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從來都不是我的恥辱。”
木桐眼淚止不住的流，這一刻木桐不再是通天圣地的執事長老，而是一個已入暮年的老人在面對自己不聽話的孩子。
“可我也不是你的驕傲……通天圣地執事長老、八階生命法王、院長的左膀右臂，他的孩子怎么能是個資質低下的廢物呢？還是耗費海量資源才堆上一階的廢物。”
木嶼臉上的笑容逐漸扭曲，變得越發病態起來，根據木嶼頭上的氣運云朵顯示，竟是已經成功晉升七階，但氣運云朵的變化卻并未停歇，仍在繼續向八階演變。
這作弊一樣的升級速度是什么情況？一天之內，從一階直升七階，而且還在往八階升級，這就是墮落成深淵魔人得到的好處嗎？
不對啊，要真的這么變態，深淵一方早就個個都是橫行一方的大佬了，怎么還會有那么多六階的人肉炸彈？
是木嶼比較特殊嗎？
木嶼的身體就像是無底洞一樣，蹭了兩次巨小小的外掛，這老哥都沒有半點長進。加上按照剛才木嶼所說的海量資源，難不成這些能量一直都堆在木嶼體內？
而墮落之后，魔人化讓木嶼的體質發生覺醒，導致木嶼終于可以消化掉堆積在體內的龐大能量，所以這老哥的實力才這么暴漲？
可如果是魔人化的緣故，木嶼不是應該在會場的時候就應該開始升級了嗎？難道后來還發生了什么事？
蘇乙注視著木嶼身上愈發狂暴的墨綠色能量，再看了看木桐居內生死不知的一眾仆役。
生命剝奪？！
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之前他忽略的關鍵。
木桐的覺醒能力結合法力，成為老爺子獨有的生命之力，能量氣息溫潤治愈，救死扶傷不在話下。
但是木嶼的墨綠色能量明顯不同，氣息詭譎莫測，充滿了戾氣，如果這是繼承自木桐的覺醒能力再結合深淵之力的話，或許就演變成了生命側的生命剝奪？
“啞叔！”
星無邪猛地醒悟，立馬往自己的房間跑了過去。
今天啞叔可沒有和他們一起出門，按理說應該還在木桐居里，發生了這檔事，啞叔怎么可能不見人了？
“我往日敬天奉神，一心想成為和父親你一樣的人，成為守護通天圣地的強者。可惜這么多年過去，我依舊還是一個廢物，然后他們找到我，給了我深淵之種。”
木嶼恢復了平靜，用極其淡漠的語氣說道。
之前面對木嶼的質問，沉默不語的木桐冷不丁的問道：“代價是什么？”
“代價就是讓我幫他們做一件事，父親你早已辟谷，但偶爾還是會吃點東西，而木桐居上上下下都是我在打理，下點藥對我來說，不算難事。”
木嶼頭上的氣運云朵演變速度在開始減緩，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全停止。
“我當初抽中迷霧法陣，是你搞的鬼？”木桐變了臉色。
“他們當初把深淵之種塞到我身體里的時候，并沒有告訴我，那是深淵之種。自然也不會告訴我，那藥的真正用途。”
木嶼頓了頓，看了眼木桐，繼續說道：“當初他們說那只是些普通藥物，不會對你身體有影響，而且我在動物和我自己身上都用過，確實如他們所說，毫無半點影響。”
“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嗎？”木桐厲聲喝道。
“事情發生以后，我就知道了……不過那又怎么樣？從希望破滅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再抗拒深淵之種，現在已經沒辦法回頭，而且我也不想回頭。”
木嶼將繚繞在身周的墨綠色能量吸入體內，氣運云朵也停止了變化，最終止步于七階巔峰的模樣，沒能成功晉升八階。
“不要一錯再錯，和我面見院長，坦白一切。我舍了這張老臉，也會求院長替你鎮壓深淵侵蝕，你還會變回以前的樣子。”
木桐捶胸頓足的勸阻道，他看出了木嶼的離去之意。
“變回以前那個廢物？我已經體會到力量的美妙，再也回不去以前了。既然老天不想讓我守護通天圣地，那我就要毀了它，毀掉以前我所信奉的神，我才能成為新的我。”
木嶼雙腳離地懸浮在空中，動作有點生澀。
蘇乙看著已經徹底黑化的木嶼，他心中五味雜陳。
當初他初入通天圣地，對木嶼的初步印象就是個虔誠的狂信徒，后來接觸多了，他覺得這老哥是個熱心的老好人，就像是樂于助人的鄰家大哥一樣。
只是蘇乙萬萬沒想到，原來木嶼活得竟是如此壓抑。
由希望變為失望，再由失望變為絕望。
他本不該選木嶼登上神算臺的，木桐也不該帶著木嶼來蹭小蘿莉的外掛。
木嶼或許早就已經對提升實力失去了希望，坦然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即便是得到了所謂的深淵之種，可木嶼仍舊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墮落，而是一直在抗拒與深淵之種的融合。
是他和木桐一而再，再而三給了木嶼希望。
兩次元素海外掛都沒讓木嶼的修為有所變化，木嶼心中的憤懣和不甘，卻不為人所知。
在木嶼瀕臨絕望的時候，他卻又給了木嶼更大的希望——登上神算臺，三問神算子。
這善良的老哥，先問了老父，再問了友人，最后才問了自身。
在確認已經沒什么好掛憂的事以后，木嶼終于陷入最深沉的絕望，畢生信仰坍塌，奮力抓住了最后一絲希望，墮落成深淵魔人。
這段時間以來，木嶼的心事重重，還有不時出現的黑色云氣，只怕是因為這老哥早已不堪深淵之種的侵蝕，最終才選在今日，徹底和深淵之種融合了。
“你莫要糊涂，我不會讓你走的！”
木桐聲嘶力竭的吼道，同時身上綻放出強大的能量氣息。
“父親，你攔不住我的，盡早離開通天圣地，接下來的事，不是你所想看到的。”
木嶼閉上了雙眼，流下了最后一滴淚，再張開眼時，目中已是不再帶有半分感情色彩。
“哥哥，他的靈魂還在哭泣。”
巨小小傳音過來說道，語氣很是難過。
蘇乙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感到很抱歉。
木嶼老哥，對不起。
原來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朝夕相處，我也沒感覺到你的痛苦。
料事如神的神算子啊！
可惜操縱得了氣運，卻是參不透人心。
呵呵，去尼瑪的命在你身，運在我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