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星給打斷了:“柳老,您知道還有多少天就過年了嗎?”
“知道,不到半個月!”柳老一愣之下回道。
“所以,不管您這次是出于什么目的來的,我都不會去湘北省建造養豬大棚了,因為我是小孩子,不可能遠離家鄉去折騰!”劉星直接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
他現在不缺錢,也不缺賺錢的方法,所以才這樣說。
柳老哪里不知道劉星的心思,他苦笑的接過了小花生遞過來的茶水:“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去湘南省嗎?”
“不能!”劉星直接回道。
柳老的面子有多大,他心里清楚。
但面子越大的人,這其中的壓力也會可想而知。
在重生前,他就因為面子上的問題而做過很多愚蠢的事情,現在這樣的事情有重復的出現在面前,自然是不會重蹈覆轍。
“你……”柳老被劉星的話給氣的不輕,不過他很快就笑了,只不過是苦笑:“你小子的脾氣跟我當年真的很像,不過你會去湘北省的。”
“為什么?”劉星笑了笑。
“因為養豬大棚出事了!”柳老淺淺的喝了一口茶水,言簡意賅的道出了其中的原因。
“那我就更加不能去了!”劉星回道。
他雖然很想知道為什么出事了,但更多的是想安穩的過一個好年。
“你不知道,這次出事的原因,跟我那不爭氣的孫子柳毅有關!”柳老見后院沒有外人,當下一邊品著茶,一邊慢悠悠的將在墨家村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
劉星認真的聽的。
當聽到建造養豬大棚的業務,是被柳老的孫子給截胡了,那是勃然大怒。
但很快這氣就消了,因為他聽到了建造好的幾十個養豬大棚都被暴風雨給摧毀坍塌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于他來說很解氣,很爽。
但對于柳老來說,卻是難以啟齒。
但柳老為了湘北省的老百姓能夠吃上肉,還有為柳毅這事情有一個圓滿的說法,還是硬著臉皮將其中的經過給說了出來,而且是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劉星在明白過來后,沉吟了一下才回道:“柳老,跟您說實話,這事情既然出了,我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來應對,就算我答應去湘北省建造養豬大棚,但今年絕對不行了。”
“為什么?”柳老不解。
只要有錢,付雙倍工資,按道理建造養豬大棚不難的。
劉星道:“不為什么,因為馬上就要過年的緣故,我湊不齊去湘北省的篾匠,而且是那種手藝很好的篾匠,還有……這么冷的天,利用南竹建造養豬大棚可是大忌,懂嗎?”
“這……”柳老面色一僵,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了。
的確,建造養豬大棚的篾匠很關鍵。
要是都像柳毅請來的那些個飯桶村民那樣,只怕就是再多也沒有。
還有天氣,這么冷的天宅在家里面都受不了,何況是在露天下進行作業,要是凍死了人,或者因為這天氣出現了什么意外,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想到這的柳老,心中不由對劉星的堅持佩服了起來,要是柳毅在之前就請教了劉星,只怕現在建造養豬大棚的事情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
“那你明年過完了年能去湘北省建造養豬大棚嗎?”柳老在想通了之后,連看向劉星,眼眸中帶著期盼。
建造養豬大棚在好多人眼中看著容易,但其實只有他知道,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簡單,要不然他孫柳毅就不會給他帶來這么大的麻煩了。
“對不起,過完年我就要讀書了,我不可能因為賺錢而耽誤我的學業的!”劉星抓了抓頭:“反正一句話,現在我可不能給您表態,您也知道我的根底,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只怕就很難在擠出時間了。”
“這我知道,我知道……”柳老苦笑搖頭,劉星這話絕對不是在敷衍他,而是說的事實,因為憑接劉星的手段,只怕最近有盯上了什么賺錢的大業務,只是他不會說而已。
“要不這樣吧!等過完了年再說,哪怕是我請幾天假,也抽時間去湘北省的墨家村看看,至于建造養豬大棚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劉星知道柳老現在很難,畢竟他要是不出面幫忙的話,只怕柳老在一些有心人的運作下,柳老會晚節不保。
至于那個柳毅,他倒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柳老知道這是劉星最低的底線了,當下也沒有在多說什么,而是道:“那行吧!明年大年初八給親自來集市上接你,還有其他愿意去湘北省的篾匠,在這之前,我會將我那不爭氣的孫子留下來的麻煩都解決。”
“那最好不過,對了!我這人做事喜歡丑化說在前頭,萬一我有時間承包所有養豬大棚的建造,還請您第一時間將錢準備好,見不到錢我是不會開工的!”不是劉星絕情,而是隨著年關的臨近,好多在外地打工的人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但回來了又怎么樣,好多都是身無分文回來的。
說他們天生懶惰不愿意做事,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而是這些打工的大多都被那些個老板拖欠了工資。
心地稍微好一點的,就給個路費,或者半年工錢什么的。
但心地不好的,連路費都沒有。
要不是靠著老鄉接濟。
有的都回不來了。
這可不是在危言聳聽。
在93年而是說的事實。
好多昧良心的老板,就是依靠拖欠農民工的工資而發了財。
但好多農民工卻是因為這樣,連過年的錢都沒有。
柳老雖然行得正坐得端,但之前既然出了柳毅截胡的事情,劉星就在也不相信柳老了,只有步步為營,將錢拿到手了那才是錢。
要不然去湘北省干他個大半年,要是一分錢都沒有拿到,那可就是虧大發了。
柳老對于劉星這話自然是又驚又怒,不過好在忍住了沒有發飆,他沒有直接回答劉星,而是起身道:“你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錢的問題我現在還不能做主,等有確定的消息了在通知你!”
