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
大概早上四點多鐘的時候,劉星就被喊醒了,他揉了揉睡眼走出皮蛋早餐店一看,這才發現喊他的不是李大偉,而是張小魚。
大門口。
在燈光照耀下的張小魚最近好像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好多,要不是個子高高的看著很精神,劉星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在張小魚的身后,還跟著兩個手臂上有紋身的壯漢,他們倆在跟劉星淡笑打了一聲招呼后,就各自散開了。
劉星看到這架勢,連問張小魚:“哥,你這一大早的到我這來叫醒我有啥事啊?”
“我妹妹叫我來請你去板橋鎮修復金豆蒸籠!”張小魚沒有廢話,言簡意賅的道出了來意。
“啥?”劉星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修復金豆蒸籠不是有沿海一帶來的篾匠大師傅嗎?這個時候叫自己去,那成什么了,再說了,就憑他現在14歲的年紀,只怕張家的人看到了都不會讓他見到金豆蒸籠。
當然了,劉星滋生這個想法,更多的有生氣的意思在里面,畢竟之前都說好的,讓他看孤本修復金豆蒸籠,可結果呢,一句話都沒有人就走了,再也沒有了下文。
張小魚看出了劉星的心思,他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面帶歉意小聲說道:“劉星,之前我跟我妹妹不辭而別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有好多事情我跟我妹妹都是身不由己,現在那個曲師傅修不好金豆蒸籠,你要是不幫忙的話,那我張家……只怕在劫難逃了!“
‘曲師傅’,就是張家老頭子從沿海一帶請來的篾匠大師。
而金豆蒸籠對于張家來說,那就是生金蛋的‘雞’,要是‘雞’沒了,不用想張家就會沒落,張小魚說在劫難逃,其實一點都不為過。
這話中的意思,劉星自然是明白,他見站著說話不是一個事,當下伸手邀請張小魚走進了皮蛋早餐店的大廳,坐在靠窗的位置繼續聊了起來。
“我很好奇,金豆蒸籠為什么這么久了好沒有修好,你們張家可是從沿海一帶請來了篾匠大師傅啊!”
劉星這話帶著嘲諷之意,但張小魚卻是不得不聽,他哭笑不得的回道:“別提那個曲師傅了,給他金豆蒸籠的孤本,他竟然說看不懂,要他修復金豆蒸籠,他推來推去就說先讓他孫子跟我妹妹訂婚了再說,要不是看他年紀大看,我真的很想痛揍他一頓。”
“也就是說,這個曲師傅其實根本就修復不了金豆蒸籠?”劉星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最后的結果會是這樣。
要是金豆蒸籠有這樣好修復,那就不會拖到現在了。
“應該是的!”張小魚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他端起餐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有一點你恐怕還不知道,之前的金豆蒸籠雖說破損不堪,但卻是還能用,誰知道被這曲師傅一撥弄,就徹底的損壞掉不能用了。”
“什么?”
劉星聞言有些錯愕。
金豆蒸籠壞掉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在里面,這樣看來,這個曲師傅不是一個好人啊!
“你們張家就沒有人要這曲師傅賠一個金豆蒸籠啊!”劉星回過神來追問道。
“我二爺對著曲師傅可是敬重有加,誰敢提賠金豆蒸籠的事情?”張小魚無奈的一攤手:“要不是我妹妹堅持不肯嫁給曲師傅的孫子曲大通,這回我只怕是請你去喝喜酒了。”
“你二爺很厲害嗎?”劉星疑惑的問道。
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敢管孫子輩的婚姻,這老頭有些糊涂倚老賣老啊!
“他現在是我們張家的掌權人,你說厲害不?”張小魚壓低聲音縮了縮脖子回道。
很顯然,他這個二爺在他心里面留下了不少陰影。
“原來這樣啊!”劉星恍然大悟。
到此時他才感覺張家有些不簡單,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要有底蘊的多。
張小魚看了一下時間:“劉星,有些事情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要不咱們車上邊走邊說。”
“車上邊走邊說?”劉星一愣:“去哪?”
“去板橋鎮啊!”
“給我妹妹,不!張家修復金豆蒸籠去,你放心好了,不會讓你白干的!”張小魚白了一眼劉星,暗道這小子這些天不見,怎么智商變的不行了。
“不去,就是想去也沒有時間!”劉星想起了陳瞇子痛揍司空雷的內幕,當下一口否決了。
要是皮蛋早餐店因為他的外出幫忙,最后而倒閉了,那他可是會后悔死了去。
再者,他要是走了,皮蛋早餐店就沒有了主心骨,還有篾制品作坊,一旦出現什么意外,憑借父母的見識那是根本就應對不了。
張小魚一聽劉星不愿意幫忙,頓時急了:“你這小子不要犯渾好不好?我都說了之前的事情身不由己,你要是因為這個而記恨,那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你不懂!”無奈的劉星,只得將陳瞇子要對皮蛋早餐店下手的事情簡略的說了出來,眼見司空雷起來了,正在外面帶著帽帽溜達,當下指了指道:“那個就是司空雷,我剛才說的一切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他。”
“誰說我不相信了!”張小魚眼見外面天亮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也多了起來,當下摸了摸肚子看向正在下米粉的李大偉:“劉星,你家這米粉看樣子不簡單啊!怎么賊香賊香的?”
他估計,要不是因為這個香味,那個陳瞇子絕對不會惦記上。
但惦記上了又怎么樣,這件事情被他張小魚知道了,那就到此為止。
因為劉星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兄弟。敢打他朋友兄弟的注意,那是在找死。
“要是沒有兩把刷子,怎么在這集市上立足啊!”劉星看著張小魚流口水的樣子就知道他餓了,當下起身走到李大偉的面前,親自下了兩碗米粉端了過去。
張小魚接過也不顧燙,拿起筷子就吸溜吸溜的嗦了兩口,一愣之下眼睛亮了:“嗯,這味道簡直絕了,我現在終于知道陳瞇子一家兄弟氣人為什么會盯上你這早餐店了,要是換做是我,我也會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