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超空間航道的星域，高等文明確實很少會靠近，但我們想要去到這些星域深處也同樣困難。”
方源聳聳肩，把自己之前說的話補充完整。
“是啊。銀河系的旋臂與旋臂之間的距離普遍超過5000光年，如果沒有超空間航道，想到旁邊的銀河旋臂去開發第二家園，十倍光速曲率飛到底，也要500年時間。”郎同光跟著感慨了一句。
500年的時間，放在宇宙尺度上，其實并不長。
只不過，對一個人來說，那是用一生都無法跨越的時間長度。
“其實，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問題。一個恒星系是否存在超空間節點，需要探索過才能確認。并不是現在星圖上沒有就真的沒有，畢竟我們掌握的星圖，只占銀河系的0.04。”楚行云又做了補充。
“我們現在掌握的星圖太陳舊了，有沒有可能從碳基聯盟那里拿到最新的星圖？”郎同光看向最高議會負責外星文明溝通的部門。
“我們嘗試過了，光合文明那位皮格斯表示，給我們的星圖確實是兩萬年前的星圖，最新的星圖屬于軍事機密，不可能給我們，連交易都不行。”外星文明溝通部門負責人胡海通答道。
“就算沒有最新的，年代更近的星圖，有沒有可能得到？”郎同光追問。
這個回答，頓時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既然可以交易，什么時候可以完成交易？”
“這個……根據皮格斯的描述，我們并沒有碳基聯盟所需的高等文明通貨。所以無法實現交易，同時3000年星圖，記錄的恒星數量是1億顆，比8千萬顆，多出的數量比較有限。所以，交易價值有待商榷。”胡海通攤手表示無奈。
“高等文明通貨是什么？”方源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一種被稱作Zro的物質，Zro是音譯，漢字音譯是‘澤珞’，我們并不知道這種物質是什么，只能音譯。關于Zro的資料，已經提交給軍科院，關于這種物質的信息，我們部門只知道這么多。”胡海通再次攤手。
關于這種未知物質的資料，一個負責外交的部門確實沒辦法知道更多。
羅德上將看向軍科院那邊，問道：“關于這種物質的報告，出來了嗎？”
“初步報告已經有，但并沒能解答Zro是什么東西。昨天聽曲率科技實驗室那邊的消息，楊宇平教授接手了這份資料分析，早上的消息說，今天能拿出準備的報告。”軍科院代表給出回答。
這時候。
一個通信介入會場，得到確認后，大屏幕上出現一個人的影像，赫然正是楊宇平。
不過，出現在屏幕上的影像，并不是機器人形象，而是真人形象。
很明顯，屏幕上放出來的，是楊宇平以前的錄像。
方源知道楊宇平為什么不顯露出現在的機器人外形，因為碳基生命靈魂能量化這種方式，在道德和人倫方面存在爭議。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需要進行保密。
楊宇平開始做報告：“關于Zro這種物質，我們團隊已經知道那是什么。復雜的驗證過程省略掉，用大家都能聽懂的話來說，這是一種更高純度的星源氣溶膠。
“當然，真實情況沒那么簡單。
“這種Zro是一種氣溶膠的狀態，質量非常輕，可以漂浮在空氣中。
“理論上，可以從星源礦中提純得到。
“但是，根據光合文明給的資料來看，我們目前開采的星源礦的Zro濃度，并沒有達到可以提純濃度。
“更簡單一點說，人類現在沒有能力開采、提純得到Zro。”
“星源氣溶膠？為什么不能提純，是技術難度太大嗎？”羅德上將追問道。
“技術是一方，另一方面確實是星源礦的Zro濃度太低。事實上，我們甚至無法從星源礦中檢測到Zro，所有的結論都是從光合文明提供的資料中分析出來的。”楊宇平攤手表示無奈。
“Zro到底是什么東西？暗物質嗎？”方源皺眉追問。
暗物質，其實是無法觀測到的物質的一個籠統的稱呼。
暗物質其實不是一種物質，可能是很多種物質，特點就是人類無法通過任何方式觀測到。
一旦某一種暗物質被人類通過科技手段觀測到，那么這種物質就已經從暗物質范疇里摘出來了。
“與其說是暗物質，我更愿意稱之為物質化的能量。從資料上可以看出來，Zro可以全質量轉化為能量，而且轉化比符合質能公式Emc2。”楊宇平給出了一個十分驚人的回答。
所有科學家都知道一個科學真理，當科學走到盡頭的時候，質量等于能量。
事實上。
不需要等到科學走到盡頭，人類就已經看到了質量等于能量這條宇宙法則。
沒有錯，那就是反物質。
反物質湮滅，就完全符合質量等于能量的規則。
有多少質量的反物質，就能產生多少能量。
而產生的能量總和，等于正反物質的總質量。
那么，人類都已經掌握反物質科技，同樣全質量轉化為能量，那Zro還重要嗎？
答案是，當然重要。
從Zro是高純度星源氣溶膠這一點來看，Zro應該屬于溫和能源。
一種溫和能源的價值，比烈性能源要高無數倍。
稍微對比一下就知道。
核聚變和可控核聚變之間的差距，就是天壤之別。
然而，可控核聚變都還不能稱作溫和能源。
溫和能源甚至是可以被人拿在手里的，這之間的價值差距有多大，可想而知。
從這一點來看，Zro成為高等文明的通貨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事實上，高等文明占領那么多的恒星，第一個目的是恒星能源，第二個目的就是尋找可開采的Zro。所以，Zro才會成為高等文明的硬通貨，而我們現在沒有能力開采這種東西，甚至是探測都探測不到。”楊宇平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同時也隱含無限的向往。
科學得真諦就是不斷的探索宇宙中的未解之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