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早晨七點半就自然醒,風鈴響起又是一天云很輕……”
晨練回來的沈放哼著歌曲走回家的時候,家里的幾個女人都已經起床,秦墨涵一身練功服在做普拉提,沈清怡則是在一旁指導金雅然在做瑜伽動作。相處的一片和諧與溫馨。
看著一臉痛苦表情的金雅然,沈放忍不住說道:“媽,雅然現在正在發育階段,需要學習瑜伽么?”
“你懂什么,女孩子要從發育階段就要保持自己的體型,這樣才不會在青春期來臨時,身材走樣,變得含胸駝背、鴨梨臀。”
“啊,清姨,這么嚴重?我要繼續練習,我能忍受。”聽到沈清怡的說法,愛美的金雅然說道:“清姨,過會您在教我幾個動作。”
“這倒不用,要循序漸進,過猶不及,先把這幾個基本動作練習熟練后,再練習比較復雜的。”
“媽,你們鍛煉一會就過來吃早飯吧。我在胡同口買的豆汁,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喝慣這個味道。”
金雅然雖然是土生土長的燕京姑娘,但是對豆汁卻一點無愛;秦墨涵現在是勉強可以接受一點,但也是半碗而已;沈清怡在喝了第一口時,仔細回味了一番,然后泡了一個沈放買來的焦圈慢慢細品起來。
一碗豆汁,一個焦圈,沈清怡拿紙巾擦了一下嘴巴:“不知道是現在大家都不習慣原味的了,還是工藝改了,這家豆汁味道有些淡了。”
沈放附和道:“是的,還是天壇那邊老丁家的豆汁才正宗,小時候咱娘倆經常步行去吃早餐。明早我起早給您買點去。”
“不用,喝這個正好。不用那么麻煩,我也是喝點找找味道。”沈清怡連忙制止兒子。
“媽,我跟墨涵上午要去電視臺參加彩排,您有什么安排?”
“你不用管我了,小卉過會來,我們娘倆去逛街去。”
聽到沈放的話,雅然一臉期盼的看著他和秦墨涵:“哥,你跟墨涵姐姐能帶我去么?”
沈放和秦墨涵對視了一眼說道:“跟著去吧,但是不要亂跑。”
上午是李輝和周琪開的商務車,程岳則按照沈放的吩咐去打探東邊隔壁鄰居的情況。
“哈導,你好。我是秦墨涵。”在沈放和哈雯與金金教授打過招呼后,秦墨涵略帶拘謹的跟哈雯打招呼。
“墨涵你好。”忙碌了好多天的哈雯對著兩人也只是簡單的回應了兩句,越是臨近春節,她身上的壓力越大,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大考。
跟著沈放兩人進來的金雅然則是先四處張望了一番,看到熟悉的金教授后才從沈放背后走了出來,興奮的跟金教授問好:“金爺爺,您好呀。”
金教授看到雅然后興奮的說道:“啊呀,這不是我們家的小格格么,你也來了。歡迎呀。”
哈導還要去做語言類節目的審核,今天是第四次的終審,臺里的相關領導都會過來,所以跟沈放幾人打了一個招呼匆匆離去。現在歌曲類節目的審核都交由金教授負責,沈放在金教授的帶領下一路來到位于央視一號演播大廳,邊走邊問道:“老師,昨天談微微和張老師他們彩排效果怎么樣,臺里滿意么?”
金教授高興地說道:“肯定滿意了,有傳統、有流行,還能夠弘揚正能量,臺里的幾個領導聽過以后都認為很好,對老張他們幾個老家伙贊不絕口。你和墨涵的節目準備的怎么樣了?還有你的那首鋼琴曲,有沒有想好怎么表現出來?”
