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凱都不明白,為什么亞瑟會愿意相信一個不知底細的女巫,而對自己的老爹的話置若罔聞。難道他老爹養育了他十幾年還比不上那個莫高斯的幾句話?
“你看到的絕對不是伊格萊因,我了解伊格萊因,她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她愛烏瑟,甚至超過她的生命。她絕不可能那么說。”
對于伊格萊因,凱的確比較了解,畢竟他和伊格萊因一起生活了差不多十年時間。凱在出生后不久,就被自己的老爹交給了烏瑟王撫養,可烏瑟王一個大男人,又是國王,每天忙的要死,哪來的時間去照顧凱?而且以烏瑟王那種嚴肅的性格,怎么可能會和小孩子打成一片呢?
所以嚴格來說,是王后伊格萊因將凱帶大。凱的‘童年’大部分時間都和伊格萊因在一起,真算起來,伊格萊因和凱的感情還要更深一點。只是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凱實在太小了,連金手指都沒覺醒,除了前世的記憶之外,根本一無是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伊格萊因英年早逝。
凱還記得,當年伊格萊因彌留之際還拉著烏瑟王的手說過她不后悔。她唯一囑咐的事,就是讓烏瑟王好好的照顧亞瑟。
凱了解伊格萊因,比亞瑟這個親兒子要了解的多。真正的伊格萊因根本不可能說出那種話。反倒是指責烏瑟王濫殺無辜這點倒是有可能,伊格萊因是一個異常溫柔的女人,和莫甘娜的性格非常像,善良且敢于勸諫。
“可……我是靠魔法誕生的這件事不是假的吧?就是由于我的出生,母后才會因此而死。而……他明明知道,可卻任由這種事發生,難道也是假的?”
不知道是不是鉆了牛角尖,亞瑟還是無法走出來。這件事的確對他是一個重大打擊,他的父王一生都致力于打擊魔法,可他這個兒子卻是由魔法誕生的,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嗎?
凱剛剛準備解釋,烏瑟王卻搶先開口了。
“不錯,你的出生的確是因為魔法。而你的母親……也的確是因為我的原因而死。”這是自那件事之后,烏瑟王第一次將責任背負在自己身上。實際上,這些年來烏瑟王內心的確是這么想的,可在人前他從來沒承認過。今天或許是受了刺激,讓他第一次將內心真的話說出來。
可烏瑟王這番表白,倒讓亞瑟不知道說什么了。因為烏瑟王臉色的悲傷根本不可能作假。
“當年的事……并不完全是烏瑟的錯。當年烏瑟的確想要一個子嗣,伊格萊因同樣如此,關于你的誕生,一開始烏瑟并不知曉,是伊格萊因背著烏瑟找到了妮微,一個女巫,她們兩個因為各自的原因,都想完成烏瑟的愿望,于是……到了后來烏瑟發現的時候,伊格萊因已經懷上了你。但就算是到了那時候,烏瑟依然不知道,生下你的代價是犧牲伊格萊因。”
凱看到傷心欲絕的烏瑟,不得不接過話頭,幫他將當年的事情說清楚,要不然以烏瑟王現在的心態,真有可能把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
“可伊格萊因并不后悔,當年她臨死之前,我就在她身邊,我見證了一切。”
亞瑟有點不知所措,這和他知道的事實相差太遠了。可內心里,他又相信凱說的話。畢竟凱從未對他說過謊話。
“那你們為什么從未告訴我真相?你們到底在隱瞞什么?為什么我不能知道我出生的真相?”這也是亞瑟最想不通的地方。如果凱說的是真的,那為什么要對他隱瞞。
“……我們這么做的唯一理由,只是為了保護你。”凱認真地說道。“你能想象,你的出生的真相被外界知道之后,會是什么反應嗎?聽著,亞瑟,不管是伊格萊因還是烏瑟,都已經竭盡自己的所有在保護你,這一點你永遠不要懷疑!永遠不要!”
亞瑟其實已經偏向相信凱的話,因為不管怎么說,烏瑟對他的保護,是實實在在的擺在那里的。可亞瑟心里依然很亂。因為他至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是誰撒謊,導致無數人而死的源頭正是他自己!
以往的時候,亞瑟并不認同烏瑟王的很多做法,包括對巫師幾近苛刻的迫害,還有烏瑟王的鐵腕統治。可現在,凱卻告訴他,烏瑟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他才是一切的根源。這讓他如何接受?
亞瑟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議事廳回到自己房間,他腦子里一直都渾渾噩噩。連梅林都不知道他們三人在議事廳里到底說了什么,只知道,從那里出來之后,亞瑟雖然是什么都沒說,可對巫師和魔法的態度突然發生了轉變。
如果一開始,亞瑟對于巫師和魔法還報以同情的話,現在卻轉變了厭惡和懷疑。至少在‘伊格萊因’這件事上,亞瑟已經相信是莫高斯欺騙了他。
這讓梅林很沮喪,因為他一度看到了亞瑟對魔法和巫術的寬容。可現在,比以前更加糟糕了。
……
就在王室這邊因為亞瑟得知當年真相而氣氛凝重的時候,在卡梅洛特地下,卻有一群人開始慶祝。
“我發現墓室了!我發現墓室了!”
一個工人突然跑出一條坑洞,對周圍還在工作的工人們叫道。他的叫聲立馬吸引了所有人。
其中有幾個工人表現的尤為激動,他們推開擋在他們面前的工人來到了坑洞的盡頭,在那里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從洞口往里看去,里面黑乎乎的,可卻能看出來里面有著一個非常大的空間。
其中一個工人將火把移到了洞口的邊上,當火光照射進去的之后,一陣金燦燦的光芒反射了出來。
是黃金!
一望無際的金銀財寶!
這還僅僅只是從一個小小的破洞看過去發現的場景,如果完全打開墓室,可想而知那里面是個什么場面。
幾個擠在最前面的工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突然非常有默契的從懷中拿出一個個玻璃小瓶,他們用一些沾滿解藥的毛巾捂著口鼻,將玻璃小瓶摔在地上。一時間,股股青綠色的煙霧飛快的蔓延。
其他工人根本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就昏厥了過去。整個過程不超五秒鐘,而且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這些煙霧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到十秒鐘,煙霧就揮發不見了。
等煙霧消失,那幾個工人才放下了捂住口鼻的毛巾。
“可以通知首領了,動作一定要快。我們必須趁著現在那些騎士都還在外面尋找亞瑟的蹤跡,還沒來得及回城的時間,把這些財寶搬出去!”