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的時候,天黑總是來得很早。
這都才剛剛過了下午五點,夜幕就降臨了。
它籠罩著天地,也籠罩的青石村王大江家的百貨商店。
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在年關臨近,這百貨商店的大門口卻是沒有幾個人進進出出,一副生意很冷清的樣子。偶爾就是有兩個村民路過說要買煙,都被躺在睡椅上烤火的王大江以白眼給嚇走了。
王大江今年剛好是本命年,36歲,理著一個平頭,下巴的位置有一個很明顯的傷疤,整個人看上去懶懶散散的,有種混世魔王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高一米九的‘壯碩’男子出現在王大江的視野中,他就是搶了弈通天媳婦的趙彪,人稱‘大彪哥’。
趙彪左右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見沒有其他陌生人后,小聲對王大江道:“劉星家的底細已經摸清楚,可以找東叔給劉大庚或者劉星下套帶籠子了,今年過年能不能宰到一頭‘大肥豬’,就看這對父子能不能上當了!”
“你確定將劉星家的底細,還有背后的靠山都摸清楚了?”王大江聞言來了興趣,眼眸中精光閃現,他從躺椅上爬了起來后,道:“這事情可要確定在確定的摸清楚一下,要是失手了,咱們倆可就萬劫不復了!”
“哈哈哈……我的人你還不放心嗎?”趙彪忍不住仰頭笑了:“劉星只是靠運氣才暴富的一個小孩子,你有什么好擔心的,就是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個人,我也調查清楚了,不足為懼。”
“那司空雷你調查清楚了?”王大江沒有廢話,將劉星身邊最厲害的人給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他也在暗中調查過劉星。
只不過比趙彪做得更加隱秘一點。
“司空雷是退役的特種兵,雖然身手還算不錯,但他有老婆孩子了,你認為他會為了劉星不顧一切?”趙彪見站著說話有些冷,當下搬著椅子就坐到了王大江的一旁,不過眼眸中的冷笑,令周圍的空氣都寒冷了幾分。
“說的也是,真到了不要命的時候,誰都怕死。”王大江跟著得意的笑了,露出了一口黑牙,眼眸中浮現出猥瑣奸詐的光芒。
原來……
他們倆在將弈通天給整報廢了,并且將其身上最后一分錢給榨干了之后,就盯上了劉星跟劉大庚兩父子。
誰叫劉星最近在青石村太出名,利用倒賣小豬仔還有制作黃金禮籃賺了那么多錢,他們倆個以靠黑吃黑起家的人就是不想知道,也被路過的那些個村民給洗腦了。
也就說,他們想給劉星下套帶籠子這個想法,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無奈劉星身邊總有一些厲害的人在活動,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所謂的下套帶籠子,是當地害人的土話。
像青石村的王小河,也就是劉星同學王青的父親,都被這趙彪下套帶過籠子。
不過王小河那是咎由自取,自己本身就喜歡賭博,才會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而要想給劉星下套帶籠子,思來想去,唯一的途徑就是通過劉星身邊最親密的人來讓劉星妥協。
這個人無疑是人見人愛的小花生。
換做其他人,根本就構不成這個條件。
一個月前王大江就跟趙彪提過將小花生給偷偷抓來,然后逼迫劉星來他的地下賭賭輸錢,以達到下套帶籠子的目的。
要是成功,劉星辛辛苦苦賺到的近百萬不用想就會全都扔在賭場上,而且一個浪花都不會出現。
然而劉星這小子太邪性,趙彪派出去踩點的人,不是被揍得鼻青臉腫,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這讓王大江很忌憚,也然趙彪很吃驚。
不過這使得他們對劉星的身份越來越好奇。
在經過了兩個月的隱秘調查后,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劉星能夠暴富,那運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當然了,也有賭的成分在里面。
這個可是他們倆最喜歡的。
本來趙彪都已經放棄了給劉星下套帶籠子,畢竟老話說的對,人運氣好的時候,那是百無禁忌,劉星運氣這樣好,他要想下套帶籠子,只怕最后死的是自己。
然而這兩天陳村長在村委部透露出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劉星跟劉大庚要參加這次青石村磚廠這塊地皮的拍賣。
這可是王大江跟趙彪的囊中之物,豈能讓劉星染指。
于是,一狠心一個惡毒的下套帶籠子計劃就形成了。
只要整倒了劉星,將錢都輸在了賭場,那青石村磚廠這塊地皮可就與劉星無關了。
因為劉星沒錢的話,那是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他們不會殺人,只會讓劉星傾家破產,一敗涂地。
就像弈通天一樣,最后落得個乞丐的悲慘下場。
這樣就算是上面的人查起來,他們也可以避重就輕的躲過去。
同樣的手段他們已經在百貨商店的地下室做過了好幾次了,也讓周圍這些年靠著運氣發家的村民都在里面栽了大跟頭。
然而因為聚眾賭博輸錢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加上趙彪的警告,這兩年來這地下賭場,竟然安然無恙的生存了下來。
這可是一個奇跡。
也使得趙彪跟王大江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要不是劉星觸了他們的逆鱗,想動青石村磚廠這塊地皮的蛋糕,他們本來還想著過了年在實施下套帶籠子的計劃。
但現在,不得不提前了。
因為明天下午六點就是磚廠這塊地皮的拍賣日子。
趙彪見王大江沒有什么意見,當下點燃手上的香煙抽了一口:“東叔在兩個小時后就會對小花生動手,到時候我叫人聯系劉星來這地下室,至于賭博輸錢的事情,那就靠你的人了。”
“小花生不是最近都窩在皮蛋早餐店沒出來過嗎?你確定那個東叔能夠搞定?不要忘記了,那個司空雷可是一個潛在的大威脅!”王大江皺眉提醒道。
“司空雷在一個小時前帶著老婆去醫院檢查去了,他的孩子也跟小花生在一起玩!”趙彪奸詐的笑了笑:“要是我們現在還不動手,那以后可就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靠!這事情你怎么不早說?”王大江激動了起來。
在他的調查中,劉星身邊就屬司空雷最神秘,至于其他人,知根知底,根本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現在我不是說了嗎?”趙彪看向了地下室大門的方向:“今天的生意怎么樣,有沒有大魚上鉤?”
