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鱗瀧左近次的背影,蝴蝶忍聲音嚴肅道:“他們的信任,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會給你支持和擔保。”
“鬼殺隊的其他人,也會尊重這種信任,所以像是一種無形的契約,其他人看在鱗瀧左近次先生與富岡義勇的信任上,不會太過為難你。”
“但若是你犯了錯,也就是信任你的人犯了錯,間接導致了錯誤的后果。”
“若是有一天你變成真正的鬼,鱗瀧左近次先生與富岡義勇會想盡辦法先除掉你,而且不管結果如何,最后都會用生命向其他人謝罪。”
在鬼殺隊的歷史上,這種事情不多,但是的確存在著。
培育師選擇人將其培養成可以戰斗的劍士,但是其弟子或者心術不正對人類有害,或者心甘情愿的變成鬼,培育師都會以死謝罪。
因為他們沒有看出來自己弟子的異常,選擇了錯誤的人,也有著很大的責任。
川流時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的。”
“那這份沉重的信任,我是真的要好好對待了。”
一行人慢步走到了炭治郎所在的訓練場,但是炭治郎此刻卻有些不對勁。
因為炭治郎正在憑空的揮舞著刀,眼神專注且面色凝重,專注到以他的靈敏嗅覺甚至都沒發現其他人到了附近。
像是在與一個看不見的人在全心全意的戰斗。
“難道是會隱形的鬼?”
鱗瀧左近次剛要上前查明狀況,但是川流時拉住了他,道:“等等,再看看。”
上次來看炭治郎,川流時就感覺似乎有許多眼睛在看著自己,但是仔細查探什么也沒有發現,于是川流時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而這次,川流時明白了,那不是錯覺,的確有什么存在于這片訓練場。
川流時的精神空前集中,一雙瞳孔中開始浮現密密麻麻的血絲。
逐漸的,他開始看到了。
大約有十三道白光人影聚集在此地,許多在外圍靜靜地看著場地中心。
而在中心,則是一團隱隱約約的白光正在與炭治郎戰斗。
而白光中若隱若現的面孔,是個帶著祛災狐面身穿與富岡義勇類似羽織的少年。
其他的人影也是類似穿著,有男有女。
或者抱胸而立,或者依靠在樹枝之間。
而且他們都帶著祛災狐面,只是衣服各不相同。
“這些人是誰?”
“不過看面具與裝扮,應該也是鱗瀧左近次的弟子。”
祛災狐面,是鱗瀧左近次很喜歡的面具,他認為其能阻擋災禍,會給自己的弟子在參加最終試煉之時分發,以保佑他們平安歸來。
川流時內心有些震動,這眼中景象應該與蛻變從死亡之地爬出有關,川流時對這白光再熟悉不過。
他們是已死之人的靈魂。
精神恍惚或者深陷絕境時,川流時看見過自己家人的靈魂,他們會幫助自己,但是現在意識清醒,沒想到也能看到這種場面。
這些不知名之人的靈魂正在幫助炭治郎。
善逸則是奇怪道:“炭治郎這是怎么了,對著空氣砍來砍去的,前面又沒人。”
伊之助瞪了一眼善逸道:“咋的了,我也經常對著樹捶打身體,他對著空氣砍也沒毛病啊。”
善逸縮了縮頭,不跟這只野豬爭吵。
川流時則是仔細觀察了其他人,發現他們對真實場景一無所知,感覺不到那些靈魂的存在。
不過既然是鱗瀧左近次的弟子,那就看看他們想要做什么吧。
于是川流時攔住其他人,讓他們靜觀其變不要前去打擾。
“先別過去,看看炭治郎是在做什么,他看起來很認真,應該不是兒戲。”
鱗瀧左近次與桑島慈悟郎略微思索,一同道:“應該是在領悟劍型,現在過去可能會導致他領悟失敗,那就聽川流時的,不要過去了。”
再一次的斬擊磐石,卻只留下五六寸的痕跡,完全無法將其斬斷后,炭治郎有些茫然的躺倒在地,精神難以集中,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這幾天無法完成這個斬石任務,那鱗瀧左近次師傅就不會讓我參加最終試煉,只能等下一屆。”
“可是,好想現在就能幫上忙,哥哥已經能克服日光,而我還在這里訓練……”
此時此刻,一道漠然而熟悉聲音響起,道:“炭治郎,站起來,不許停!”
往上一看,一向神出鬼沒錆兔師兄與真菰師姐正坐在磐石之上,都在看著炭治郎。
隔著面具,炭治郎看不清兩人的臉色,但想來應該是失望的吧。
錆兔冷聲道:“炭治郎,起來。”
還不待炭治郎有所動作,錆兔直接自磐石躍下,手中利刃由上自下直直刺向炭治郎的咽喉。
炭治郎瞳孔一縮,狼狽的翻滾躲過,然后穩住身體后雙手持刀直面錆兔。
他試探性的問道:“錆兔師兄?”
炭治郎感覺此刻的錆兔與平時有些不對,渾身都是肅殺氣息,似乎是把炭治郎當成了生死大敵一般。
錆兔厲聲道:“炭治郎,你感覺到了吧,這就是你所欠缺的東西!”
“你沒有斬殺惡鬼的決心!”
“沒有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戰斗的覺悟!”
“少了這些,你永遠也斬不斷這磐石!”
炭治郎臉色一正,感覺自己明白了一些錆兔的意思,但是也不是十分明白,模模糊糊地令人難受。
他沒有對錆兔的厲喝感到生氣厭煩,而是問道:“錆兔師兄,那我要怎么做?”
錆兔手腕微動,刀刃瞬間直指炭治郎,上面的森森寒光能刺痛雙目。
他冷漠道:“這是最后一次與你戰斗。”
“我會全力以赴。”
“若是你無法擊敗我,那我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
“與其當個懦弱的劍士被鬼所殺害吞食,倒不如死在我手中,你有這個覺悟嗎?炭治郎!”
殺氣翻涌澎湃,錆兔的話中每個字都仿佛刀槍利刃,滿是寒意沒有溫度。
炭治郎瞬間明白,錆兔不是說說而已。
這也是他所需要的,真正的戰斗。
不是像與川流時對練時,川流時處處留手的戰斗,而是會見血會死亡的戰斗。
而真菰看著兩人,沒有任何勸解動作,只是對炭治郎握了握拳,微笑道:“加油哦,小師弟,小心別死了。”
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陽光好似也沒了溫度,而炭治郎握刀的手愈發用力。
深吸一口氣,氣息涌入肺腑瞬間化為鮮紅灼熱的力量,炭治郎的目光清亮無比。
“來吧,錆兔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