“老師,我這首曲子從新做了編排,我看到我們前一個節目時蔡老師與潘老師的小品《老伴》,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故事情節,既然哈導這么安排肯定內容有銜接。所以這個節目結束后,主持人串詞環節我和墨涵就登場,兩人合奏《初夏夜曲》用來做伴奏,等串詞結束后,我自然跳轉到歌曲伴奏,然后秦墨涵就開始進行獨唱。”
金教授比較贊同:“這個想法不錯,而且他們那個小品我看了彩排,感觸很深,講述的潘老師為了讓老伴恢復記憶,與敬老院院長上演自己失憶的故事。唉,老人們會一天天孤單寂寞下去,最后相依相偎,白頭偕老的,只有自己的老伴兒。”
來到演播大廳,沈放和秦墨涵幾人才發現,原來一號演播大廳真的沒有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么大,電視里看到的效果都是編導剪輯的效果。而且演播大廳的坐席其實與電影院的坐席沒什么分別,只是坐席前方空著四五米的空間,估計是春晚直播時的圓桌席,一些先進工作者、各行業的勞動模范的專屬座位。
現在舞臺上還有人在彩排,金教授讓沈放幾人在坐席上等一會,他要去找主持人及導演組商議一下剛剛沈放的提議。
金雅然坐在座位上左右的張望,十分好奇,對著沈放問道:“哥,春晚直播的時候,我能跟你一起過來么?”
“我過會來問問老師,春晚是不賣票的,基本都是贈票,我看看能不能要幾張票。”
秦墨涵在一旁建議:“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把二丫也帶來,她也肯定會喜歡的。”
“您好,請問您是沈總么?”沈放在跟秦墨涵及雅然說話時,身邊傳來一聲問好。沈放轉身一看,一個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大,染著一頭彩發,身上套著一件大體恤罩衫的男人。
“你好。我是沈放。你是?”沈放感覺這人看著面熟,仔細辨認了一下,高興的說道:“張瑋!呵呵,好久不見呀!”
“沈總,我們見過?”大張瑋一臉茫然。
剛剛沈放幾人進入演播大廳時,大張瑋剛剛彩排結束,下臺后經紀人劉英專門把大張瑋叫到一邊,指著沈放和秦墨涵讓他主動過去打個招呼。
對于沈放的身份他是知道的,野狐貍影視公司老總,圈內大腕。但是對于經紀人要求主動的去攀談,張瑋本身還有些不太樂意,自己混音樂圈的,跟他們影視圈交集不多。這兩年隨著畫兒樂隊的解散,自己的幾首歌又陷入了抄襲的風波中。這次春晚也是因為哈雯導演念著舊情才給了自己一次機會。而經紀人劉英為了自己的事業已經殫精竭力,真不想看著這個女人在繼續憔悴下去。本來以為是一個邂逅式得寒暄,沒想到讓大張瑋詫異的是對方居然認識自己。
沈放看著茫然的大張瑋,提醒道:“你真的不記得了?06年的迷笛音樂節,我們一塊喝過酒的。宋胖子,萬曉泉,我,和你們樂隊的幾個人一塊,在昌平大胡子羊蝎子那里,你丫的還差點把人家鍋給掀了。”
“啊!你是小葉子?”大張瑋不確定的問道。
沈放囧然:“能不能不叫這個名字,跟太監似的。”
“哈哈,不是故意的。”張瑋打了個哈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記得當初你又瘦又高,怎么現在形象反差這么大。”
“戰死在路上比躺死在家里強,生命就是要玩命的折騰。”沈放看著他說道:“還記得這句話么?那時候你喝完酒后大聲的說著這句話,給我的印象很深。”
“不會吧,我還做過你的人生導師?”張瑋自嘲道:“我就是折騰的太過了。”
“怎么了?遇到什么坎了?”沈放招呼張瑋坐下,然后把旁邊的秦墨涵介紹給他認識。
張瑋也把身旁的經紀人劉英介紹給沈放,雖然他介紹是經紀人,但是沈放看到兩人身下緊握的手,知道兩人間的關系不像表面那樣簡單。大張瑋嘆了口氣:“人不輕狂枉少年,人太輕狂躺半年。我當初就是太狂了,這兩年才開始蟄伏了。”