“有,有好幾個突然間拿到了工錢的農民工,正在里面大堵特賭,估計小馬他們快要將他們榨干了!”王大江美滋滋的點燃了一根香煙:“既然老天都不給劉星機會,那咱們倆就分頭行動,爭取將劉星這頭肥豬給宰了,希望能有個百把萬讓我們過一個好年!”
“會有的,劉星在集市上的門面跟大棚,現在估價就不止一百萬,最近又搗鼓了黃金禮籃這樣賺錢的好東西!”趙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煙蒂:“我得走了,東叔沒有車,我必須送他的人去集市一下。”
“好!”王大江點頭,閉上眼睛就靠在了躺椅上,準備在烤一下火。
而就在這時,趙彪突然間折了回來,他詫異的指著鄉道上突然間出現的燈光:“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這么多車經過這里?”
“放心,只是路過而已!”王大江瞟了一眼鄉道上的燈光,就繼續瞇著眼睛享受著火爐帶來的溫暖。
而就在這說話間,燈光越來越近,接著就看到都是這些車都是越野軍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將百貨商店的大們給堵住了。
趙彪下意識的想跑。
卻是被王大江給拉住了:“慌什么,地下室的入口那么隱秘,沒有人告密的話,這群人根本就找不到的,以前我們不是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嗎?”
“記住,冷靜!”王大江說完這話,就閉上了眼睛。
然而趙彪卻是雙腿打顫站不穩了,因為他發現隨著軍車大門的打開,從里面走出來的都是全副武裝的黑衣人,還有警犬。
這可是之前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剛才要是想跑,其實還可以跑的掉的。
但現在,只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等待了。
不過他心中有些想不通,最近下套帶籠子也沒有整誰整的太慘啊!他都交代了讓王大江留了路費讓他們回去了。
而就在這一念之間,一個黑衣中年男子帶著一隊黑衣人出現在趙彪的面前。
這個黑衣中年男子就是鄧起,他上下打量了趙彪一眼:“你就是趙彪?人稱大彪哥的趙彪?”
“是的,請問您帶著這么多人來的目的是干什么?”趙彪因為害怕,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哼,干什么,你心里清楚!”鄧起大手一揮,身后的一隊十幾個黑衣人就帶著警犬破門而入闖進了百貨商店。
王大江此時還是閉著眼睛在享受著火爐的溫暖,但雙手的顫抖早就出賣了他,估計心里面也害怕極了。
他不怕這些不知來歷的人查到地下賭場,因為在這幾年過年的時候,每個村每個鎮都有這樣的地下賭窩存在,最后被查到了那最多也是罰錢警告而已。
他之所以害怕,那是因為地下室中這幾天搞來了幾個自制的槍械,本來打算用來防衛突發事件的,沒曾想還沒有拿出來使用,竟然就撞到槍口上了。
眼見十幾個黑衣人并沒有查到地下室的存在,王大江在心中說了一句我彌陀佛,就悠哉的在心中哼起了小調子。
趙彪此時也松了一口氣。他伸手擦拭了額頭上的冷汗,正要找借口離開,突然間整個人卻是僵住了。
他發現一個黑衣人牽著警犬正在朝隱秘的地下室大門走去,雖然目前還沒有發現,但離發現只怕已經不遠了。
“哎喲,我肚子有些通,先上個廁所!”趙彪為了防止出現意外,當下腳底抹油就準備開溜。
然而鄧起怎么可能讓趙彪食私自離開,手一揮就讓兩個黑衣人將趙彪給控制住了。
趙彪還想反抗,被一個黑衣人一拳就揍的趴在地上,想爬都爬不起來。
鄧起裝作沒有看到,也沒有去跟王大江廢話,而是靜靜的等待著。
而就在這時,警犬對著‘一堵墻’狂叫了起來,并且撲了上去。
嘎吱一聲響,這一堵墻在瞬間就變成了一道打開木制的大門,通往了百貨商店的地下室。
而隨著大門的打開,地下室中傳來喧囂的吵鬧聲,還有賭徒們的尖叫聲。
“靠!”王大江一聽到這聲音,像一個驚弓之鳥就從躺椅上跳起來,然后飛速的朝鄉道上跑去。
反應之迅速,可謂之比老鼠都快。
鄧起早就防著這一手,站在原地看著逃跑的王大江冷笑,他在心中默默的數著數字,在數到五的時候,就看到王大江狼狽的跑了出來。
而在黑暗中,又一隊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出現了,他們跟另一隊黑衣人匯合了,然后沖進了地下室。
張彪看著這一幕,那是嚇得瑟瑟發抖,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這些黑衣人訓練有素,手持槍械,一看就知道是國家派來剿滅他們的恐怖力量。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趙彪雖然混蛋一世,坑人不少,但好像從來沒有得罪過這樣厲害的人物吧!
一想到這,趙彪就哭喪著臉,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