“好吧!”劉星現在巴不得柳老在錢的問題上不能做主,因為這樣他可就可以不去湘北省了,不是不想賺錢,而是最近隨著集市的擴建,那些大棚跟門面的交付,他已經成了大忙人了。
至于忙啥。
自然是忙著將大棚給租出去收租金。
還有那些黃金地段的門面也是一樣,除了送給趙神醫一個之外,還有一個給了三叔開門窗加工店,至于其他的,全部統統都打算租出去。
雖然現在租金對于他來說有些低,有些還沒有租出去。
總共加起來一個月也就那么一兩萬塊錢。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集市管理的規范,他相信憑借買下的這些個大棚,還有門面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咸魚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但劉星不想當咸魚,租出去門面跟大棚只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等到集市的地皮值錢了,那才是他賺大錢的時候。
當然了,更多的是為了減少買下這些大棚跟門面的損失。
畢竟這一個月下來,這些門面跟大棚的管理費都多達好幾千,要是不開源節流,他賺再多的錢那只怕也不夠花。
柳老自然是不知道劉星的心思,他帶著劉星慢步在集市的街道上,當看到好些村民蓬頭垢面,食不果腹,當下不由驚訝的連問劉星:“這集市上像這樣的村民有多少個,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他們變得這樣的嗎?”
“還能有什么原因,大部分都是從外面打工回來的,因為老板路費都不給他們,才導致變成了這樣,柳老你別不信,可以去問問他們!”劉星輕嘆一聲回道。
“我不問,相信你說的話,但你現在作為這集市上最有錢的人,為什么不出面幫幫他們?”柳老聲音低沉,帶著質問的意思。
“我幫他們?憑什么呀?我可不會被您給道德綁架了。”劉星好笑的搖頭,他沒有因為柳老的話而生氣,而是無可奈何的說道:“現在全國上下,因為拖欠農民工工資的老板您知道有多少嗎?那可是不計其數!!這是一股歪風邪氣,不除……民不安啊!就算我把家財散盡,沒有堵到源頭,那又有什么用?只怕最后我也會變成他們這個樣子!”
“好一個不除民不安!”柳老欽佩的朝劉星拱了拱手,張了張嘴想將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卻是發現,卡在喉嚨里面怎么都說不出來。
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理由去說劉星,更加沒有資格去勸說劉星管這些落難的村民,因為以前的他才是這些村民的代言人。
而他看到了這些村民的慘樣,又能做什么呢?
只怕也是有心無力,根本就不能改變現狀。
還有劉星之前說建造養豬大棚必須先給錢,只怕也是被這些個拖欠工資的老板行為給嚇怕了,所以才會不念舊情的對他說出那番話。
本來他以為劉星在有了錢之后變變得勢力了起來。
但現在他知道了,根本就不是這么一回事。
變的不是劉星,而是人心。
這要是沒有了約束。
只怕天下就會大亂了。
想到這柳老有些羞愧,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絕對不能讓拖欠農民工的老板們就這樣逍遙法外,在跟劉星問了一些農民工拖欠工資最嚴重的幾個鄉鎮之后,當下就開車匆匆的走了。
至于建造養豬大棚的事情。
他相信只要有劉星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至于他那個不爭氣的孫子,要坐牢還是槍斃,他都不想管了。
就像墨家村的白發老者說的那樣,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根本就管不過來。
只希望經過這件事情后,柳毅能有所收斂,還有醒悟,不然……等待他的將是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