這時候有工作人員過來通知沈放兩人上臺彩排,沈放跟大張瑋擁抱了一下,然后招呼一旁跟金雅然竊竊私語的秦墨涵一塊上臺演出,沈放對大張瑋說道:“人不是因為變老才失去激情,是因為失去激情才變老。這句話是你當初在舞臺上說得,我希望你還記得。”隨后擺擺手做了一個以后聯系的手:“我們以后再聊,有空去我那里喝酒。”
“沒想到你跟沈少認識呀,以前沒有聽你說過。”看著幾人走遠,經紀人劉英對張瑋好奇的問道。
“我也沒認出來他就是以前的那個在音樂節上曇花一現的歌手金燁。”大張瑋搖了搖頭忍不住苦笑道:“你也知道當年我們幾個是多狂妄,《嘻唰唰》火了以后,我們幾個把誰都不放在眼里,那時候他又是沉默寡言。”
說著張瑋陷入了沉思:“說起來哪天也是巧了,音樂會散場后,萬曉泉和宋胖子做東,請我們去吃羊蝎子,當時他瘦高瘦高的,留著一個分頭,背著一個吉他站在一邊,也不跟人說話,挺傲氣的一個人。宋胖子介紹的時候他也只是點點頭,喝酒的時候石小宇看著他背著吉他,就嘲諷了他兩句,說他知道怎么彈吉他么,就背著個吉他充大個。他當場就拿著吉他來了一個《恰空舞曲》高潮的solo,搞得小宇下不來臺,差點要全武行。”
劉英說道:“沒想到你們居然還算不打不相識呀。”
“他肯定打不過我哥,我哥很能打的。”這時在一旁一直側耳傾聽的金雅然突然插話。
“啊!”張瑋這才發現旁邊隔著兩個座位的小女孩一直坐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訕訕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說沈總壞話。”
“沈少是你什么人?”劉英則是在一旁小心問道。
“他是我哥,一個爸爸的。沒事,你接著說。”金雅然大氣的擺擺手:“我哥那人沒那么小氣。再說了我也想知道我哥以前是什么樣的。”
張瑋和劉英則是一臉無奈的對視了一眼。
舞臺上,沈放和秦墨涵則是在副導演趙霖的帶領下先行走位。
“沈總,秦小姐……。”趙霖剛一開口,沈放就打斷他的話說道:“趙哥,你別這么見外呀。咱倆也算是認識多年了吧,你還是叫我小燁吧。前幾天我還在學院里跟您家老爺子打千問安呢。”
“呵呵,那我就僭越了。”趙霖笑了,他父親趙紀平是長安音樂學院院長,華夏音樂學院名譽教授,跟金教授兩人是好朋友,前兩天也被金教授叫到家里對沈放的鋼琴曲進行點評。
既然已經熟悉,就不需要太過于嚴肅,趙霖對兩人說道:“在《老伴》小品結束時,你將和秦小姐在這塊升降臺上一起升到舞臺上。一定要注意,等耳麥里的提示聲一響,你們就開始彈奏,主持人的串詞大概是兩分鐘,大概是你第一小節彈奏結束,到時候你們自己把握一下時間,開始彈奏歌曲伴奏。”
“趙哥,要不我們先走一遍過場。”沈放看著有些緊張的秦墨涵,安撫了她一下:“你不用擔心,春晚雖然說是直播,其實是有延遲的,如果出錯了,導播會切到事先錄制的畫面里的。”
“就是,墨涵你不用擔心。今天先熟悉一下流程。”趙霖也一旁勸慰了一下:“臘月二十七要帶妝錄制的,到時候你們再走一次過場,基本就不會出錯了。”
彩排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結束,雖然只是簡單的一首歌曲,但是需要燈光、音響師、道具多部門的協調配合。
現場聽了沈放和秦墨涵彈奏了這首《初夏夜曲》,一直從事音樂編曲工作的趙霖忍不住贊嘆道:“怪不得我家老爺子對你小子的天賦贊不絕口,一直說你走歪了,如果能夠專心從事音樂創作,絕對會大有作為的。”
沈放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趙哥,你也知道音樂創作這東西要靠靈感的,不能閉門造車呀,如果不是有這么多年在外面的歷練,我也譜不出這個曲子呀。”
趙霖嘆了口氣:“是呀,我也經常感覺才思枯竭,無法創作。看來真的該跟你學習一下,出去走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