟妖多口雜,他又不可能將所有的小妖全部斬殺,為了避免以后會被這些妖怪將他的手段傳出去,他還是想要保留一手。
見到齊元臉色發白,一副法力消耗大半的樣子,楊戩頓時眉頭一皺,難道剛才的那一擊消耗如此巨大不成?
而對面的金狡妖王見到齊元現在的樣子之后,雖然還有些心有余悸,但也不在過于懼怕。
它一邊吩咐下方的幾個妖將趕緊整合群妖,讓它們再次布下戰陣助戰,同時還想先下手為強,將看上去法力已經嚴重不足的齊元斬殺掉,免得等他法力恢復過來自己遭殃。
只可惜他不知道齊元只是裝出來的而已,更何況還有楊戩直接攔在身前,哪里會被金狡近身。
沒了吞星大陣的輔助,金狡妖王可未必就能斗得過楊戩。
齊元望著下方正在指揮群妖重新布置戰陣的幾個大妖統領,手指輕彈,純陽殺劍化作一抹如水的劍光,迅捷無比的斬殺向那幾個統領。
“快躲開……”
金狡妖王心中一驚,頓時明白齊元的意思。
這是想要殺了它麾下大將,只要沒有這些大妖統領指揮,單靠那些妖兵,肯定布置不成戰陣。
所以它連忙向著下方那幾個統領狂呼一聲。
可惜它自己被楊戩給死死地纏住了,否則一定下去幫著它們抵擋齊元的劍氣。
那幾個妖族統領得到提醒之后,瞬間也就發現了齊元的劍光襲來。
可惜面對如此迅捷的劍光,它們想要完全避開幾乎不可能,所以這幾個大妖紛紛取出自身法寶護身,同時還祭出幾件法寶攻擊這道劍光,試圖將其打退。
只是它們跟齊元之間的實力差距極大,哪里能夠擋得住這等殺伐至寶的襲擊。
不過短短片刻時間,不但這幾個大妖被齊元斬殺一空,就連群妖當中一些實力強大的妖怪,也被齊元找了出來一一斬殺。
如此一來,頓時讓下方的那群小妖失去了指揮,變得混亂起來。
只是它們的大王還沒有戰敗,所以并沒有妖怪現在膽敢逃離此地。
見到群妖再也不能布置戰陣之后,齊元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了金狡妖王身上。
隨著齊元的加入,跟楊戩一正一奇兩相配合,頓時就讓金狡妖王落入了下風。
等到它身上再被斬出幾道傷口之后,這頭金狡心中驚懼,張口喝道:“你等人族當真要對我斬盡殺絕?
須知這附近可不只有本王一個妖仙存在,稍后待到其他妖王發現你們人族攻擊我們妖族,肯定會有其他妖王前來援助本王。
若是你們現在停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不然,等到此戰過后,本王定然會尋你人族的晦氣。”
“嗤……”
楊戩冷笑一聲,對于金狡妖王的威脅話語嗤之以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金狡妖王頓時惱怒起來:“你笑什么,當真以為本王不會派遣麾下妖兵進犯人族領地不成?”
它心中暗暗發狠,此戰過后,定要報復回來才行,否則難消心中惡氣。
“蠢貨。”
楊戩一臉鄙夷之色:“你莫非不知,灌江口水域的妖王已經全部被我們給除掉了。
而附近山頭的其他幾位妖王,也都已經遷徙去了北俱蘆洲,這方圓千里之內,就只有你一個妖王存在了,還想指望其他妖王前來相救,簡直是癡心妄想。”
“什么?”
金狡妖王聞言心中一顫,手中一抖,險些沒讓楊戩把它的狼牙棒給磕飛了出去。
它既是心驚于灌江口水域的數位妖王之死,也是為聞聽其它妖王遷徙而走的消息感到膽寒。
隨即有些不甘心的喝道:“什么北俱蘆洲,本王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你們竟然拿著等謊言來欺騙本王,真以為本王會相信嗎?”
齊元聞言,頓時樂了:“誰還犯得著騙你呀,這些事情你麾下妖怪肯定知情,一問便知,我等騙你作甚?
莫非……你還不知天庭已經將洪荒劃分為四大部洲之事?”
金狡妖王臉色一變再變。
它閉關多年,不問外事,就連灌江口已經被玉帝分封給了楊戩來鎮守的事情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說四大部洲的事情了。
畢竟這都是最近這幾年才發生的事情,而它這些年都在閉關苦修,也沒有妖怪膽敢驚擾到它,不然被它惱怒之下一口給吞了,可沒地方說理去,所以它對于最近幾年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
先前雖然有天庭使者來這里傳過話,不過它麾下的妖怪也沒有將這當回事,在這里待的好好的,干嘛要搬家啊?
所以它麾下的妖怪根本就沒有向它匯報這件事情。
金狡妖王心里還懷著幾分僥幸,轉頭向著下方小妖喝問道:“四大部洲之事可是為真,附近其他幾個妖王當真已經遷移離去?”
“回稟大王,確有此事。”
有幾個妖怪回道:“當初也有個自稱是天庭使者的家伙來過這里,說是讓我們遷徙去北俱蘆洲,只是當時大王正在閉關,不讓小的們打擾。
再說這里是大王的基業,豈能拱手讓與他人,所以我們就將那個天庭的使者趕走了。”
“其余幾個妖王膽子太小,一個個跑的跟兔子似的,哪里有大王厲害。”
這些小妖很是為自家大王曾經的威風而得意,畢竟金狡妖王以前的時候,確實是方圓數千里之內,實力最為強橫的妖王。
殊不知,金狡妖王聽了這話,心中幾乎已經快要氣炸了。
這群蠢貨,如此大事竟然也不上報,居然還在這里得意洋洋。
以金狡一族兇殘狡詐的本性而言,它若是聽到天庭四處討伐作惡的妖族的事情,肯定會主動遷徙前往北俱蘆洲,才不會留在這里死守所謂的基業。
不過可惜,它以往的兇殘名聲不止是震懾了附近其他妖族,就連它自己麾下的妖怪,也都不敢有絲毫冒犯,所以在它閉關之時,硬是沒有哪個妖怪膽敢打擾。
就算這次被齊元楊戩二人的打上門來,那幾個統領也只是指派了一個憨傻的熊妖前去稟報,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它給吞了。
金狡妖王心中又是惱怒又是驚恐,對面的這兩個人族仙人越戰越勇,一個正面強攻,一個在側襲擾,配合起來簡直天衣無縫,將它打得狼狽不堪。
它知道在這樣下去肯定難逃敗亡,連忙叫道:“兩位道友且住手,本王也愿遷徙,將這處基業讓與你們就是。”
它想嘗試一下,能否說動這兩位停手,好歹保住性命再說。
以它的實力,即便去了那所謂的北俱蘆洲,也能重新再搶奪一處靈脈匯聚之地開辟洞府,照樣逍遙自在。
而且它距離突破境界不遠了,它覺得,完全可以等到突破到太乙玄仙之后,再回來報仇。
它的性情之中可不只有殘忍,還有狡詐隱忍的一面。
“哼哼……”
楊戩冷笑幾聲,不屑的說道:“你以為我看上的是你這處山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